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里的信件，尤金有些犹豫不决，他有些不确定这些情报是否对领主联盟有用，但是仔细考虑了几分钟之后，他还是决定看在丰厚礼物的份上把信递给了亨利。
    “为了我们的友谊能够更加长久，我同意交换，现在您可以说说这些人的来历了。”
    拿到情报后，亨利并没有急着打开查看，反倒是捏在手里，缓缓的开口说道：“不知道你听说过阴魂城，耐色瑞尔时代唯一没有陨落的浮空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应该就是来自那里。据我所知他们还有个计划，准备在一两年之后重返主位面，所以领主联盟要小心点了，尤其是紧邻埃诺奥克沙漠附近的城镇……”
    他故意没有提自己同莎尔的恩怨，也没有提巴尔之子的事情，尽量让信息模糊一些，使领主联盟产生危机感，这样就能利用对方的力量来监视和对付阴魂城派出的间谍和探子。
    要知道再有几天时间，费伦大陆的就要正式进入dr1370年，许许多多的大事件已然开始酝酿，由于前一段时间沙华鱼人大闹沿海，安姆今年在海外大陆殖地收益甚微，南方诸多城市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甚至出现了极个别城市倒向泰瑟尔。
    在更远的南方，五个强大的巴尔后裔正在积极筹划着一场可怕的战争，发誓要杀光自己父亲遗留在主位面所有的子嗣，并且角逐出杀戮王座的最后归属。
    散塔林会曼松和傅佐尔对最高权力的争夺已然白热化，由于亨利的通风报信，这位传奇法师已经加强了身边的防护力量，说不定最后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分裂。
    陷入疯狂的希瑞克马上就要面临众神的审判，而他的选民正在努力斡旋。企图让自己侍奉的神明重新恢复清醒。
    但是以上这些都没有即将回归的阴魂城值得关注，尤其是在这两年，他们会派出大量的探子评估大陆局势。所以对付起来要格外小心，一旦上了黑名单。那么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阴魂城可不是奥术兄弟会这样的三流施法者组织，光是看守城门的普通卫兵都有可能会兼上几级施法职业，更别提还有数量庞大的法师团，再加上浮空城提空了无穷无尽的魔法能量，让他们可以随时对费伦大陆上任何一个地区或是国家发动毁灭性的魔法战争。
    在拥有同等力量的前提下，亨利一点都不想跟这座集中了大量高阶施法的城市硬碰硬，否则新生的王国肯定要陷入动荡，大地将化作一片焦土。人口凋零，因此必须找一个目标来分担火力，而且领主联盟就是最好的靶子。
    作为联合了北方大多数城镇，并且还紧邻埃诺奥克沙漠统治性组织，领主联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信仰失落女士莎尔的邪恶城市影响到周边地区的安全，银月城的艾拉斯卓、深水城的凯尔本、莱拉，相信这些魔法女神的选民联合起来肯定能保持一个均势，这样他就不必担心战火会蔓延到自己的地盘。
    不过很可惜，尤金主教并没有这么好的大局观，也不清楚其中的险恶用心。只是失神的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那座浮空城已经消失了数千年，怎么会突然想要回来……不行，我得赶紧通知议会做好准备。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说着他迅速从怀中掏出笔和纸开始写文字，几秒钟后这些文字迅速消失，随后一串串的字迹又出现在纸面上，感觉就好像是某种特殊的魔法，可以让两个人在很远的地方保持通讯。
    亨利并没有打搅对方传递信息，而是把口袋里的信件拆开，看是仔细查看阴魂城的密探这些天都干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在城市内建立了那几个据点。
    他并不打算过早铲除这些探子。而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毕竟即使干掉了这一批，敌人还会再派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而且动作会越来越隐蔽，还不如将这些已经暴露的家伙监控起来。需要的话还可以通过他们传第虚假情报。
    信封内的小心不多，只提到了对方有五个人，其中两女三男，全部都是一副法师打扮，全身都包裹在宽大的长袍内，年龄和长相都无法断定，来到博德之门后非常低调，只是雇佣了几名冒险者，顺便打听了一下城内的传闻，最后开了一家贩卖药水和低级魔法物品的小店，看起来就像是在专门搜集信息。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亨利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几分钟过后，尤金主教好像完成了同另外一个人的交流，将笔和纸小心翼翼贴身放好，然后微微鞠了一躬：“感谢您提供的情报，我们的法师会尽快通过占卜确认准确性，如果是真的，那么整个大陆的局势就要面临巨变，希望到时候您能同联盟一起对应即将到来的危机。”
    “请放心，我很清楚浮空城的威慑力，所以在这方面同领主联盟的观点一致，绝对不能让阴魂城介入北地的统治，不然的话所有人都要遭殃。”
    亨利毫不犹豫做出了承诺，甚至做好准备在两年之后跟泰拉曼特.坦舒尔掰掰手腕，看看这些被称之为大奥术师的老怪物究竟有多厉害。
    随着力量的增长，他对于古老的施法者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敬畏，甚至渴望超越他们，超越一切神明，成为这个宇宙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理解并掌控时间、空间、物质、维度、乃至宇宙本质，这才是最终极的目标，至于争斗不过是为了保证获取更多资源的手段，而不是脑袋一发热就去搞什么统治全世界这种不靠谱的妄想。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尤金明显松了一口气，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他竟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由此可见阴魂城的归回给北地统治者带来了多么大的压力，估计领主联盟应该很快就会召开紧急会议商讨这件事情。
    看着这位贵族女神主教紧张的表情。亨利笑着安慰道：“没必要那么紧张，阴魂城估计还要有一到两年的时间才会出现在主位面，我们有着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如果他们胆敢发动战争，那么我们同样也以战争回应。一味的软弱和妥协是得不到和平的。”
    “我宁愿每年上缴一半的收入作为供奉也不愿意打仗，那不仅意味着有很多人要死去，而且还会造成巨大的破坏。”说着尤金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很显然，这是一个典型的鸽派，俗称软骨头。只要侵略者能保证所有人的利益不受太大侵害，那么他并不介意换个人当统治者，什么国家、尊严之类的东西在这些人眼里都不及自己家族的延续重要，标准的贵族做派。
    “但是你要知道。战争有些时候是无法避免的，因为双方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您难道认为魔法女神和失落女士会和平相处吗？非常明显，这根本不可能，不管是银月城还是深水城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战争的应对……”
    说完亨利抬起头望着无尽的夜空，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正是莎尔神力最强大的时间，所以故意提到对方的名讳，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既然是一场互相博弈的游戏。那么就放开手脚好好玩上一把。
    毕竟在费伦大陆像这种组织与组织，凡人与神明、神明与神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长期博弈普遍存在，没有谁能够轻易将对方消灭。即使胜利也是暂时的、阶段性的，所以完全不必担心会输得倾家荡产。
    可以说是包括莎尔教会、阴魂城、蜘蛛女神罗丝这几个敌人是亨利特地挑选出来的，因为他们要么是在地表没什么势力，要么是还没来到主位面，只有莎尔隐秘的教会还算是个威胁，但是很少进行破坏活动。
    不然的话要是被其他邪恶组织盯上，比如说谎言王子希瑞克、风暴之神塔罗斯这样脑子不怎么正常的邪神教会，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以后就别指望能有一天安稳日子过。
    就目前为止。亨利觉得自己同莎尔还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对方很明显只是想要利用自己力量。所以打算通过各种手段逼迫就范。
    所以这种博弈是可控制的，不会扩大到无法收拾。正是最理想可以放在明面上，让所有势力都知道的敌人，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一旦确立了这种关系就等于是选择了阵营，其他神明和组织便会停止试探，同时远离双方交锋的区域，以免不小心招惹到其中的某一方，让自己多出一个可怕的对手。
    向善良和守序阵营靠拢，暗中发展力量，等到足够强大之后再甩开所有势力，宣布永久性中立，这就是亨利定下的发展计划，否则过早的宣称中立只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到时候说不定会成为两大势力交锋的战场，就像地球上那些没有力量的国家一样，只会成为大国博弈的棋子。
    中立是要拿出实力来，最起码要保证能够重创其中一方，这样才能让所有人投鼠忌器，不然的话任何口头上的中立都只是个笑话。
    又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很快便返回屋内继续参加宴会，不过亨利敏锐的察觉到尤金主教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只是敷衍的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便匆忙乘坐马车离开了公爵府邸，看上去像是急着同什么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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