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之后,才听她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些年来,我每每问到有关生母的事,总是被各种搪塞。”
然后,她抬起头问:“那我生母她,为何会到了江府里,成了我父亲的姨娘?生母家里,除了信武侯,可还有其他人在?”
这些事,陆昭霖原本想让信武侯说给她听。
目光触及到信武侯时,却发现他只顾着哭,完全指望不上。
他喟叹一声,开口道:“当年,你外祖家里,在京城开了间镖局。后来,一次走镖时,遇到有人劫镖,出了事。”
说到这儿,他感觉到与自己相握的手微微收紧。
他继续道:“你阿娘,在这次事故里留得一命,被江鹏远带回府去,骗她说,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
“骗?”江诗荧敏感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
陆昭霖留意着她的情绪,缓缓道:“那次劫镖,领头的人,本就是江鹏远。”
“陛下!”江诗荧忽然提高声音:“我父亲虽然曾一时糊涂,在江庶人之事上犯过错。但他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为官二十余载,一向兢兢业业、忠君爱民。陛下如何能任由他人污蔑,说我父亲是什么劫镖人的头领,欺骗无辜女子的恶人?”
说到这儿,她还瞪了下首的信武侯一眼。
陆昭霖心道,对阿荧来说,信武侯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舅舅,自然是比不上抚养她长大的父亲亲近的,这是正理。
别说阿荧不信,他在看到庆阳伯的供词之前,也没想到他曾经的吏部尚书,能做出劫镖这样的事。
看着江诗荧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陆昭霖将御案上的一小沓纸张递给她:“这是庆阳伯的供词,你看一看吧。”
江诗荧接过供词,一目十行,脸上的表情先是变得震惊,然后是茫然无措。
等她翻看完毕后,就见她摇了摇头:“我不信。”
她喃喃道:“我父亲他,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包庇科举舞弊案,杀害无辜百姓,欺骗良家女子。不,我不信这是我父亲做出来的事。”
陆昭霖道:“大理寺还从庆阳伯府搜到了证物。”
江诗荧的脸色变得苍白,与他相握的手微微发颤,低声道:“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不擅长做一个好父亲,但他至少是一个好官。”
看到她面色不对,陆昭霖面色一凝:“宣赵院史过来。”
御前有小太监领命,急急地退了出去。
江诗荧忽然想到什么,手上用力,问道:“陛下,我生母她,真的是难产而亡吗?还是她发现了什么,被灭了口?”
陆昭霖揽住她的肩膀,道:“这些事,都得等审过江鹏远和江夫人之后,才能知道究竟。朕已经下令,将他们二人押入大理寺狱了。”
江诗荧几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赵院史就到了甘泉宫前殿外。
陆昭霖宣他进来,给江诗荧诊过脉。
赵院史面色颇有些严肃:“娘娘心绪波动太大,得喝一剂安胎药才好。”
陆昭霖颔首,让他下去开方子。
等赵院史退出去后,江诗荧拉住陆昭霖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可否请陛下,先将信武侯遣退。阿荧,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陆昭霖叹了一声,道:“信武侯,你先退下吧。”
信武侯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到底还是行了一礼,退出殿外。
这一日,江诗荧直接留在了甘泉宫后殿里。
陆昭霖批折子,她就半躺在软榻上,发着呆。
陆昭霖间或从折子里抬起头,每每看到她时,都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一直到次日晨起时,她的脸上都不曾再见过笑模样。
见她要起身,陆昭霖按住她的肩膀,道:“朕让人去凤仪宫给你告假,你再歇一歇吧。”
江诗荧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却毫无喜意:“无妨的,阿荧身子并无不适。阿荧只是,心下有些复杂,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陆昭霖想了想,留她一个人,不管是在甘泉宫,还是在景阳宫,都难免又沉浸在思绪里。
倒不如去凤仪宫,一堆人,叽叽喳喳的。哪怕有人说了好不听的话,也能把她从那思绪里拽出来。至于那说话难听的人,教训一二又有何难?
这样想着,他便不再坚持,只嘱咐了秋雨道:“照顾好你们娘娘。”
秋雨行了一礼道:“奴婢遵命。”
凤仪宫里,江诗荧一进殿,就是一张苍白的脸。
后宫里,消息灵通的人不知凡几。
见她这副表情,都和昨日江鹏远和江夫人被下狱之事联系到了一起。
她们大多都出身大族,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家族为重。再加上,父父子子的孝道规训深入人心。
一个个的,都在心里默认,纯妃这是为江鹏远担忧呢。
往日里被她压得喘不过气的一众妃嫔,没少在暗地里幸灾乐祸。
李嫔这个没脑子的最先开口:“真没想到,才一日未见,纯妃娘娘竟成了罪人之女。”
“哦?”江诗荧还没理她,和嫔就像闻到了腥味儿的猫一样,凑了上去。
李嫔目光中带了几分得意,对她道:“和嫔还不知道吧?纯妃娘娘的父亲,前吏部尚书江鹏远,昨日被陛下下令捉拿,下了大理寺狱呢。”
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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