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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戴绿帽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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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娶了一个不称心意的老婆,大汽灯或许是为了报复老婆,抑或是个性使然,反正婚后的他自我放飞,沾花惹草的事情,就像连阴天的雨,一直就没断过。
    你看:凭借着在门市部代销这一近水楼台、与妇女打交道也多的有利条件,他一直以来就没少撩猫逗狗地对一些妇女乱动心思。
    而由于他貌相出众,确实也让不止一个不乏“爱美之心”的女人心猿意马,一个头脑发热把持不住,也就难免偷偷吃点偏食。
    这让他的日子过得倒也风流快活。
    当然,人心不同,各如其面。女人也不都是一个样。
    像一挠痒就趴下的老母猪那样的女人确实是有,但一心守正的女人更是大有人在。
    因此,他败走麦城的情况也实在就说不上稀奇。
    有一次,他想撩逗一个小媳妇,人家一个气急了眼,竟转身一把便抓住了他的下身,剽悍地威胁他说:
    “再敢犯贱,姑奶奶就给你没收了它!”
    但他在崔岭这里却不会遭遇这种情况。
    因为他和崔玲这两人,可谓是一个爱吃腥,一个想偷嘴,一拍即合自然不难。
    老话说:十年碰上一次闰腊月。
    的确,遍观人世间,凡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瓦罐不离井沿破。只要日久天长,说不定总就会有碰巧的时候。
    这不,大汽灯自从跟崔玲勾搭连环粘上后,夜晚的二奎家,便成了他常来常往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他跟二奎不期而遇,不幸“撞车”了······
    2
    在没有结婚之前,二奎晚上几乎都是在生产队的饲养室那里睡。
    结婚后,成了有家口的人了,这一常态也就自然不免有了些变化。
    毕竟是男人嘛,有些事,不用解释大家也都明白。
    因此,自打结婚后,二奎也就不再几乎见天晚上都是在饲养室那里睡。
    而是有时在家睡一阵再回到饲养室;或者是在饲养室睡到半夜三更时,寻思起来再回家睡去。
    对此,本就对丈夫不待见的崔玲,便对二奎显出了几分不耐烦——觉得自己被搅和得不安生,嘴上也就禁不住对二奎表达不满地:
    “就是溜门子狗!夜黑不明的,来回骚哒个啥劲!”
    而在跟村里的那几个追腥逐臭的浪荡男人不清不楚——尤其是在跟那大汽灯勾搭连环之后,崔玲更是不愿二奎在自己身边这么不定点地云来雨去;
    这,一是她感觉这样碍鼻子碍眼不方便不说;二来也是担心万一相互撞了车总不是个事。
    于是,崔玲便干脆直截了当地要求二奎往后少这样。甚至说什么:
    “就是擤一把鼻涕的事,有多大了不起的动静?隔几天不放出来,就能憋得你‘砰’地一下炸了包不成?”
    对妻子崔玲这话,二奎虽是心里说不上高兴,但还是听从了——他不愿为此招惹得媳妇生气······
    但是,有一天晚上,二奎却是想到了要给媳妇来个“意想不到”!
    为啥?
    很简单:因为有关于媳妇的风言风语终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无论怎么说,他毕竟也是一个男人。
    这不,耳边的风言风语让他辗转反侧,夜阑难眠之下,一个实在忍耐不住,他从饲养室那里的土炕上起了身就回家去——他想对媳妇“抽查”一次······
    3
    果然不出二奎的意料,他这夜半三更的突然回家来,的确是媳妇崔玲所万万意想不到的。
    按照崔玲的观点与说法,二奎的那把“鼻涕”,两天前刚刚擤过了,绝无半夜三更地还往家里跑的可能。
    因而,当今晚那大汽灯又摸上门来私会时,崔玲不仅没有急着打发大汽灯离开,甚至还踏踏实实地想跟那大汽灯好好亲热一番呢。
    如此之下,可想而知,二奎的突然回家来,自然是打了崔玲和那大汽灯一个大大地措手不及。
    眼见得逃匿已无可能,躲到院子里也是来不及了,于是,几乎躲无可躲的大汽灯,只得将黑暗中抓在手里的一件衣服护在身上,权且躲到了橱子后头的角落里去。
    二奎一进了里间屋点起灯来,立即就直觉到了今晚屋里的气氛不对。
    因为床上的崔玲那由于内心紧张而不禁有点明显表现出来的神情不安,顿时便让二奎意识到了点什么。
    乃至二奎一低头,看到了床前的那双陌生的、明显是男人的鞋子,这更印证了二奎心里的感觉。
    尽管因为光线与角度的关系,二奎进来里间屋站住脚的那地方,看不到躲藏在橱子后头的那大汽灯。可他已经无意再追究什么了——只是一时间在当地上木然地呆立着不动,只觉得仿佛有一万只黄蜂在他的脑子里翁叫着狂乱飞舞······
    二奎——这个天性良善、心肠柔软,甚至向来不无几分懦弱的老实人,看上去,尽管生活中的他,总就表现得不是那么血气方刚。可他终归也是一个雄性男人,他也并非毫无那种属于男人的一份荣辱、自尊的意识。
    基于此,面对眼前显然自己被人给戴了绿帽子的情形,他心中情不自禁产生出的那种遭受屈辱后的恼怒,让他不由得脸色涨红了起来,面部的那肌肉也是禁不住抽搐了几下。连太阳穴那儿的青筋也是由不得乱跳·······
    同时,他的内心中也自然地生腾出一种冲动的欲望——他也真想来把那可恶的男人找出来拼命,他也真想把眼前的媳妇崔玲狠狠抽上一顿耳光······
    但最终,还是他的固有的个性和思想心理决定了他的行动——他只是气恼而又万般无奈地抬起手,猛劲地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嘴里发出了“嘿”地一声。
    与此同时,他那心酸悲哀的泪花也一下子迸出了眼眶!
    二话没说的,二奎一转头,身形跌撞地便出了屋去······
    4
    被人给带了绿帽子,二奎他为此伤心、痛苦、悲哀,这些自然都是难免的事情。
    但他在内心里翻江倒海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打牙往肚子里咽,不去跟媳妇一般见识。
    他始终对媳妇崔玲就有一种以为:她原本也是一个好女人!她······她也可怜啊!
    他就是不死心——总就还是期盼着能有用自己的一腔真情换来媳妇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他始终不相信媳妇就是铁石心肠——他相信石头也总有会被焐热的时候!
    甚至,他还这样想:无论如何,哪怕真就是我哪辈子该她的——那也好吧,我这辈子还她!
    一向少有决断的二奎,他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表现得果决而坚定!
    难道、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吗?可是······
    唉——不是冤家不聚头,冤家相聚何时休 !
    5
    对媳妇崔玲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二奎的对待态度,可谓良苦用心,苍天可鉴!
    但是,人与人思想的不同,也就决定了各自在理解与行为上的差异。面对二奎在这一问题上的忍辱退让,媳妇崔玲的反应却是并不领情。
    感情麻木、也失去了对情感的正确感知的她,经过了这样的一次之后,似乎觉得自己“偷嘴”的行为也就算过了“明路”,成为“名正言顺”的了,所以,她把丈夫二奎的善意当成了软弱可欺!
    她仍是心安理得地我行我素,恣情肆意。
    这样一来,久而久之,就在那二奎可怜的、苦苦地企望等待中,有一个人却是忍无可忍,实在替二奎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他不想再保持沉默、无所作为。
    他要用他的方式,采取他认为是必须的行动!
    他是谁?
    二奎的三弟——三奎。
    6
    话说三奎。
    自从贩油被抓、甚至被游了街之后,三奎的情绪总就是陷在一种阴郁消沉当中,一时难以从打击中走出来。
    以前,公社驻地那每五天一逢的集市,三奎不管是否有事去办,那都是他和村里那班同龄小青年们的快乐向往。
    可是,自打自己在集市上被游街之后,那曾经的快乐向往之地,却就变成了他实在不愿触及的伤心痛苦的记忆。
    因为这,从他被游了街的那天起,他也就再也没有去赶过集。
    话说这一天,又到了逢集的日子。
    三奎的好朋友张来顺,他的妻子因为孩子小,走不开,妻子就让他去赶集买些东西。
    张来顺惦记着好朋友三奎也好久没有赶集了,便去约了三奎一同去,想让三奎也好遛达一圈散散心。
    也是觉得自己好久没去赶集了,来顺既然来邀,去就去吧。于是,三奎便跟张来顺一块出了家门赶集去。
    刚来到了集头上,心思敏感地三奎便不由得忆想起了自己在集市上被游街的事情。
    不知不觉地,三奎的脚下一放慢,也就不免落在了张来顺的后面。
    当三奎从一个小小的柴草堆旁边走过,无意间一扭脸时,他突然便看到那柴草堆跟前,似乎是有一卷钱的样子。
    三奎心下不禁就是一动,赶忙两步走过去,弯腰拾起来一看——嘿!果然是一卷钱!
    三奎赶忙喊住走在前面的那张来顺,惊喜地:
    “来顺,快看快看,我捡到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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