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猛虎在瞬间毙命,看来是有高手来了。风清扬心中有些震撼,能够屏气前行到如此近的距离,而自己甚至没有发现,此人的功夫看来非同小可。虽然自信自己也能做到,却也朦胧间感觉到此人的功夫似与自己在仲伯之间。
看了一眼白灵,见她脸色骤然发白,知她心中紧张。猛然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可以应付得了,白灵心中明白,回头望了一眼正依靠在山洞中的轩辕锦鸿,咬了咬牙,用口型示意了“小心”二字,转身回到了洞中,伸手在轩辕锦鸿肩头轻拍了一把。
轩辕锦鸿睁开了双眼,只觉得疲惫不堪。他体力远不及两人强悍,又曾被折磨了一番,方才虽然有发现了秘籍后的狂喜强制支撑着,此时却觉得体力不支。
白灵看了一眼在洞口凝神戒备的风清扬,俯身在轩辕锦鸿耳边说道:“有高手来了,你跟着我走,风清扬给我们断后。不要害怕,尽量轻点,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来。”
轩辕锦鸿心中紧张,扶着山洞上的岩石才勉强站了起来,口中小声说道:“姑娘,我怕是走不动了。是南皇派来捉拿我的人吗?若是南陌离手下的人,只怕我们走不掉的。”
白灵见轩辕锦鸿站立不稳,虽然扶着墙壁,但双腿犹自微微颤抖。心中发急,口中却是小声说道:“别说丧气话,若是走不脱,你就要回到那个见鬼的地方去了。”
轩辕锦鸿吓得浑身一颤,那足以令他睡梦中也惊醒的地方。每一个回忆都是一场噩梦,人的本能是遇到痛苦的时候会躲闪,而他却培养出了迎着疼痛而上的反应。只因为他知道,他越快的承受住,就能越快的结束。
仅仅是看南皇一眼,仅仅是南皇一个抬手的动作,甚至是他咳嗽上一声,自己也会忍不住浑身颤抖,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厄运降临。对他的恐惧,轩辕锦鸿已经深入骨髓。
白灵一手搀扶着轩辕锦鸿,长身玉立的少年在她手中,仿佛只有轻飘飘的一团。轩辕锦鸿不由得心生羡慕,这样的功夫,他也期望可以拥有。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或者说他本应拥有很多,而现在,他有的只是满身的伤痕,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跌跌撞撞走到了洞口,就看见风清扬全身的衣服似是被风鼓起了一般,明明是避风的洞口,他的衣袖却无风自动。轩辕锦鸿楞了一下,才想到,这大约就是真气了!
白灵带着他才走到洞口,草丛中突然一秉利箭夹着风声直奔白灵的面门,轩辕锦鸿只觉得眼前寒光一现,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身旁的风清扬衣袖飞动了起来,迎着箭矢的方向一卷,顿时发出了如同金玉相击般的声响,随即就看到箭矢落在了地上。
轩辕锦鸿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坐倒在地,双腿酸软,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白灵还想伸手去搀扶他,却听见风清扬冷冷说道:“走不了了,他们不是一个人。你先退回洞中去。”
白灵闻言,侧耳静听了一会儿,才说道:“看来山下还有不少人正在围拢过来,听声音似是最前面的已经到了半山腰了。”风清扬却回头看了轩辕锦鸿一眼,说道:“我们带不走他了。”
轩辕锦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身子向前一扑,竟抱住了白灵的脚踝,急切的说道:“别!别!带我走,带我走!我不想回去!”
白灵皱起了眉头,风清扬说的固然是有道理,但见过他满身的鞭痕血污后,她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抛下他置之不理。风清扬明显要比白灵理智的多,他沉声说道:“对方至少有三五百人,其中约有十余人是高手,其中只怕还有登峰造极的修为。若是再不走,我们就要一番苦战了。”
幸而对方的目标并非风清扬和白灵二人,若是二人放弃轩辕锦鸿而走,多半不会动用精锐追赶。可若是带着轩辕锦鸿一起,那对方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到时候非但救不了轩辕锦鸿,只怕还要搭上自己。
白灵目露不忍之色,却也知道风清扬所言有理。转瞬想到风清扬另有要务,他自然不肯涉险,光凭自己在众多高手中救下轩辕锦鸿无异于痴人说梦。
白灵咬了咬牙,对轩辕锦鸿说道:“你先忍耐一段时间,等我们办完了事,定然回来救你!”
轩辕锦鸿的双手颤抖着,抓着白灵的脚踝不肯放手。白灵不忍抽出脚来,却见风清扬突然出手如电,一指点向轩辕锦鸿。轩辕锦鸿只觉得浑身一僵,已是动弹不得了。
耳中听得风清扬说道:“半个时辰之后,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倘若今日你身遭不测,异日我为你报仇就是了。”
轩辕锦鸿口不能言,眼中却无声的淌下两行热泪了,他终究是逃不过。
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两个人已经不见的踪影。过了片刻功夫,就有一个声音带着三分鄙夷,七分炫耀的说道:“算这两个人识趣,看到老子们来了,跑得快!”
另一人却冷哼了一声,说道:“休得胡言,方才两人亦是高手。若不是我们人多势众,未必拿得住他们。不过看来他们并不想招惹上什么麻烦,这才走了。”
轩辕锦鸿听着他们一面说着话,一面已经来到了山洞口,拼命想要躲闪,身子却动不得分豪。只见一只穿着皂色软底短靴的脚伸到了自己眼前,抬起自己的下巴来端详了一眼,说道:“果然好容貌,怨不得王上这么放在心上。让咱们来抓拿。”
一面脚上略一用力,轩辕锦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将自己掀翻在了地上。随即就听见来人一声招呼,早有两个兵卒过来将自己驾了起来,连脱带拽的拉着向洞外走去。
山路崎岖不平,地上土坑石块密布,一双腿拖在地上,时不时触碰到石块树枝等物,激起一阵阵的钻心刺骨的痛楚,轩辕锦鸿却似浑然不觉,一双眼麻木无声,头也渐渐垂了下去。
一路上只听的那些人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笑骂声,调侃声,直往自己耳中钻来。轩辕锦鸿知道,抓回了自己想来也是大功一件,回去之后,他定然会奖励他们。立了功的人大约总有些兴高采烈。
“这张脸,啧啧,要不是晓得,真以为是个娘们,只怕丽春院的小娘子,都没这般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眼风那么一撇,看得人魂也没。”轩辕锦鸿苦笑了起来,不错,他是有一双如秋波般流转的妙目,仿佛是造物主最精心设计过一般。
如同深潭,如水波,如春日那最动人的涟漪。可就是这样一双眼,却不能换来一点点的怜惜。
麻木的任由他们摆布着,将自己扔到马车之上。坚硬的木板撞击到了后背,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被震得裂开了,从里面渗出血来,鼻端闻着血腥的气味,却突然想起束缚在前胸的《宇宙洪荒》。
轩辕锦鸿死气沉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生机,求生的本能让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这本书上。若是江湖中的谣传是真的,那么他也许可以有一搏的机会。
阵阵的车轮滚动声响了起来,轩辕锦鸿渐渐觉得自己可以动弹了。马车中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人看守,他没有武功,满身是伤,随便一个强壮些的汉子都足以制服他。他们不看守他,多半也是为着,无此必要。
轩辕锦鸿慢慢将自己挪动到了车厢的一角,伸手抚住自己胸口的书册。隔着衣服感觉到了自己胸膛内的心跳。他还活着,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车帘突然被掀开了,一条大汉钻了进来,外面的人哄笑了起来。轩辕锦鸿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一头一脸的毛发,不见面容,似野人一般。
那野人似的汉子对着轩辕锦鸿看了几眼,朝着车厢中吐了一口口水,大声冲着车外嚷道:“妈的,也不过如此吗。老子只当是怎么个绝代佳人呢!竟然让王上如此上心!”
一面说着一面就要离开,轩辕锦鸿却是心中一动,他需要一个契机!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他突然对着那野人笑了,如春花之初绽,如秋雨之菲菲。他笑得妩媚动人,倾尽了全部的心力。
大汉似是被这笑容迷了心智,不觉出神了片刻。才圆睁虎目叫了声:“妖孽!”掀开车帘,从车上一跃而下,逃也似的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远去了。
有了这一出插曲,似乎人人都对轩辕锦鸿来了兴致,不时有人挑开帘子看看,是怎么样一个妖孽般的人,要知道这个人可是陛下心心念念的人。
车轮滚滚中,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城中。南皇已然收到了消息,说已经寻回了被人救走了轩辕锦鸿,早已睡下了。他就被安置在了行宫的一件偏殿中,这里向来无人居住,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潮味。
听到南皇并没有急着虐待自己,轩辕锦鸿深深出了一口气。战事吃紧,对他而言却是好事。至少,能有了片刻的休息。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殿门关了起来。屋中只剩下了轩辕锦鸿一人,守卫都知道规矩,轩辕锦鸿到底是王上的男宠。看看也就罢了,若是同他在一间房中,却是忌讳的。
轩辕锦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手臂往地上一撑,牵动的胸前的鞭伤,忍不住喘了两口粗气。此时却顾不得那么许多,他一鼓作气从地上爬了起来,靠着墙壁坐住,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一圈一圈将缠绕在身上的布条取了下来。
随着布条的层层拆去,那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几张纸露了出来。轩辕锦鸿将染了自己血迹的书册叼在口中,挣扎着爬到了宫殿中唯一的油灯前。
灯光如豆,要凑得极近,才能看清楚书册上的字。
“老夫生平快意恩仇,从未遭一敌手。如今欲求一势均力敌之人亦不可得,人生逆旅着实寂寞。”轩辕锦鸿心中暗道,此人好大的口气,但转念想到此人但凭借一门功夫,就能让天下武林闻风丧胆,只怕他骄傲的也有几分道理。
接着微弱的灯光,又读了下去,只见那人又写道:“老夫命运多舛,生无传人,惜乎一身盖食神功,通天彻地之能竟无人可传。没思到此,心中凄楚难平。”
原来这位老前辈也有不如意的事?轩辕锦鸿暗暗叹息了一声,随即想到自己若是有这样的神功哪怕找不到传人又能如何?总好过这般任人宰割。
“今录下神功要意,传于后世,若有后辈小子得此神功,既为我门下传人。他日扬名江湖之际,莫忘洒扫祭奠,以慰藉老夫在天之灵。”
若是我果然能有逃出去的那一日,定然为前辈修建祠堂,立下神主,世代供养。轩辕锦鸿心中激动不已,颤抖着手移动书册靠近灯光。
却发现后面竟然没有一个字了。似乎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第9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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