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一众人当即跪地,无声请罪。
郁容愣了愣,忙道:“是我不让他们帮忙的,”他举了举酒坛,“也不重,我自己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身娇体弱的,能自己顺手做的事,何必非得多费一通周折。
聂昕之没再追究下人的“失职”,顺手将酒坛拿过来:“置放何处?”
“酒窖就可以了。”
“如何想起制酒?”
这问题问得及时,郁容可正想着邀功,面上高深莫测,故作反问:“不如请兄长猜一猜,坛中是什么酒?”
聂昕之是一贯地配合,略作思索,道:“雄黄酒。”
“错了。”郁容微微摇头,“端午还有好些天,现在泡制雄黄酒太早了。”
聂昕之复又猜测:“三两半药酒。”
“你倒是提醒我了,回头制备几坛,给你那些手下用也好,”说罢,郁容也不再吊人胃口,话锋一转,直接给出了答案,“是回春酒。”
聂昕之表示:“未有耳闻。”
郁容微微一笑:“可以温补肾脏,”脑子一抽,跟着补充了一句,“是我专门为兄长泡制的。”
聂昕之闻言沉默了,待得将酒坛子安置妥当,才平静地问出声:“补肾?”
郁容好歹没有迟钝到家,霎时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当即说明道:“回春酒是好东西,滋阴补阳……喂!”
一言不合就被抱起,当他是沙袋吗?
“兄长且听我解释——”
郁容颓废地趴在窗前,看着淅沥沥的春雨发呆,倏而轻叹了一声。
没想到,淡定沉稳如聂昕之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介意肾功能问题……何况,又不是说他肾亏什么的,不过是有备无患,回春酒不光是为对方泡制的,也是为自己作准备。
“容儿因何叹息?”
男人的声音适时地在身后响起。
郁容顿时一个激灵,这一回情商没再掉线了,笑作掩饰:“没什么,就是这几天天天下雨的,又潮又冷,觉得浑身不舒畅。”
“一直待在这别苑,可是腻烦了?”不待对方回答,聂昕之又道,“待雨晴,便陪你去城内散心。”
郁容忙摇头:“不用。是我自己懒得到处跑,要真想出门,一个人就可以了,何需劳累兄长。”
这人在南蕃待了半年,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公务需要处理……自己又不是娇里娇气的小公主,时时刻刻得让人陪着哄着。
聂昕之回:“无妨,如今时节正适合踏青。”
推辞了一通却是推不掉,到最后,郁容便干脆应下了,也罢,劳逸须得结合。
便是一个风和日暄的晴朗天。
换了简单的棉布衣,郁容在聂昕之的引领下,终于真正踏进了京城的城门。
进城之后发现,所谓京城,其实也就那样,除了占地面积十分之广,论繁华程度,不比雁洲热闹到哪去。
总算理解,为什么雁洲会被称为“小雁京”,比之京城,大约就是少了一些“厚重”感。
其实不管是京城,或者雁洲,对见识过现代都市的郁容来说,纯粹就图个新鲜感。
没了新鲜感,在不需要买东西的前提下,两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有啥好逛的,除非去什么烟花柳巷的……自是不可能的。
正好路过匡万春堂分号,郁容便是职业病发作,进里面转了转。
扫视了一下布局,忍不住赞叹那匡大东家的思想太超前了……居然设置了“专柜”一样的存在,感觉真真新潮。
随即,意外地看到了“正宗小郁大夫”的专柜,让小郁大夫本人着实囧了一把。
“正宗……”郁容不由得跟聂昕之吐槽,“总不会还有冒牌的吧?”
不料,伺候在一旁的侍者接过了话茬:“这位客官怕是不知道,此先出现过有人恶意冒用‘小郁大夫’招牌的不良之商,差点没闹出人命。”
郁容吓了一跳:“我怎么从未听闻过?”
侍者作解释:“幸亏大东家手段高,请得逆鸧郎卫大人做主,终是查明了真相,将心怀叵测之徒全数逮捕了。”
逆鸧郎卫?
郁容下意识地看向聂昕之。
聂昕之说明了句:“各城池皆有一二郎卫督守维序,起衅滋事过分者,可越过本地官府,先行缉拿,听候质审。”
侍者在一旁附和点头,继续道:“自那之后,大东家便想出了辨伪证真之法。”
闻言,郁容略觉惊异,问:“如何辨伪证真?”
侍者足具耐心,给他仔细讲解了一通。
即是,给推出的药品俱数编了序号,序号内有一套规则……看似十分简单的法子,防伪效果却是特别好。
郁容听了,暗叹那匡大东家真不是寻常人。
还是觉得,这样不寻常的人,找自己合作有些蹊跷。
想不通,郁容脑筋一转,问起侍者:“这‘小郁大夫’的东西卖得好吗?”
他见专柜,不仅有各类成药,还有牙膏之类的日用品……不禁有些好奇。
“何止卖得好!”
侍者一脸与有荣焉,把“小郁大夫”夸得各种天花乱坠。
简言之,好,非常好!何止销路好,药品/产品的品质更是没得说,受到越来越多的顾客追捧。
郁容听着臊得慌,一边尴尬,一边又有些……心潮澎湃,陡地发现自己还挺厉害的样子,便突然有了干劲十足的感觉。
说起来惭愧,自从没了银钱不够用的顾虑,他之所作所为,全只为了副业升级与支线任务,实际上,称不上太用心。
原该做得更好。
思绪纷乱,郁容转移视线,仔细辨认着“专柜”上的标签。
待看清楚了,便瞬时囧了。
六味地黄丸前面加了“小郁大夫”就不说了,标签上简略写明了“治肾亏、补阴虚”等功效。
尽管也算实事求是吧,莫名让他想起了,现代农村到处可见的狗皮膏药广告,诸如治手足股藓,请认准杨老中医,只要九块九什么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招摇撞骗的气质。
在旻朝,如匡万春堂这样的做法,却是令人耳目一新,据说效果相当棒。
“这是什么?”
忽然看到在“专柜”边角有一个板子,上面用不同字体写满了字,郁容不由得走近前细看。
尽管眼前两人似乎没有买东西的打算,侍者仍极具服务精神,仔细地释疑解惑。
用现代观点看,那板子起到的是信息反馈之用。客人们有些建议、需求或者不满,即可写在板子上,甚至不会写字的,还可请店中专人帮忙代为书写。
郁容轻叹:“匡大东家真真奇思妙想。”
便细读着板上的文字,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这“信息反馈”板挺有用的,客人们提到的一些问题、意见,给了他不少的灵感,在制备中成药的选择上有了更明晰的思路。
在匡万春堂分号逗留了小半天,郁容终是挑了一些药材,才与聂昕之离开。
被启发了一些灵感,让他没心思再闲逛,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男人,坐上回别苑的马车。
一路上,满心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计划却永远赶不上变化。
甫一回到别苑,郁容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也不是什么紧急消息,在来京城前,事先约定好,石砮每七天捎一封信说明家里的大大小小情况。
今天这一封信也不例外。
原本只是随便看看,却在注意到某一句话时,郁容猛然变了脸色。
洪大海成亲了。
洪大海与他没多少交情,但石砮似乎也知道阿若的事,便加了这么简洁的一句。
关于洪大海的亲事,没有详写,却提到,阿若把自己关在家中,两天没出门了。
第79章
郁容心里有些不安。
于心难安, 自是不可能若无其事继续待在京郊别苑恣意逍遥。
尽管在口头上,阿若从没将他当成朋友, 但, 两个人是不是朋友,从来不是靠嘴巴说的。
没什么犹豫,郁容当天坐乘了两匹千里良驹拉的马车, 在几名侍卫护持下,连夜赶回青帘。
——若不是圣人临时急召,他又急着走,聂昕之怕不得要亲自骑马送他回家了。
两匹马的马车,赶路的速度十分之快。
郁容到家时, 次日的中午尚未来至。
夜间在车上睡了一觉,现时精神状态尚佳, 倒不算困倦……只苦了随行的侍卫, 俱是一宿未合眼。
将这些汉子安排至客房,郁容略作打点,当即便赶去了洪家庄。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能做些什么, 甚至,以阿若那脾性, 可能会因自己的探望, 而越发恼羞成怒。
无论心里是如何的犹豫,出于一种莫名的直觉,郁容在行动上是毫无迟疑。
快步疾行, 花费了不到两刻钟的功夫,赶到了阿若家。
经由石砮告知,可以确定阿若一直在家没出过门。
遂看到紧闭的木门,郁容叫了几声没人答,敲门后也不见回应,便是果断的一脚,用力踹上了木门板……差点一个跟头扑到地上。
“……咳咳,小大夫怎么改行当贼了?”
沙哑粗粝的嗓音,全然没了少年郎的活力与朝气。
郁容稳着身,刚从大太阳下进到昏暗的屋内,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大概看到阿若一手扶着房门的门框,身形要倒不倒的,一手遮挡在嘴前,咳嗽个不停。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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