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冰冷的态度，着实伤到了他，男人不懂，怎么会有女人的感情变化这么快。
    之前温染明明是喜欢他的，他能感觉到啊。
    ………
    因为王忠嚼舌根，温染被迫跟在楚晏身边，跟着大军一起打仗，虽然是在战场上，可她的生活一点都不差。
    楚晏除了在那事上折腾她，其他方面待温染好的没话说，别人饮水都艰难，她却可以每天用水泡澡沐浴，吃喝更是比王上还要好几分。
    因此军中不知何时传出了她是妖妃的言论，但有谢靖州在，这些谣言很快就被平息了。
    这仗长久打下来，燕国大败，燕王带领剩下残部逃跑，楚晏继续追击，一路攻城。
    温染坐在高大的轿辇内，撩起马车窗帘一角，看着城中遍地尸体。
    还有不少百姓跪地哭泣，心生怜悯，她问楚晏，“这个城池攻破后，大军会在城中烧杀抢掠吗？”
    自古攻城掠地，为的都是资源侵占，温染这话才说完，就已经看见有士兵冲到百姓家里去抢夺财宝和食物。
    她生气道：“这跟盗匪有什么区别？”
    温染扭头问楚晏，“你都不阻止吗？”
    楚晏不以为然，“今天战败之人若是本王，那楚国子民也会面临相同境地，他们的王没有能力守护国家，关本王什么事？”
    温染语塞，她道：“就算你不关心百姓疾苦，可你若要统一天下，民心很重要，你也不在意？”
    楚晏道：“不服本王的人，杀了就是，只要本王有足够的威压，谁敢不从？”
    他看了眼温染，道：“你怎么讲话跟傅知南一样，你也想当本王的谋士？”
    温染无语了，难怪前世楚晏一统天下也守不住，他这种想法，有傅知南在一旁劝诫也没有用，楚晏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听劝的人。
    她说：“楚晏，你是想做一个被后人敬仰的贤君，还是被唾骂的暴君？”
    他再怎么能威压众人，可史书是由后人书写的，楚晏总不能在死后百年去篡改吧。
    楚晏沉默了一下，他缓缓道：“如果可以，本王只想生在普通人家，做一个农户子。”
    温染诧异的愣住，她嘴唇微张，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想法。
    “贤君暴君又有什么关系。”楚晏道：“每天耕地种田，躺在旷野上吹风的日子不是更好吗？”
    做王太累了，他这一生像传奇一样，所有人畏他惧他，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温染考虑着他说这话的真假，女人道：“可如果你做了农户，面临的场景就会是被敌军破城后屠杀。”
    外面那些百姓，不都是普通人吗，君王难当，普通人的生活就好过了吗？
    温染道：“虽然每个国家的土地制度不同，但在吴国，普通农户是没有地的。”
    “大部分土地都在地主手中，一年到头种庄稼的收成全要交给地主，丰年还好，若是灾年，种子颗粒无收，交不上田税，指不定还得卖儿卖女，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肉。”
    温染问：“你确定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第 143 章 亡国公主的囚徒们（43）
    楚晏皱眉，心里骂了好几句，什么鬼东西。
    温染道：“不止农户，商贾也惨，连连征战，商税逐年增高，差点的到处扯债，好些的还要提防劫匪和官府压榨。”
    像是知道到楚晏还会想其他东西，温染继续说：“当官也不好混，指不定哪天国破，全家都要掉脑袋，碰上个昏庸的国君，更是倒霉。”
    听完温染这些话，楚晏的眉头已经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怎么都这么难？这世上到底有谁过的最如意？”
    “出生在战国，就没有如意的。”温染低声道：“像我们这种人都觉得悲惨，那其他底层人该多苦？”
    楚晏听后，也看了眼马车外的场景，一个小孩莫约才三岁大的样子，趴在一个尸体旁边哭，那应该是他的父亲。
    “罢了。”楚晏道：“本王下令就是了。”
    温染对他讲这么多，无非就是让他不要伤害无辜，如果这样做她能不那样聒噪也行，说的他心乱糟糟。
    果然，他下令后，温染就笑了，楚晏见她开心，嘴角也勾起小弧度，但被他遮掩的很好，没有被女人发现。
    “叮，楚晏好感值+2.”
    他们一路走来，攻破了不少城池，有楚晏的命令在，没有士兵敢伤及无辜，也无人抢掠财宝。
    但这样一来，没有军需，士兵伙食变差，有不少人怨声载道，只是这些声音都被楚晏压住。
    ………
    “王上，燕王带人跑了，末将请命，带人将其剿灭。”谢靖州坚持一定要将燕王势力全部灭杀。
    楚晏点头，“本王先带兵回楚国，届时自然会嘉奖于你。”
    这些年谢靖州功不可没，楚晏所有的疆土，都有他的一份功绩。
    谢靖州走前，在楚晏的同意下又见了温染一面。
    “染染。”谢靖州拿出一支簪子递给温染，“这支簪子我珍藏了很久，现在才送你，之前你都不想理我。”
    “不是我不想理你，只要在楚晏身边一天，我就不能理你。”温染还是保持自己的原则，不是她变了，是谢靖州没办法改变状况。
    “这簪子你拿走吧，我不会收的。”温染说道：“在我的家乡，女子只能收丈夫赠送的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