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睡我？”
    苏晏：？！！
    苍天可鉴，他想过江夜安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同意、拒绝、模棱两可甚至是言语冰冷地指责他都想到了，就是没想过这种！
    大佬就是大佬，这一开口就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重点。
    苏晏轻咳一声：“纠正一下，你的这个说法不是很恰当，就目前来说，我对你应该是发乎情止乎礼，还没想过负距离接触。”
    至少清醒的时候是没想过，做春梦不算，那又不受他意志控制。
    苏晏觉得自己对江夜安是由欣赏崇拜上升到喜欢爱慕，所以本能地对江夜安有种类似敬畏感，这种感觉并没有因为喜欢爱慕的心情而消失，且会让他在做过以自己和江夜安为主角的春/梦后的觉得有些愧疚，在某种程度上觉得自己亵渎了江夜安。
    江夜安再次沉默，但好在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要短很多：“所以你不想睡我？”
    苏晏：“想的。”
    看江夜安又不说话，苏晏赶紧解释：“我不是立马就要跟你睡啊！这事也得讲究个循序渐进，最起码咱俩得先谈对象，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再看发展。”
    江夜安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旷世难题。
    苏晏小口嘬着茶，牙齿却一直在磨茶杯边，他要是真正意义上的铁嘴铜牙，那这会杯子都该被他咬烂了。
    这会苏晏也意识到情况虽然跟他以前的设想有所出入，但也有被他料到的地方——江夜安对感情的迟钝。
    在江家那样的环境下，又从小失去了父母，戴着家族荣耀的枷锁长大，他没长成个冷心冷肺的人都是根正苗红，还能外冷内热、心地善良就很不容易，完全不能指望他对情爱有所感受。
    江夜安：“我把你当最重要的人，但不是爱人。”
    很好了，简单直接明了。
    苏晏：“哦，挺好。”
    很真实地说，苏晏心里是有感动的，毕竟江夜安都亲口说了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这句话所带来的心灵上的满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后一句话带来的伤害。再说这结果也算在意料之中。
    苏晏正准备说点什么好自然而然地转开话题让自己不要太尴尬，江夜安又开口了。
    “你如何能确定对我是喜欢？”
    苏晏愣了一瞬，眨巴眨巴眼说：“咋的？你还有别的高见？”
    江夜安：“从你在阴差实习期间遇到的第一个伏灵使就是我，一直到现在也只有我。乍然成为阴差一定有许多不适，再加上有太多危险，一直都是我在你身边，你对我过于信任依赖，又错将依赖误以为喜欢。”
    ——嚯！你还挺懂！
    苏晏：“你当演电视剧呢，我还能分不清依赖和喜欢？我要只是依赖你我能看到有女人对你表达好感的时候心里不舒服？”
    江夜安：“很多小孩子也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玩具。占有心理也是依赖心理的一部分。”
    ——这一套一套的！
    苏晏都气笑了，平时江夜安挺沉默寡言的，现在却这么能说，这口才都用在拒绝他上了吧？
    从一开始苏晏就没怎么报希望江夜安能同意跟他处对象，但他想过千千万万个理由，包括江夜安介意他是个男的，这他都能接受。可他不能接受现在这种情况——江夜安怀疑他爱慕的心情。
    苏晏：“你不是玩具，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是能独立思考的成年人，你要拒绝我我也认了，反正本来也没抱希望，但你真没必要这样否定我的感情。”
    江夜安：“抱歉。”
    苏晏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恋爱告白的时候最害怕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两个字。
    而江夜安的“抱歉”应该有两层含义，一是不认为苏晏对他的感情是喜欢，二是不能给苏晏期待的回应。
    其实苏晏不怪江夜安，且不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你有喜欢人家的权利，人家也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江夜安的情况与大多数人不同，身为江家的伏灵使，他要担负的东西太多，谈情说爱于他而言应该是浪费时间精力的事，他对这东西的了解也应该仅限于字面意思。
    江夜安的身上有尊老爱幼的善心，有悲天悯人的慈心，有锄强扶弱的决心，有惩奸除恶的恒心，但唯独没有容纳情爱的俗世之心。
    这也是苏晏会在春梦之后潜意识中就觉得“玷污”了江夜安的原因。
    以前苏晏也总让自己知足，江夜安虽然不能给他情爱，却也在心中给了他一个独一无二的重要位置，他是江夜安最重要的同学、朋友、兄弟、知己，楚道长都说了，江夜安为了他都跟江家的那帮老古董对上了。
    即便是情侣关系，有多人对爱人能做到江夜安对他这样？他们之间除了没有“情人”这层关系称唿，并不比真正的情侣差多少。能这样维持现状已经很好。
    苏晏已经不求能跟江夜安在一起，却仍然想让江夜安看到自己真正的心情。
    苏晏：“你不用抱歉，但我希望你能跟我一个证明我是喜欢你而不是依赖你的机会。”
    江夜安：“怎么证明？”
    苏晏：“下次任务你不要出手，我自己来。”
    江夜安皱眉，果断拒绝：“不行。”
    苏晏：“怎么不行？我可以，现在我的实力已经提升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