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骤然加速,瞬间出现在玉壶道长身前,一拳捣出。
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花枝感应到了此幕,不知为何大怒起来,身上涌出浓郁绿光,顺着手臂迅速传递到地面两只紫黑妖掌上。
那两只紫色妖掌五指突然分开,十根手指化为十柄藤剑,散发出锐利异常的气息,狠狠刺向黄色光幕。
然而白猿拳速如电,抢先一步打在了黄色光幕上。
袁铭全力操控白猿体内魂鸦,在这一瞬间将白猿力量催动到极致,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爆发,尽数灌注进黄色光幕内。
黄色光幕应声碎裂,化为无数黄色流光破碎,那把悬于玉壶道长头顶的黄色罗伞也“嗤啦”一下碎裂,化为七八块破布,灵性尽失。
两只紫黑妖掌奋力抓下,十指刺入玉壶道长身体,赫然将其身躯上洞穿七八个窟窿。
玉壶道长猛地惊醒,只感觉身体精血快速流逝,全身麻痹,连惨叫都喊不出。
青影一闪,袁铭从一边一掠而出,手中持一柄宝剑,一斩而下。
一道剑光一闪而过。
玉壶道长身体不动,脑袋飞射出去,落在三丈外的地面。
一股血泉迸射而出,喷出尺许高,浓郁的血腥之气扩散开来。
场外众人目瞪口呆,死一般静谧。
等藤剑抽离了玉壶道长身体,尸体倒地,众人才“啊”的一下呼喊出来。
而后全场一片寂静。
小皇帝呆愣愣地看了一眼袁铭,又看了看玉壶道长的无头尸身,一时半会仍有些没回过神来。
袁将军举拳向天,口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高声道:“我儿威武!”
袁铭抬手召回所有法器,地面的法器碎片也没留下。
地底的花枝钻进更深的地底,消失不见。
袁铭闪身出现在白猿附近,默默的将封尸钉插入后,将其收入养尸袋,面色顿时一松,眼中隐隐泛起的血色被迅速压下。
他随即来到光罩旁,施法散去土牢符黄色光罩,里面的银光也随时消散。
袁铭掌心发出一股吸力,将银色令牌吸入手中,收了起来。
一道人影闪过,凭空出现在玉壶道长尸体旁,却是刘天明的祖父,老皇帝此刻看向袁铭,沉默良久,说道:“好一个袁家儿郎,可惜长春观留不下你。”
“前辈过奖了,晚辈放肆了,得罪长春观之处请前辈包涵。”袁铭歉意的说道。
老皇帝也不答话。
“这场决斗就此结束,胜者袁铭!”半晌,老皇帝却突然开口,扬声宣布结果。
附近人群发出一阵惊叹般的欢呼,这场比斗可比无聊的庆典好看多了。
老皇帝招招手,一个长春观弟子上前将玉壶道长尸体,以及附近的青色傀儡收了起来。“不要辜负了天明这个孩子,你以后好自为之。”老皇帝低声嘱咐道,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老皇帝离开,袁铭长舒了口气,抬头望天,眼神清澈如水,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
……
皇宫一处偏殿,袁铭和小皇帝相对而坐。
“铭哥,你太不够义气了,进阶筑基期都瞒着我。说,怎么罚你。”小皇帝端茶抿了一口,笑着说道。
“我认罚,这法术是我在南疆得到的一种秘术,应该是某个家族独有的,我现在就传你,不要轻易使用,免得被这家人盯上。”说完,袁铭把《藏元术》一一给小皇帝讲解。
第248章 送行
“国师在京城的势力极大,我必须示敌以弱,若是我表现出筑基期修为,国师必然会请其他高阶修士向我动手。林俊生也不会乖乖的留在京城。”袁铭说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说的也是。今日你击杀玉壶道长,不日会传遍各国,名声大噪,但也将长春观国师那一系给彻底得罪了,日后有何打算?”小皇帝自然也没有真的责怪袁铭,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马上就会走了,这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容身?做个散修也逍遥自在。”袁铭洒然说道。
“看来你去了一趟南疆,心性成长颇多,有机会我也要和楼兰一起外出游历一番。”小皇帝有些向往地说道。
“我怎样都无所谓,孑然一人,来去自由,只是家父家母留在京城,若长春观因为今日之事报复,他们恐怕难以抵挡。”袁铭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和玉壶道长乃是公平对决,生死各安天命,此事不日将传遍大晋,甚至邻国修仙界。长春观向来以正道大派自居,断不会因为这个而迁怒于你,以免自堕名望。此外,我也会做好妥善安排,护袁府周全。”小皇帝顿了顿又道:“国师一系,把控朝政多年,优资弟子也被他们垄断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位了。他对你出手,违反禁令,你公开挑战杀了他,你这是帮我皇爷爷大忙了。”
“那你皇爷爷怎么谢我?”袁铭问道。
“能保你平安,估计也就这样了。”小皇帝答道,“哪怕这样,你也要小心,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袁铭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闻言松了口气,又问道:“说起来,玉壶道长先前施展的火云法术十分厉害,你可知道此术有什么来历?”
“据我所知,这火云秘术乃是长春观的一门特殊秘法,威力极为霸道,只是修炼起来十分艰难,这才名声不显。玉壶应该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小皇帝说道。
“火云秘术?和你之前击杀林俊生的法术有何区别?”袁铭随口问道。
“我杀林俊生用的法术名为燃爆术,算是修习火云秘术前的入门法术。”小皇帝说道。
“那以你的天赋,应该可以学习火云秘术,这门法术当真恐怖,若非我有几件不错的中品防御法器,早已败亡。”袁铭叹道。
“是啊,以我火属性法术上的天赋,我进观后也会修炼此术。”小皇帝炫耀的说道。
袁铭和小皇帝闲谈片刻,告辞离开。
途经某处花园时,花枝从地底冒出,还没入灵兽袋内,就开始哇啦哇啦乱嘟囔起来。
袁铭一怔,仔细聆听下,发现是花枝在抱怨袁铭不该在刚刚的战斗中放出白猿。
“你似乎不喜欢白猿?为什么?”袁铭不解问道。
“不知道,就是觉得它很讨厌。”花枝愣了一下,神念传音答道。
“好吧,哪里讨厌了?他又没有灵智。”袁铭说道。
“就是讨厌,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想把他捆绑起来,抽他。”花枝喋喋不休道。
……
宫门外,某处高墙之下,将军府的马车等在这里,袁祚冲等在车里。
不多时,袁铭登上马车,袁祚冲面对自己这位修为已达筑基期的儿子,一肚子疑问,正要询问。
“父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家再说。”袁铭轻声说道。
袁祚冲一怔点头,朝周围看了两眼后放下了车帘。
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内厅里,袁铭母亲阴沉着脸站在中间,看起来已经知道传位大典上的事情了。
“母亲。”袁铭干笑一声,讪讪说道。
“铭儿,你今日太过冲动,国师虽然该死,你不该当众下手,此举恐怕会得罪很多人,尤其是长春观的那些修士,种祸不小。”袁母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袁铭没有和母亲争辩,袁母人情通透,说得的确如此,但毕竟不是修仙者,也对前因后果不知情无法解释。
玉壶道长乃是国师,地位尊崇,又居于深宫,他若不在今日动手,日后见其一面恐怕都难,更别说报仇了。
袁铭也可以选择在玉壶道长外出时出手,但那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一旦被发现,他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暗杀者,真正的得罪了整个长春观,整个大晋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如今当众挑战,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此事影响颇大,那些人却也都没有正大光明对他出手的理由,反而更加安全。
“铭儿毕竟是少年,一时意气,而且事情都已经结束,不提也罢。”袁祚冲做着和事佬。
袁母瞪了袁祚冲一眼,却也没有再说此事。
“铭儿,你是何时突破筑基的?你修炼才三年而已,进境竟然如此之快?”袁祚冲转移话题,试图缓和厅内气氛。
“我在南疆有些奇遇罢了。”袁铭自然配合父亲。
他将在南疆的经历,拣一些能说的说了出来。
至于修为精进的原因,他都一股脑儿推在了丹药和灵香之上,没有谈及盗天鼎。
袁祚冲虽然也修炼了功法,却一直都在凡俗朝廷打滚,严格意义上而言,算不得真正的仙道中人,更没有参加过正儿八经的修仙者战斗,对袁铭口中描述的生活颇为好奇。
袁母也被袁铭的故事吸引,脸色也缓和不少。
“父亲,如今我也无须再隐瞒什么,这里有些炼气期提升修为的丹药和灵香,几件法器,你先拿着用,若是不够,可以和我说。”袁铭取出一枚储物戒指,递给袁祚冲。
袁祚冲望着自己手中的戒指,通过神识感受着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心中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复杂。
“只给你父亲送东西,我的呢?”袁母将手伸了过来。
“孩儿当然不会忘了母亲大人,这枚清心珠贴身佩戴能够调理五脏,舒筋活络,对女子养颜护肤也有些功效,母亲正好合用。”袁铭取出一个白玉盒子,递了过来。
盒子里放着一颗淡蓝色圆珠,散发出柔和光泽,很是漂亮。
他在返回大晋的路上找了数个坊市,才找到这件适合母亲的礼物。
袁母闻言拿过圆珠,喜滋滋的把玩打量起来。
“父亲,我今日杀了玉壶道长,虽然是光明正大的决斗,但长春观的人未必不会报复,我不能留在家中,我离开家反而对你和母亲更好。”小皇帝虽然说过无碍,可袁铭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对,铭儿放心走吧,我虽然修炼了仙法,仍然是朝廷凡俗中人,地位也算显赫,长春观的人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袁祚冲说道。
“那就好。”袁铭点点头。
“铭儿,你是不是要想孤身离开京城?”母亲听出了一丝不对来。
“长春观必不肯善罢甘休,我若久留城中,迟早要被人找上。”袁铭叹了口气道。
“可你好不容易才从南疆回来,如今又要孤身离开,还被长春观盯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啊?”母亲着急的快要落下泪来。
“铭儿,你娘说的也有道理,长春观势力庞大,你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更凶险?”袁祚冲也劝道。
袁铭无奈,正想着再解释几句,以安父母的心,却见母亲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的手。
“你从小戴的白玉指环,你姥姥说过,这是生叶宗传下的宝贝,如果遇上了事,可以凭借它去雷州城,向宗门求援。”母亲摸着袁铭手上的指环道。
袁铭一愣,忽然回想起在南疆黑岩城遇上的独臂老者,他所在的珍灵阁,似乎也是雷州宗门。
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如此倒也好,就依母亲的,我去雷州投靠生叶宗,以求庇护。”
母亲大喜:“好,我这就帮你收拾行李,得多带些东西,免得你一个人在外吃苦。”
“今夜铭儿先在家中休息一晚,等明日,我调一队精锐护送你去雷州。”袁祚冲也道。
仙者 第2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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