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方寸知的语气中是满满的失望之意。
    何河壑轻声说：“回九州，就避免不了得见到家族的人，我不想见。”
    “见了又能怎么样？你不姓何吗？”
    何河壑一笑：“怎么说呢，虽然我已经与何家断了关系。但是，我不能在背后说家族的坏话，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原因。”
    方寸知：“那些事情我都略有耳闻，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可是你要明白，你现在是聚灵宗的弟子！包尊者可曾亏待过你？”
    “不曾，所以……你就别提这些让我为难的事情了。”
    方寸知感觉胸膛都快要气炸了：“难怪包尊者死活都不肯开口提起这事！若知道你会直言拒绝，我刚才也不该提！”
    何河壑淡淡地说：“我们师徒之间，彼此很了解的。再说我并没有直接拒绝你啊，一开始我想避而不谈，是你逼我说的。”
    “太过份了，你还狡辩！”说话的同时，方寸知内息腾起，袍袖鼓荡，甚至连长发都隐隐飘飞了起来。
    何河壑见方寸知隐有杀气浮现，他也丝毫不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方家小辈，不要没大没小的，还想不想让我收留你了！”
    方寸知：“如果小项输了，我可能就再没机会离开九州了，所以不指望你收留！”
    项小牡在旁边看着这两人快言快语的吵架，觉得方寸知此时的画风和平常不大一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或者说，是在自己大师兄的衬托下，竟显衬出了方寸知一腔正气的一面……
    可见还要数大师兄更不靠谱~。
    但眼看着这两人似乎要动手掐架似的，项小牡连忙举着大锤横在两人中间：“大师兄！该我和你切磋了，还请大师兄多指点几招。方寸知道友，现在轮到我和大师兄切磋了，你又跑过来凑什么热闹？你又不是我大师兄的对手，能不能到旁边歇一会儿？”
    方寸知：“……”
    何河壑看着项小牡一笑，又直视着方寸知，说：“放心，我相信小项师弟的实力，他是天生元神，天资极高，这几天，我会尽我所能，把我这些年的所学、所悟、所知，全都传授给他。”
    “呵~”方寸知没再说话。
    何河壑又说：“料想，区区几个渠流观心思不正的宵小，还没资格给本门当对手！”
    呵~，方寸知像赌气似的，不言不语地退到了一边，席地盘坐着，似乎想表达出他对何河壑的鄙视态度。
    而何河壑没有继续和方寸知置气，他考虑了一下，直接把此处的演武场秘境租下来，连租三天四夜。
    支付过灵石之后，他走回项小牡面前，说：“小师弟，这三天就辛苦你了，跟着师兄来一次魔鬼式的切磋修炼吧。”
    项小牡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三天，又是魔鬼式的疯狂速成培训啊，自己的修炼之路还能不能飘逸从容一点了？！
    还能不能有点真正的道风仙意？
    别的修真者们修炼，都是住在清静避世的地方，每天看山看水看云看风，慢慢打坐，修心修身修境界；
    而自己呢？自从进了师门就几乎没怎么消停过，不是被填鸭硬灌，就是大负荷运动，再加上这段时间在泰坍星，已经被折腾的够累了，好不容易来到天市，还想着能略微轻松两三天呢，还想着在天市逛吃逛吃放松一下呢，结果，二话不说又被大师兄揪住，要以实战的方式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指点！
    项小牡欲哭无泪，大师兄，你不想回九州，这事就该摊在自己身上吗？天理何在？
    方寸知听了何河壑的安排，他胸中的气似乎消了一半，居然坐在场边，幸灾乐祸地看着项小牡笑。
    项小牡……
    方寸知高声道：“小项你放心，我身为陪练，大不了这几天我不去天市逛街了，就在这里陪着你，这样你心里是不是能平衡点？”
    项小牡心想，平衡个头啊。
    但又一想，方寸知身为外人，能为聚灵宗的事情负责操心到这个份上，也是很难得了，至少精神可嘉，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好吧，我跟着大师兄练。”
    ……
    于是何河壑开始认真教自己的小师弟练习实战能力。
    每天，他只让项小牡睡四个小时，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揪着项小牡来到演武场，天昏地暗一通练。
    方寸知果然不出去闲逛了，每天跟着项小牡一起泡在演武场内，充当起了端茶倒水、递丹药、顺便帮项小牡疗伤顺筋通络的角色。
    而包尘显对此既不干涉也不过问，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每天只拉着郑负凌和吴斜七出门，在天市各处溜达，逛吃逛吃，顺便买点东西准备带回九州。
    几人之间似乎形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态度。
    项小牡知道师父每天的踪迹和动向之后，他顿时有些迷了，话说，本门究竟是大师兄不靠谱？还是师父更不靠谱？
    或者，他们两人是用了不同程度的不靠谱的方式，完成着对小徒弟的鞭策和培养？
    但不管怎么理解，反正到头来，吃苦受累的都是小徒弟！
    ……
    何河壑的实战经验果然十分强，他的境界虽然是五品高阶，但这些年似乎有意压着没有往上突破，实际的战力很可能已经能压制住普通的六品高阶。
    因此指点起项小牡游刃有余，同时他早已把本门祖师留下的武技秘籍悟得很透彻，已经到了能化用自如的程度，因此，往往一句话、或者一招之间的示范，就点透项小牡，让项小牡时常有恍然大彻之感。
    此外，何河壑每天早晚都给项小牡安排了最好的灵食仙宴，一日两餐让他吃得极丰盛，也能帮助项小牡增长修为。
    在这期间，项小牡也试探着又问了一次：“大师兄，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去帮忙撑门面？”
    何河壑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没错，我是铁了心不回，所以不必再问再劝了。”
    ……
    到了第三天中午，何河壑又约来两位从前一起在大斛星上打过擂台、生死过命的朋友，来帮忙给项小牡指点了一些实战经验，并陪着项小牡练了大半日，更让项小牡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