“虚招!”
邹顺脸色大变,随后就感觉左脸一道风声,伸手去捂,却发现耳朵不见了,一手鲜血。梅直云挑断邹顺的拇指,然后一脚将邹顺踢飞出去,人撞入钱库的铁箱子上,瞬间昏死过去!
“梅百户!”
安全局军士终于赶来。
梅直云冷声吩咐:“留下几个人处理残局,其他人跟我追!”
李法良、赵九、白依依、周老六一群人从钱庄后门跑出去,李法良、赵九更是跑到最前面,等到了河边,顿时傻眼。
你妹的丹阳子,你把船停哪里去了?
没船,怎么跑路?
“白依依人呢?”
赵九突然发现,白依依也不见了,不由得慌张起来。
李法良哪里知道白依依去了哪里,刚刚只顾着跑路,谁有心思管其他人,想来这个家伙见势不妙,先跑一步了。
“安全局的人来了!”
周老六看向远处的街道,一群人正在追杀而来。
李法良左右看了看,见左侧有船,便招呼着:“上船!”
赵九顾不上白依依,和李法良等人上了一条船,斩断缆绳,李法良又傻眼了,船橹去哪里了?
没有船橹,就只靠着水流的速度,想要逃出安全局的追踪,那不是开玩笑?
找遍船只,也不见船橹。
而此时,梅直云已带人抵达岸边,看着轻松“泛舟”的李法良等人,对一旁的安全局军士张来硕:“他们是在耍我们吗?”
张来硕打量着这一群人和一条船,安全局的人都来了,还在那晃晃悠悠,这简直是不把安全局当安全局啊。
“想来是他们有所倚仗吧。”
张来硕也不确定这群人到底在干嘛,要逃命,你们至少要做出点逃命的样子吧。
赵九要崩溃了,眼看着安全局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湘潭城内的官差也开始赶来,也不理睬李法良等人,直接跳到河道之中,潜水遁逃。
梅直云瞥了一眼水面,因为天色的缘故,并无法辨清楚水里的情况,但安全局在追人上还是有一套的,一道道渔网不知道从哪里被找来,直接垂在河道的上下游,沿途更有军士值守。
你想怎么游随意,哪怕是泡在水里飘着也无所谓,想跑出去,机会不大。
李法良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看着一旁的周老六,抬起长枪就刺了过去,周老六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李法良手上,不解的目光透着无尽的恨意,终坠落在河道之中。
“都是你情报失误害的!”
李法良认为,此番行动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周老六没有把钱库的情况摸清楚,以至于一群人折腾半天,一文钱都没拿到手不说,还被安全局给围了。
周老六也委屈,自己又不是钱庄的核心人员,顶破天就是一个搬东西、打杂的,进入钱库的时候,一些箱子是打开了的,自己哪里知道这复杂的密码需要三个人才能打开,哪里知道铁箱子和地板连接在一起,连搬都搬不动?
自己在刺探情报的时候,总不可能搬下箱子,故意合起来箱子吧,你怪我情报失误,我怪谁去,天杀的,谁设计的钱库!
李法良跳水求生,可惜被人一网给捞了上来,倒是赵九很难游,在河道里与安全局捉迷藏,实在是没体力了,才不得不上岸,可刚刚上岸,安全局军士就围了过来。
赵九苦涩不已,还没反抗,后背就挨了一记重击,一支长箭从后背直刺穿心脏!
梅直云回头看去,只见远处屋顶上一道身影飘忽而去,命张来硕留下活口,亲自去追,可等追至近前,只找到一张弓,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湘潭知县王迪匆匆赶来,看着钱庄被杀的军士与主事等人,几乎晕倒,在自己治下出现这档子事,多少功劳也盖不住失职啊。
安全局逮捕了李法良、邹顺等五人,白依依、丹阳子等人逃窜不知所踪,古今势力中的重要人物赵九身死。
湘潭皇家中央钱庄被劫,轰动整个湘潭,随着消息的传播,更是轰动整个大明。
湘潭钱庄人员几乎被清干净,一群歹徒硬是连一文钱都没拿走,皇家中央钱庄钱库的安全性出人意料地引起无数人谈论,商人、百姓对钱庄的认可达到了钱庄开设以来的最高水平。
事实证明,李法良根本就不是一条汉子,在梅直云彻夜刑讯之下,白依依、丹阳子等人的画像已经描了出来,衙门、安全局联合出手,将这两人的画像贴满大街小巷,并将消息通报其他府县,协同盘查。
两日后,水师将湘潭的消息带至京师。
朝野上下震动,安全局刘长阁、薛夏等一行人更是咬牙切齿,这简直是挑衅朝廷!
朱允炆看着奏报有些心疼,无论如何都有十几名军士被害,主事也被杀了。
“李法良?”
朱允炆看着这个名字,目光中透着杀气。
历史上的人物该出现的还是出现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改革而消失。历史上,这个家伙在湘潭拉起了一批人造反,虽然很快被收拾了,毕竟是个祸害!
“据楚芸等人提供的消息,白依依是阴兵出身。”
汤不平奏报。
朱允炆看了看两个画像,冷笑着说:“这丹阳子,不就是之前齐王府里的人,天界寺事之前,被抓的道空还曾说起此人。”
“确实是他。”
刘长阁接道。
朱允炆将画像放下,严肃地说:“梅直云审讯得到的情报是,白依依、赵九原本在京师,奉杨五山令,至湘潭取用钱财。李法良盯上中央钱庄,也是希望借此机会向杨五山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此说来,杨五山已经到了京师。”
刘长阁、汤不平面色凝重。
杨五山若当真在京师,那他潜藏的也太深了一点,也显得安全局太无能了!
朱允炆并没有过于苛责安全局,安全局不是神,他们也不可能盯着所有人不眨眼,若有人伪装起来,躲在暗处,未必不能瞒过安全局的人。
“在各处水陆要冲,挂上画像,悬赏捉拿白依依、丹阳子,若他们重新潜入京师,务必找到!”
朱允炆下令。
刘长阁、汤不平连忙答应。
朱允炆思索了下,召刘长阁、汤不平近前,耳语几句。
刘长阁、汤不平脸色大变。
朱允炆严肃地说:“此事为最高机密,安排最得力之人盯着。”
刘长阁难以置信,却也没否认什么,直接答应:“绝不负皇命!”
朱允炆看着离开的刘长阁、汤不平,拿出了一份文书,上面记载着唐赛儿在宫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包括小佛母的回忆。
“凤阳府么?”
朱允炆凝眸,手指敲打着桌子,轻轻喃语:“佛母,小佛母,莲花令,京师,呵呵,杨五山,朕抓住你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李芳英是杨五山?!
李芳英抬手擦了擦汗水,看着眼前的道路,灼热的阳光似乎扭曲了空间。
朱济熺拿起扇子,送着风,埋怨道:“这热死人的天,不是出城的好时候。我知你孝顺,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去钟山吧。”
李芳英摘下水囊,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长呼一口气:“晋王,我也没拉着你来,你若是不想去,可以回国子监,哦,忘记了,国子监放了暑假……”
朱济熺猛烈地扇着风:“若不是你手中握着一本《梦溪笔谈》孤本,我才懒得跟你受罪,咱们先说好,跟你进山,孤本送我,若你食言……”
李芳英哈哈笑着说:“我一个闲散之人,如何敢欺骗晋王,之所以出此下策,还不是因为我离开京师太久,与你们疏远了些,请你们上门吧,一个个推脱不来,都避着曹国公府走路,如今白日行道,总不至于担心这担心那吧?”
“谁担心了……”
朱济熺连忙说。
李芳英笑了笑,看了看远处的路说:“走吧,到了钟山就凉爽了。”
朱济熺暗暗叹了一口气。
确实,没有几个人喜欢曹国公府,这倒不是因为李增枝曾经犯过错,而是因为自建文皇帝登基以来,曹国公府就没被器重过。
虽说李景隆等人曾去广东建造了阳江船厂,立有功劳,可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对李景隆的发配。而在李景隆等人回京之后,因为一连串的变故,曹国公府几乎门可罗雀,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李景隆、李增枝沉寂多年,突然转入商业领域,多少让人有些意外,而随着李芳英从地方回到京师,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粮食、布匹之外,竟也想在远航贸易中分一杯羹。
朱济熺也不想和曹国公府的人走近,但没办法,《梦溪笔谈》孤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想要研究匠学工艺,寻找灵感,这本书很是重要。
虽说国子监也有《梦溪笔谈》这本巨著,可都是建文初年再版的,有两册元版的在皇宫里,朱允炆根本不外借。
而李芳英手中的,可是宋版的《梦溪笔谈》孤本,珍贵无比!加上李芳英不像李增枝那么伪君子,不像李景隆那么白痴,朱济熺与其打交道没有顾虑。
钟山北麓,李文忠墓。
李芳英坐在墓碑前,将酒水摆上,默然不语,许久之后,才转身,从怀中取出孤本《梦溪笔谈》递给朱济熺:“这本书只是残本,还请你多珍惜。”
朱济熺小心翼翼接过,看着泛黄的书页,年代感扑面而来,不解地问:“为何是我?”
李芳英笑着说:“没什么,我父亲与你父亲当年也算是忘年交,带你来这里,只是希望父亲也能看看你。”
朱济熺面带愧色,这些年来,每年自己都会山钟山,可每次都是去看祖父,并没有来过岐阳王的墓前。
李芳英回忆着父亲在世时的模样,可岁月冲淡了记忆,脑海里的人已变得模糊。
朱济熺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看了看周围,跑向一旁的树林子。
此时,一个农夫装扮的人走至李文忠墓前,嘴角动了动,随后便一步一晃,慢慢地走远。
李芳英凝眸,看着墓碑,低声说:“父亲,我不比大哥差,我会证明自己。”
朱济熺走出来,捂着有些不舒服的肚子说:“我们早点回城吧。”
李芳英点头:“晋王,你说我若是想去国子监,皇上会不会恩准?”
朱济熺有些意外地看着李芳英,旋即笑道:“想进入国子监有什么不准的?皇上盼着所有勋贵都能入国子监进修,你又是聪慧之人,到国子监定能学有所成。”
李芳英笑了,嚷嚷着回去之后就给皇上写申请。
在两人离开之后,索靖从一棵老树上跳了下来,对着地面低声说:“可以出来了。”
眼前的枯叶忽地一动,冒出了郭纲的脑袋,郭纲大口喘着气:“刚刚有第三个人出现,他和李芳英说了什么,可有听到?”
索靖摇了摇头:“距离太远,听不到。”
郭纲从地里爬起来,整理着衣襟:“绝不是巧合,这里来的人本就不多。”
索靖嘴角微动:“自然不是巧合,来人步伐稳健,走的是下盘路数,这种人绝不可能是简单的农夫,看来皇上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时辰后,安全局总部。
刘长阁启动了最深处的密室,汤不平、薛夏、雄武成、岳四海、庞焕、郭纲、索靖次第进入。
郭纲、索靖将侦探到的消息摆了出来。
第9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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