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秦锦点了点头。
花影拉着南怀竹的衣袖走出了房间,等进了田夫人替南怀竹准备的屋子,花影这才松了手,“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事。”南怀竹心底因为父母并不同意自己的婚事,也显得有点焦躁,所以口气不太好。
“你是不是觉得长宁的反应太过冷淡?”花影蹙眉问道。
“难道不是吗?”南怀竹反问道,“我跟在萧衍的身边,一直都看着萧衍替她做这个做那个,她如今已经嫁给萧衍了,就不能收收她那郡主架子?”
南怀竹说完就看到花影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南怀竹问道。
“我是觉得你今日心气很不顺。”花影让人送了茶水进来,然后亲自将茶水端给了南怀竹,“先消消气,其实我们都知道泰和郡主在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也都清楚她为何忽然嫁给萧衍。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误会她了。她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说,但是背地里却是做了很多事情的。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关心萧衍呢?别忘了。若是没有她,我和你现在不会在这里这么安心的喝茶。”
南怀竹被说的一时语塞,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其实也是我心情不太好。”南怀竹被茶水润了润喉咙之后,才叹息道,他放下了杯子拉住了花影的手,“影儿,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看着花影的双眸恳切的问道。
他问完,就觉得被他握住的花影的手略僵了一下。
南怀竹隐隐约约觉察到有点不妥,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的,只要他开口,花影必然会答应他。
“现在这里都乱七八糟的。”花影略带慌乱的避开了他的眸光,垂下了头,低声说道,“这种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影儿,你这是不肯?”屡屡受挫的南怀竹猛然站了起来,惊道,“为何?”
“没什么。”花影挣脱了一下,无奈手被南怀竹握的死死的,愣是没挣脱开来。
“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南怀竹着急了,“我和你很多年前就已经决定彼此相互扶持度过这一生的。如今我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为何要等?”他是觉得自己有点等不了了。天天看着萧衍和秦锦在一起,自己明明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却是不能碰,这种滋味谁能体会?况且经过了这一次,就连南怀竹都觉得人生变幻无常,他们早就身在漩涡之中,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卷走,湮灭,所以还不如马上成亲,抓住眼前人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我和你不一样!”花影知道南怀竹的脾气,若是不说清楚。他是断然不会罢休,她抬起了已经微微发红的眼眸,“我见不得光!”
“我和你难道不是一样?”南怀竹急了,一把将花影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我难道不也是假死之人?换了一个身份重新活着吗?”
“不一样。”花影难过的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你即便换一个身份,你依然是有用之人。你能跟在萧衍的身边,你能入军中任职,将来你还可能入朝为官。而我却是一星半点都不能见光。我怎么陪在你的身边?在这个边陲之地尚好,若是将来你官做大了,能入朝了,我怎么办?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娶的人是已经死在大理寺牢中的人啊!我的存在,只会拖累你。”
“你原来担心的是这个?”南怀竹又是痛心,又是怜惜,“别傻了。若是将来我不能好好的保护好了你,又何必入朝为官?你既是我认定的人,便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好吗?”
花影的泪水止不住就掉了出来,全数落在了南怀竹的衣襟上。
“好了好了。”南怀竹的心好像要撕裂一样,“别哭了。我最怕你哭了。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但是我告诉你,此生我不管是南宫雅,还是南怀竹,只会爱你花影一人。你若不肯嫁我。我就打一辈子光棍陪在你身边,就算你烦我,我也不会走的。你知道我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但是你赶也赶不走我。你若是担心你将来的身份会影响我的未来,那我哪怕就陪着你在边陲当一辈子的农夫也可以。”
南怀竹的话让花影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才好。
“谁要你当一辈子农夫?”隔了好一会,花影才啐了南怀竹一下,“你会种地吗?”
“不会可以学啊。”南怀竹见自己将花影哄回来了,心底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学什么都快。你不用担心的。”
“我哪里是担心你学不会?”花影抬眸。白了南怀竹一眼,她眼眶还红着,所以这一眼水光之中带着几分嗔痴,别有一番娇憨在其中。
以前在京城都是看着她穿着男装那副风流样子,如今换回了女装,娇娇弱弱的,简直叫人怜惜到心坎里。
南怀竹忍不住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是担心什么?”他低声问道。
“担心你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肩膀不能扛。手也不能挑!”花影躲了一下,被他死死的抱住,躲也躲不开,只能再白了他一眼。
“等以后成亲了。你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文弱书生了。”南怀竹低声在花影的耳边说道。
花影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女扮男装那么多年,与人在京城也当过一阵子的纨绔,哪里会不知道南怀竹言语之中所指的是什么……
以前她穿着男装,一般都是她去调戏别人,今日被以前穿女装当淑女当了十几年的南怀竹给调戏了。气得她抬手就在南怀竹的腰眼上拧了一把,直将南怀竹拧的不住求饶,这才罢休了。
秦锦戳着自己的碗,看得折风在一边不得不开口,“殿下,你这是要将碗底戳通吗?”
秦锦这才茫然的抬眸,随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碗筷,这才将碗筷一推,“不吃了。”
“可是殿下就没吃多少。”剪雨惊道。“这几天您身子本就有点不太好。还是多吃点。”
“我没事。”秦锦幽幽的说道。
自打那日萧衍离开之后,秦锦就有点身子发寒。
毕竟这里不是总兵府,在总兵府里,她的房间都已经烧上了地龙了。宠妻的萧衍从来不去想什么银子够不够用,要不要省钱什么的,所以屋子里已经是温暖如春。
而到了田县令这里,屋子里面到了夜里就十分的寒冷。
这叫从小娇生惯养的秦锦十分的不适应,剪雨她们一直都想说去找田夫人要点取暖的东西过来。但是都被秦锦给制止了。
这里条件本来就有限,她们又是借住在人家的家里,田夫人已经对她们很好了,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她让剪雨去街上找找看有没有取暖的暖炉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街上的到处是残垣断瓦,百废待兴,哪里能找到这些东西卖。
所以秦锦到了夜里就熬着,她从小娘胎里就带着亏欠,有体寒的毛病,这几天熬下来,让她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秦锦放下了碗筷。
剪雨她们拿来热水给秦锦清洗,这手一碰触到秦锦的手,剪雨就吓了一跳,忙抬手摸了摸秦锦的额头。
“不好了,殿下,您在发热啊。”剪雨慌了。失声叫了出来。
“是吗?”秦锦只觉得自己有点难受倒是不知道自己发热了,她想了想,自从嫁给萧衍之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生病了。她倒是有点忘记生病是个什么滋味了。
“那还有假?”沐雪忙过来也摸了摸秦锦的额头,随后顿足道。
侍女们七手八脚的将秦锦给塞到床上了,追月跑出去找大夫。
大夫这两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城里到处都是是伤病员,一个个的哀嚎不已,只是一听是总兵夫人病了。多忙也要抽出时间来,给秦锦看了之后,大夫开了方子,追月跟着去拿了药回来给秦锦熬上。
秦锦这一病,惊动了田夫人,她也带着丫鬟过来看,这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自己准备的不周。这屋子里太冷了,田夫人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忙找人去库房里拿出了取暖用的炭盆和炉子,给秦锦这里点上。
条件不好,没有那种无烟的银丝碳,只有普通的木炭,又呛的秦锦不住的咳嗽。
田夫人又叫人满坤州城去找银丝碳来,这一直折腾到深夜。才算是将秦锦这边安顿妥当了。
秦锦喝了药,昏昏沉沉的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抱入了怀里。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萧衍那双带着担心和心痛的双眸。
“我不是在做梦吧?”秦锦悄声问道。
“不是。”萧衍拿自己略生出了一些胡子茬的下颌轻轻的蹭了一下秦锦的脸颊。他柔声说到。
“不是说你要看着战俘,所以不回来了吗?”秦锦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萧衍一把给按在了被窝里面。
“你都生病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在外面?”萧衍痛心的说道,“答应我好好休息。早点好起来好不好?”他在宫里那么长时间,当然知道秦锦这身体,动不动就生病的。只是秦锦嫁给他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活蹦乱跳的,都快要让他忘记秦锦其实本质上是个瓷娃娃。
“这又不是我说的算的。”秦锦微微的翘起了唇,“我也不想生病。”
“都怪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萧衍低垂着眼眸,轻声说。
“这怎么也能怪在你的头上?”秦锦觉得好笑,朝萧衍眨了眨眼睛,“我生病又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是我没照顾好你。”萧衍说道。
“你对我这样好……”秦锦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凝视了萧衍片刻,“倒叫我觉得心底有愧了。”想着自己一直存着的都是利用他的心思,秦锦就觉得浑身有点不舒服。
“不用有愧。陪着我一辈子就好。”萧衍亲了亲她的额头,闷声说道。
“恩。”秦锦点了点头,“我人都嫁给你了,不陪着你,还能陪着谁去?”
“你若是敢陪着别人去,我就是发兵也会将你抢回来。”萧衍笑了起来。
“说的跟真的一样。”秦锦也觉得好笑,虽然上一世的萧衍的确是这么做的,不过那时候的他已经是摄政王了,而现在的萧衍才是一个四品的总兵,这份自信是哪里来的?
“就是真的。”萧衍却不以为意,执拗的说道。
女主病了,俺也不消停,今天睡了一天,算是好多了。明天加更。这回不会食言了。
第79 狡辩
秦锦也是没什么精神,和萧衍说了一会话就阖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萧衍陪了秦锦一会,想到自己那边还有事情,只能再度亲了一下秦锦的睡容,起身离开。
田凌等候在门外,看到萧衍出来,他忙迎了过来,“夫人没事吧?”
“还好,已经睡下了。”萧衍悄声说道
“都怪我们照顾不周。”田凌略带歉意的搓了搓手。
“没事。”萧衍略一摇头,“你的心腹可曾安排妥当?”
“放心吧。将军。”田凌这下子底气足了起来,“这回只要那边有动静,我们这边就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我们只是怀疑。”萧衍略沉吟了片刻说道,“尚未确定,我不想冤枉了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姑息了恶人。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弄一个证据确凿。”
“是。”田凌一抱拳,颔首道,“下官也是这个意思。”
“那人可曾回府?”萧衍问道。
“回来了。今日傍晚的时候到的。”田凌说道。
“时间上倒是有点巧合。”萧衍略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稍冷,“那就麻烦田大人了。我先去城外守着。”
“大人辛苦。”田凌退开了一步,将路给让了出来。
萧衍回到城外临时驻扎着的军营,屈从海正抱着自己的长刀不停的擦拭。
“可有异常?”萧衍问道。
他忙起身,“暂时还没有。”他拖着刀跟在萧衍的身后。
卢秉义在府里是坐立难安。
“父亲,其实咱们不用这么惊慌。”卢少阳沉声说道。
“萧衍要拿那些战俘去和都哈部族交换!”卢秉义来回在书房踱着步子。“只要都哈的酋长说出是谁开的城门,他就要将所有的战俘都分毫不差的换回去!你说怎么可能不惊慌?他的人都带着信前去都哈了。”
“此事当真?”卢少阳蹙眉。
“怎么可能假的了?”卢秉义重重抬手敲了敲桌面。
“都哈酋长与我们暗中交易多年,应该不至于会将咱们说出去。”卢少阳愣了一下,随后不确定的说道。
“柔然人的话能信?”卢秉义急道,“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好了,弄的两头都不是人。我就不该信了柔然人,你说说看。你当时也在场,怎么就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那女人给跑了?连找都找不到?”
“这……萧衍那老婆毕竟经是泰和郡主,身边或许有能人也说不定。”卢少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当时他就是在场,因为他认识秦锦,旁人是糊弄不过去的。
那美娇娘居然是泰和郡主,这是卢少阳始料未及的。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没有了的半边耳朵,眼底升起了寒光。是郡主又如何?那贱女人害他如此。他恨不得将那女人抓过来强暴一百遍都不能消除他心头的恶气,最好等他玩腻了,再扔给柔然人当女奴!方能去掉他憋闷在心底的气。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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