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劲装少年极其不友善的目光,苏祁很自觉的跟方才上前搭话当然少女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既没有显得失礼生疏,却也不过分亲切热情。
却也不是苏祁怕了那吃味的少年,实在是此地鱼龙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你以为就你怕头上带点绿吗?小爷也是有家室的人。
苏祁不忿的想着,全然无视了孟漱玉似乎还并没有答应自己来着。
“这位小哥,不知是何州人士,我等第一次参加武举,多有不解之处,还请小哥多担待了。”
“好说好说。”苏祁随口应付道,说的好像自己就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什么武举了一样,他对武举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世历史课本里只言片语所写的马射,平射一类。
虽说自己似乎还没有摸过弓箭这种东西,但是系统在手的人,总得有点自信嘛。
而且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让同行的女伴来问事打探情况,简直丢死个人。
苏祁很是鄙视了一番那个只顾着自己穿成骚气卖相的劲装少年。
“诸位,闲话不多言,此次便于往常一样,从马术开始吧。”
一个生的人高马大的汉子自内厅走出,环视了一样校场内的众人,沉声道。
“嘶——这位考官好生面熟,似乎是边关的飞虎大将军!”底下一位考生忽而眉头微皱,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后大惊道。
“喂真的假的,飞虎大将军不是前些年告老还乡了吗?”旁人亦是一惊,却是不可置信道。
“话虽如此,可你还记得将军老家在何处否?”
“自然记得,在青州地界的白河城……呃。”
“正是如此!”前者一拍手道,“老将军虽说告老还乡,但终究还是心系大燕未来的啊,竟然亲自前来主持武举了!”
“原来如此!”旁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老将军果真可敬!”
“老将军威武!”
若说是场上谁还保持着一脸冷漠的淡定,除了苏祁,恐怕就只剩下……杨崇山将军本人了。
而苏祁身边那两个方才遇见的骑马少年少女此刻也是有些激动,他们倒是不太像是凭借家中关系有恃无恐前来参加武举的,他们所自信所仰仗的,似乎是自己自身的实力。
而这种满怀憧憬,想着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干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敬重的自然也是这种保家卫国的将军。
但苏祁却硬是从喧嚣沸腾的人群中看出了些许别样的东西。
说是将军告老还乡,但此刻杨崇山看上去却并不是如何苍老,虽说在这个平均寿命普遍较短的时代年轻的定义会更偏低一些,但此刻老将军怎么看都是一副随时可以再战的样子。
一个人是否已然垂垂老矣,从他的精气神便可以看出来些许。
而老将军此刻的精气神却是出了奇的好。
气息悠长,内劲磅礴,一双眼睛如鹰眸般有神而锋利,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无法战斗需要告老还乡的人。
而更关键的是,若是正常告老还乡的将军,在面对这般多的自己的崇拜者时,就算保有军中素养,不会喜形于色,也必然是面色坚毅,峙若渊亭。
但是都没有。
杨崇山只是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人群,眼神中却是露出了几丝嘲弄。
看来老将军退役这件事也不简单呐……苏祁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嘲弄,再结合帝国当今的形式,若有所思道。
而且方才老将军视线扫视下去的时候,却是有不少人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而这些人却刚好是人群中生的最为白净,衣冠最是华丽之人。
这其中的那些弯弯绕不用说苏祁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苏小哥,莫不是没听说过杨老将军?怎的半点都不激动?”偶遇的少女名为缪青青,见苏祁一脸淡定,不由得疑惑道。
“乡根里的泥娃子罢了,没听过杨老将军的威名也正常。”偶遇的劲装少年名为揭云空,名字倒是挺大气,奈何为人着实小肚鸡肠了些。
苏祁这就有些不爽了,特么的我都对你马子爱理不理,敬而远之了,你还想怎样?非要得寸进尺?
“老将军流批——老将军碉堡——”
为了证明自己很生气,苏祁选择这般呐喊助威道。
虽说在二人看来显得很是奇怪就是了。
罢了,也许是哪个犄角簸箕里的乡言土语什么的,旁人皆是晃了晃脑袋,显然并未对此放在心上。
在校场上的震惊和激动过后,杨崇山很合时宜的传人牵来了诸多骏马,皆是生的肌肉虬结,高大威猛,响鼻一串连一串,显然都是相当不好驯服的类型。
“这些骏马皆是从军马中淘汰而来,原因无他,虽然他们都很高大强壮,但他们不听指挥,暴烈易怒。”杨崇山看着下方考生皆是一片目瞪口呆,满意的开口道。
“而他们,便是你们今日马术考与马射考科目的搭档。”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炸开了锅般的热闹。
“有没有搞错,士兵都无法驯服的烈马,竟然拿来与我们科举!”
“说的是啊,这不是存心刁难我们吗?”
“若我有这本事,何苦跑来参加什么科举,专们去替那些达官贵人养马驯马,岂不是轻松许多?”
底下议论纷纷,争吵不休,对此的态度却也不见得和睦。
但杨崇山只是目光微深的看着这一切,片刻后忽的大吼一声:“都给老子闭嘴!”
此言端的是声如炸雷,一时举座皆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分明是上百人的校场,此刻却是安静的如同荒山野岭的废墟。
杨崇山目光不善的看着底下的这上百考生,沉声道:“老子知道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想蒙混过关的,怎么,穿的衣服太贵了,怕跌脏了?还是脸太胖了,怕跌破了?”
杨崇山这一席话可若是夏夜的惊雷,低沉却又藏着令人恐惧的能量。
而这也近乎是挑明了其中某些人的小算盘。
也许不该说是挑明,而是挑明之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第十九章: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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