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表妹也才十八岁，进去坐几年牢出来，人就完了。”
    “那你们害人就行了？”赵成光厉声问。
    我摆手示意他先闭嘴：“先听完，你别激动。”
    “你说！头发是从什么地方拿回来的？所有细节都要告诉我。”
    “好。”曲明答应着，开始详细说来。
    起初，他这家店虽然不说有多红火，但维持生计是没问题的。
    可有个问题，那就是忽然某段时间，来做假发的人就会很多。
    那种低质量的假发，人家看不上，高质量的又不便宜，赚不了几个钱。
    曲明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后来托人四处打听哪里有价格低，质量又上乘的假发。
    一直未果，直至某一天，他一个远房亲戚来找他，两人晚上喝了点小酒，曲明说出自已的烦恼。
    他那远房亲戚就跟他分析，南远市是城乡结合的新兴城市。
    而且还在高速发展中，再加上还有厂区，生活节奏快。
    掉发的烦恼，很多人都有，而且厂区那边都要求短发进厂，很多女生出来后就有接假发的需求。
    所以，这绝对是一个泼天的富贵，他要是不搞，钱就都让别人赚去了。
    曲明一听，这可不就说到他心里去了吗？但表示自已无能为力。
    他这个远房亲戚就告诉他，其实问题也很简单，有免费的头发，只是看他敢不敢！
    曲明就问怎么搞，他这亲戚怂恿他去乱葬岗，那里丢弃的新鲜尸体多的是。
    人都死了，要头发有什么用？剪下来，就能帮他发财。
    曲明这个人平时还是敬神怕鬼的，有点发怵。
    但他这亲戚亲自陪他去，跑了一趟，收获颇丰。
    而且曲明还真给客人用了，不但没出事，还让生意红火起来，都说他的假发跟真的一样。
    曲明也就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从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那亲戚，是做什么的？”我问道。
    曲明答道：“他是个唢呐匠，在乡下给人家搞白事的，那次他帮了我，我也给了他两万块钱。”
    “他就回去了，因为他其实来找我，就是想借钱，这样一来，两不相欠。”
    “那这次怎么出事了？”我接着问。
    曲明这才开口道：“乱葬岗也不是随时都有新鲜的尸体，随着店里的生意红火起来，我扩大了规模，生意更是好的一塌糊涂。”
    “但是头发却总是供不应求，我……我就冒险去火葬场偷。听说火葬场那边出过事情，在那里上班的人都很害怕，晚上不会值班。”
    “我就趁着晚上偷偷摸进去，结果摸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总之很恐怖。”
    “但为了赚钱，我还是把她的头发给剪了下来，回来后，第一次给客人接上就出事了。”
    “那个客人的头发跟疯了一样，一直在长，一个晚上长出来的头发几乎塞满了整个房间。”
    “要不是她家人发现，她就被闷死了，后来怎么样，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件事发生之后，还上了新闻，虽然很快被人掩盖下去，但我心里怕的要命。”
    “从那之后，就停了接假发的业务。”
    听到这里，我笑了。
    曲明一脸懵：“不是，大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笑什么？”
    “我本来也想救你，但你不诚实。”我开口道。“从火葬场偷头发？你有那本事？火葬场到处都是探头，而且工作很缜密。”
    “如果发现头发少了，一定会上报，你能安然无恙地偷出来？”
    曲明避开我的眼神：“我……那天刚好停电，没探头拍到我。”
    “别扯犊子了！”我告诉他。“火葬场的工作流程，我还能不清楚？如果那尸体必须要烧，又停电了，是不可能放在火葬场的。”
    “旁边殡仪馆有备用电源，那是为了保证冰柜里的尸体不会出问题，真停电，火葬场的尸体也会暂时运回去。”
    “好吧。”这家伙这才低头承认。“我撒谎了，真相是我刨了人家的坟。”
    “对不起，大师，我承认自已真的因为钱变得不择手段。”
    第一百六十章 找替身
    我冷哼一声，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无论你做了什么，都如实告知，否则，我不会再管你！”
    “是是是！”他赶紧回答道。“我一定如实说，可是，大师，你怎么好像对火葬场那边那么了解？”
    “我在那儿工作过。”我道：“别废话了，说！”
    “是是是。”曲明连声答应，接着说下去：“那个女人刚死没多久，我挖开的时候，尸体还完整无缺，看着就跟活人一样。”
    “就连皮肤都还是好的，并且有弹性。”
    “你这个畜生，不会是对尸体做了什么吧？”赵成光问。
    曲明赶紧回答：“没有没有，我保证我还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我想说的是，因为尸体完整性太高，所以头发的质量也是上乘。”
    “但就在我剪下头发之后，尸体忽然迅速腐烂，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吓死我了！”
    “也是因为这样，我始终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用，结果那次出事的女孩来我这里，各种央求，因为别的地方没有假发了。”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用了，结果你们知道的，差点出事。”
    “既然已经出过一次事！你还敢用？”我问他。
    曲明皱紧了眉头，一脸的无奈。
    “我不想用的，我还让小莲把头发拿去丢了，可是当天晚上扔了，第二天头发又出现在我的柜子里。”
    “一开始我以为小莲骗我，我自已就去扔，结果还是一样。”
    “但我没敢再用，直到上次那个女孩来店里，跟我说她要结婚了，必须接假发，还愿意出双倍的钱，我……”
    赵成光顿时激动起来：“你这个畜生！明知道她就要结婚了，你还用死人的头发接！你是不是存心的？”
    “我不是！”曲明也提高了声音。“本来我想着还有一些假发，给她用算了，然后我进去拿的时候，都没开过那个柜子。”
    “谁知道假发接完了，小莲才提醒我，我用的是那个头发，但接假发的时候，我真的一点意识都没有！”
    “哎，我看你很面熟，你那天是不是也在场？我那天是不是有点不对？”曲明看着赵成光问。
    赵成光仔细想了想才开口：“是有点不对，那天他开始接假发之后，忽然变得很沉默，都不太愿意说话。”
    “我们付钱走的时候，他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找替身。”听完，我就明白了。“头发的主人肯定也死的冤屈，才会找替身，第一个女孩没死成，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那我那天……”曲明巴巴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被迷惑了，就跟你表妹刚才一样。”
    “可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你的错！”赵成光指着他说道。“你不把人家头发给剪回来，人家也不会找上我们！”
    曲明深埋头颅，双手抱着脑袋：“我知道，所以这段时间，我没心情经营店铺，整天活在愧疚和自责之中。”
    “愧疚没用。”我开口道。“你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你表妹，你看看她，目光呆滞，精神萎靡，这是快被吸干阳气了。”
    “等阳气完全被吸走，她也快了！”
    曲明惊问：“那怎么办？我表妹她……她是无辜的啊，再说，不是找了一个替身吗？怎么还……”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抬头看了一眼赵成光，没继续说下去。
    “李小凤确实是被找了替身。”我开口道。“但很奇怪，一般被找替身的人，灵魂都会被压制，可是，她尸变了。”
    “怨气不小，头发的主人应该是没办法压制她，让她代替自已，才想重新找一个。”
    “我问你，头发的主人埋在哪里？还记得不？”
    “记得。”他连连点头。“离乱葬岗不远，那是一个墓园区，但有点偏了。”
    “趁现在还早，带我去！”我直接道。“这事儿不解决，你表妹是真的会死！”
    曲明连连点头：“好好好，大师，我带你去，那……我表妹怎么办？”
    “带上她一起！”我回答道。
    曲明马上起身：“好，那我去把车开出来，大师，我表妹就有劳你照顾。”
    “嘿！”我有点不爽。“我这是收了人家李家的钱来调查，怎么还要帮你照顾你表妹？”
    曲明立刻道：“大师，我真知错了，事情结束了，我就去自首，但我表妹年纪还小，希望你帮帮她，钱好说。”
    “行吧，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就懒得跟你计较了，记住你的话，事情结束，去自首。”我叮嘱道。
    “明白！”曲明说完，拿上外套就出门。
    我起身刚想去扶，赵成光抢先一步扶起了吴小莲，并且告诉我：“大师，我来吧，你帮我们这么多，怎么好让你做这些？”
    我没说什么，在前面出去。
    曲明开车到门口接我们从侧门出去，然后才锁了门。
    车子一直开往城西的郊区，光是山路都开了半个多小时，只能说，这家伙是真的为了赚钱丧心病狂。
    居然能跑这么远来找死尸。
    但到了地儿，却不让进，有守墓人，要进去，只能是自已有亲人安葬在这里，而且还得出示证明。
    曲明让我们等一会儿，自已把守墓人带到了旁边，塞了红包后，对方立马改口，让我们快点。
    我先进去，曲明跟在我旁边，直接指了指前面告诉我：“我记得那座坟前种了橘子树的，唯一一座种橘子树的，所以很好找。”
    说话间，我们都已经走过好几座坟墓，我有注意到这些坟墓都挺简单的。
    比农村的坟墓都修的简陋，我突然有点好奇，这种墓园，谁会来？
    这么想着，我忽然注意到很久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就回头看了一眼。
    赵成光小心翼翼地扶着吴小莲已经被甩在很远的后面，这家伙好像还在跟吴小莲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