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夜晚的院子,光线不太好,但当他冷冽的目光落在宣姨身上时,那种犹如钢片儿划过骨头般的痛楚,让她不禁骇然,身体微微一抖。
“什么?说什么?”
沉默了一下,邢爷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是了解我的,你自己说出来,和我说出来,结果会有什么差别!”
骤然一阵心跳加快,是的,宣姨是了解这个侄子的。
了解他到底有多狠,有多毒辣。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她觉得耳朵边儿似乎安了消音器,什么也听不见了。
血液逆流!
心,怦怦直跳,惶恐不安。
连翘将削好的苹果放到果盘里,推到她的面前,微笑着说:“宣姨,来,边吃边说,夜晚还很漫长。”
宣姨推开果盘,又拿起面前的水杯,握在手里,却并不喝,表情看着还算平静。只不过,那只透明水杯里轻漾的水波,一晃一晃的,出卖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老实说,能有这样的定力,连翘其实挺佩服她的。
“嫂子,你们这是干嘛啊?让宣姨说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见到他们之间的诡异互动,表情有些紧绷的小久姑娘,终于忍不住又唤了一声,问了出来。
挑了块儿苹果递给她,连翘笑,“没事儿,吃苹果,听宣姨给我们讲故事。”
“故事?宣姨有什么故事要讲?”
对小久的疑惑,她没有办法解答,只得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咱们啊,就洗耳恭听,就知道了!”
沉默着的谢铭诚心疼地望向邢小久,紧紧抿着嘴唇,伸出厚实的大手来握紧了她的手。
望着他的眼睛,小久与他对视了两秒。
慢慢地,她放松了下来。
宣姨低下了头,陈年旧事如同波涛在她脑子里翻滚,很想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样儿。可是,在火哥冷冽的目光下,她始终无法克制不住手的摆动。
思索了片刻,她轻叹,“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干嘛还要来问我?”
“说吧。”邢爷的声音低沉压抑的,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大声嚣骂,还是那两个字儿,冷硬锐利的目光却聚焦到了对面的墙上,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思考些什么。
不用说,他心里并不好受。
毕竟面前的女人是他嫡亲的小姨,打小儿对他就不错,完全像亲妈一样照顾他和小久。三十多年来,虽然他天生使然对她并没有过多的热情,不过,他对这个姨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今天这样的结果,他不愿意,却又不得不面对。
在来的老宅的路上,他还不停的思考着,如果这件事儿真是宣姨干的,他究竟该怎么处理?
沉寂了良久之后……
紧阖着眼的宣姨突然睁开眼定定地望了过来,一双饱尝苦涩的目光里,满是痛楚。
“没错,我恨她。”
这个她,指的是沈老太太无异。
似乎笑了一声,邢爷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
仓惶的脸上露出一抹恨意来,宣姨这时候说话非常的利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可恨。她占尽了天时地利,占尽一切好的东西,凭什么?我和她都是爸妈的女儿,我和她都喜欢远征,凭什么都属于她?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终于,她还是说出来,把心底里埋藏了三十几年的怨恨爆发了出来。
真好,秘密藏在心里的感觉并不好受。这么些年来,她觉得就像在怀里放了一把会刺伤人的尖刀,那刀尖儿时不时地蹭刮她一下,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儿,一直伴随着她。
可以说,这些年来,她过得没有想象中的好。
说出来,也就解脱了。
如同被重锤砸过,邢小久双眸一红,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谢铭诚握紧了她的手。
终于听她亲口承认,邢爷彻底炸毛了,刹那之间,他心底的怒火如同烧开水,沸腾到了极点,恨声问道:“所以,你一直处心积虑地害她?理由就是她拥有得比你多,因为她得到的东西,恰好也是你喜欢的?甚至不惜枉顾伦常,亲手烧死自己的姐姐?”
一刻钟前,他甚至希望,不是她。
“是啊,我恨她,就是恨她……这种恨,永远也不可能消失掉,哪怕她死!”那种嫉妒如同毒蛇一般吞噬她的内心,宣姨说着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
笑容凄怆得如同鬼魅。
实事上,心里藏了太多丑恶的人,本身便已经成了魔。
接下来,在邢爷咄咄逼人的冷冽目光逼问下,她将自己如何利用姐姐的信任,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渭来苑的建材里搞鬼,然后亲手放火烧毁了渭来苑的事说了出来,甚至包括她在看到熊熊火光一飞冲天刹那,心里有多么的痛快和满足。
也正是因为她想享受这种痛快,站在了离火极近的地方。她要近距离地欣赏姐姐被大火烧得面目狰狞的丑陋模样,亲眼看着她的痛苦。
那一刻,她一边大笑,一边儿大声地诅咒着‘沈雅如,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她不一定非要得到邢远征,她心里完全变态了,只要姐姐得不到,她便满足了。
乐极生悲,笑得太过开心的她没有查觉得突然倒塌下来的门梁,门梁砸伤了她的手臂和肩膀,痛得她直接晕厥了过去……
她没有料到的是,姐姐竟然会没有死。
也没有料到,她自己会在大火中受了重伤,然后,整条手臂残废掉了。
第6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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