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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众人齐声,声音久久在骠骑营上空回荡,经久不息。
    宁谦与赵安诺站在校场外,驻足观看。“他能得如此多将士的爱戴,也是有道理的。”赵安诺将马缰绳系在木桩上,“以前,母妃因着不喜十三皇兄的生母,便顺带着不许我们与十三皇兄有所来往。有时在宫中偶然碰面,我皇兄脾气不好,还常常殴打十三皇兄。十三皇兄的眼神很凶,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正因如此,我不喜他。任谁被那么凶的眼睛看过,心里都会不舒服罢?”宁谦点点头,圈着赵安诺拣了条无人的小径,往大帐走去。
    “你说的,我倒是有所耳闻。后来他离开皇宫,我在丰城第一次见到他。他那个时候,哪里像个皇子,就跟刚从狼窝回来的人一般。但若不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屈,让我下定决心扶持他,怕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更别说现在的局面。”大帐外站着两名守门的士兵,见到宁谦行礼示意。
    “如今边境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因此朝中也渐渐生起贪图安逸,奢侈腐败之风。近些年,各地每遇大事,朝中就算拨下不少款项,都会有层层官吏盘剥,能够送到百姓手中的,更是少之又少。圣上年事已高,很多事情早已生了中庸平和之心,不复当年一心要除积弊,治沉疴的雄心。平固王爷如今正值壮年,又励精图治,想来整顿朝纲已经势在必行,非他莫属。”二人入了大帐,边聊边等待赵安伦回来,“你皇兄齐王虽是神勇,却是并无良谋。性情暴虐,杂念过多。实在不是为君的人选。你母妃也是心高气傲,身为宫妇,竟也想着干涉朝政,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不仅害了你,怕是连整个江山都要跟着赔进去。”宁谦叹了口气,“此番你来为齐王说情,也只是能说动平固王留齐王一个全尸,能够带回京城来厚葬。连圣上都已经下定的决心,你却不能违逆了圣意。”
    赵安诺点点头,“我自然是省得,可到底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我却不能弃之不顾。”
    正说着,就见帐门被掀开。“难不成圣上终是体恤本王了一回,遣你这个相爷大人来,为我压阵?”赵安伦听闻身边人说宁相爷在大帐中等候,见赵安诺也在,赵安伦心中隐约晓得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若是能远离京城,我自然是愿意,可也得王爷亲自来请我才行。”宁谦无奈道,“今日来却是要王爷卖我一个面子。”
    赵安伦摆摆手,“晓得你要说什么,但也要相求的人来求。你的面子我自然是给,但也要看相求的人心诚不诚。”赵安伦嘴角噙着一丝笑,丹凤眼望向赵安诺时隐有若有所思。
    宁谦只得坐在一旁,剩下的也只得她自己来说。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赵安诺自知以往与赵安伦结下的梁子过多,态度就不由放软了许多。“皇兄……”这声“皇兄”以往只对着赵安锡如此叫过,想不到竟还有一日会对着赵安伦喊出来。自小,母妃总说赵安伦是“贱人所生的贱种”,平日里连见到都要绕着走的,想不到有一日,竟也会低声下气的喊一声“皇兄”。
    若说造化弄人,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赵安诺起身,向赵安伦福了福身,“求皇兄帮我。”这一礼既算是对过往的致歉,又是诚心诚意求他为自己办事。赵安伦低声笑道,“既受了这礼,又有宁相在一旁说和,你也不用说你所求之事,我心中自然有数。十皇兄到底也是皇亲贵胄,不能平白就死在外头,倒是我会将他带回,交给圣上裁决。”
    “如此,便多谢皇兄。”
    作者有话要说:  睡不着,爬起来更新~
    又到了周末,祝好梦,祝开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心之失
    宁善在宁府呆了足有两日,日日带着宁福往宁俭的院子跑。不吭声,也不动弹,直愣愣地盯着宁俭,饶是宁俭这么一个“风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的人,都觉得心里发毛。
    这日,宁俭正与账房先生在账房抽查府内近来账目,就见宁善又带着宁福“翩然而至”。见账房先生在场,宁善只木然坐在一旁。
    宁俭忍无可忍,“你过来。”
    宁善一步一挪的过去。“你与傅京打架了?”宁俭看了看宁善的脸上,光滑细嫩,哪里有被打的痕迹。
    宁善摇头。
    “那就是傅京厌弃你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宁俭的眉梢一挑。
    宁善依旧摇头。
    “你那铺子遇到麻烦了?”
    宁善木然的样子,让宁俭觉得十分可憎。“那就说话!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宁俭懒得再理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账本。
    半晌,“二哥,你平日里管家就是这副样子,有没有觉得我学的挺像?”宁善笑吟吟凑上前来,“平威总说我待下人太过宽厚,让我多跟二哥学学。我瞧着二哥平日里都板着一张脸,所以自己也琢磨了两日。”
    宁俭额角一阵猛跳。“出去!”
    “别呀!二哥好歹传授点儿经验,叫弟弟好生学学……”话未说完,就被宁俭提溜着衣领子扔出了账房门外。
    “下次再见你在这儿捣乱,就叫人把你扔出府去!”账房门“砰”的一声在眼前被人粗暴闭上。宁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灰。
    宁福从头至尾都是战战兢兢的。“爷,咱们这是做什么呢?”
    宁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被人扔出来还能开心成这样?“做什么?没听我说要跟俭二学管家呢!”
    “可爷,您……”宁福没敢说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欠打。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唯恐旁人不知道他近来过的顺风顺水似的。
    “你说我这当了皇商,谁家不得给我送些东西,好表示亲近亲近,可偏偏俭二怎么还是没动静?”宁福一个趔趄。感情您这几日在这儿耗着,是打算收二爷的礼!
    赶巧儿,这日是柳翩翩的生辰。柳翩翩特意给自己做了一身崭新的洒金百褶裙,外头罩了一件时新花样儿的攒花暗纹的菱子袄,配上一水儿的碧玺头面并上一串珊瑚手串,瞧着格外的端庄柔婉。
    宁俭特意着人在外头置办了一桌子的酒席。看着一队的下人流水似的提着食盒子往府里进,宁善不由咂咂嘴。这么一顿饭,都抵得上傅府里头几个月的饭钱了!
    难得的一桌子酒席,宁善干脆径直在宁府里头住了下来。“二嫂的生辰,当弟弟的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宁善的院子里头藏了不少好东西,不是往日里老太爷赏下来的,就是德十偷偷着人往他院子里塞的。加上宁善平日里结识的那一帮子的“狐朋狗友”,说什么都不会短了他的“好东西”。
    因着前阵子柳翩翩小产的事并未闹得人尽皆知,宁俭也不过打发了几个涉事的丫头婆子,剩下来的,哪个不是对翩翩、宁俭衷心耿耿的。宁善倒是不晓得这一茬,兀自在房里挑拣了一件“送子观音”。瞧着玉胎莹白,还有上好的雕工,也不管头前儿是谁送他的玩意儿,随意找了块帕子裹了,往宁俭的院子里来。
    柳翩翩领着丫头在院子里站了,几个人瞧着一株茶花笑语。
    “二嫂嫂多好的兴致!哟,这花倒是奇了。谁不知道二哥院子里栽的全是兰花,今日竟能见到一株茶花!”宁善笑的肆意,众人见了,纷纷与宁善见礼。
    宁善摆摆手,“今儿的主角儿可是寿星,虽不是大操大办的整岁生辰,到底也算是件儿喜事。你们该拜的是寿星才对!”
    柳翩翩掩着嘴,笑的合不拢嘴。“怪道二爷都说六爷长了一副巧嘴。今日可算是领教了!哪里什么寿星不寿星的,打小儿就没过过生辰,偏生二爷惦记着六爷在府里,这是二爷变着法儿的想跟六爷喝上一盅,才拿我做筏子呢!”
    自打翩翩做了这宁府的当家主母,往常里不声不响的闷性子被磨没了,倒练就了一张口就十分讨喜的本事。就见宁俭都叹,柳翩翩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倒是比当初的何姨娘还要高上一等。
    话总不能站在院子里说。这厢二人在院子里略说了两句话,便有丫头来请了二人进屋去。
    屋内拢了地龙,又燃了香炉。温香软玉的往屋子里一坐,便觉得通体的舒坦。“嫂嫂这屋里燃的是什么香?竟这般的好闻!”
    自有丫头上前伺候着柳翩翩将罩衣褪了,只着了一身见客时的短袄。竖起的立领子,衬得柳翩翩格外的螓首蛾眉,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就是普通的鹅黄帐中香,女孩儿家爱点的香,六爷平日里哪里能闻得着!若是六爷喜欢,不若叫人包上一包去,拿回去慢慢点了闻。”宁善忙摆手,“罢了,这种东西到了傅府也是糟践了。平威那个呆子,平日里除了檀香,哪里还有兴致辨别旁的香气。倒不如给他做上顿饭来的舒心。”
    柳翩翩听得宁善说话尽是诙谐之语,暗道以前还做姑娘的时候竟没能发现,白白的错过了许多乐趣。
    往常德十倒是常拉着她往宁善那里去,到底是顾忌着男女有别、礼教大防之类的,从不曾与宁善多多交谈。
    “来晚了,可等焦急了?”宁俭挑了门帘儿,挟了点儿风进来,引得柳翩翩偏头掩唇打了个喷嚏。宁俭忙叫人放了帘子,容不得一丝风儿进来才作罢。“可是又往院子里去了?这些丫头是怎么做事的,竟不知道拦着些!”宁俭脸色有些微怒。
    柳翩翩忙拉住了宁俭的衣袖,“怨不得她们。我见今日院子里一株花儿开的好看,便略略往院子里站了一站。原不碍事的,二爷莫吓到人了。”
    宁善只当他们二人视做不见,歪歪斜斜的倚着椅子靠背上来回把玩着腰间挂着的一块玉蝉。
    “这么大的人了,总该坐有个坐样儿。”因着有柳翩翩在此,宁俭的语气稍稍有所缓和。宁善也不计较,只推了推手边用一块帕子裹着的“送子观音”,“这可是好东西,嫂嫂生辰没什么贵重东西,这个权当做个心意。”
    宁俭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往外拿东西?”
    柳翩翩也从中笑着调和。“六爷怎么说都是个心意。”有丫头上前将那座羊脂玉的“送子观音”递过去,柳翩翩原本含笑的脸,在打开帕子的一刹那,顿时再挂不住那笑意。
    宁俭待看清那尊送子观音,面色微变,“翩翩……”
    柳翩翩嘴角牵了牵,“不碍事。”
    宁善也觉得这氛围不太对劲儿,一时之间有些战战兢兢。
    “二哥……”
    柳翩翩拭了拭眼角,“不关六爷的事,六爷有心了。”
    再傻的人都看出来其中定是有事。宁善心里暗暗将自己唾弃了一番。宁善啊宁善,枉你平日里自诩最会猜度人心!
    宁俭对着宁善摆摆手,“天也晚了,今日都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了罢。”他自知宁善是无心之失,本不愿与他严厉。但见宁善畏畏缩缩的样子,也不禁动了气。
    “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滚!”柳翩翩面色微变,宁俭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难得今日动了肝火,却是这么一副可怕的样子。“二爷,您实在不该与六爷计较。”见宁善被唬的走远了,出言相劝道。
    宁俭将那尊送子观音拿在手上,“叫人把这个送回去,看着眼烦。”柳翩翩眼圈微红,似是下了决定一般,“二爷,赶明儿我便做主给你纳房妾侍。我进这宁府有些日子了,一直无有所出,内心实在是惶恐。”
    “乱说什么!”宁俭原本消了大半的怒火,轻而易举被这一句话又复挑起了。“只要你敢给我送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进门,我便一辈子不再涉足这后院一步。你尽管试试看!”
    柳翩翩心里一边是因着宁俭的体贴二觉得甜蜜,一边又为自己肚子的不争气而感到气恼。为什么,她身怀医术,能救旁人,为何连自己都救不了?
    ——
    宁善愤愤回了自己的院子,宁福刚刚用罢晚饭,见宁善气冲冲回来,忙上前询问,“六爷可用过晚饭了?”
    见自家六爷一声不吭进了内室,骇了一跳。“爷,谁惹您生气了?您开开门!”宁善打小儿生气都喜欢把自己锁在房里。宁福耳朵覆上房门,里头静静的,并未有乱砸乱扔的声音。宁福稍稍放了心。
    “爷,小厨房的灶上还炖着一碗芙蓉蛋,您若是饿了,知会一声,小的这就给您端去。”宁福听了半晌,并未有应答,连一丝动静也无。
    心中嘀咕半晌,宁福心中犹是不太放心。暗中遣了院子里侍候的宁欢与宁乐到宁俭院子里打听打听,在那边发生了什么,竟惹得这个爷将自己锁在房里不出来。
    宁欢宁乐得了差遣,忙不迭要往前头院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本宝宝更新啦~么么哒^3^
    ☆、第一百五十章 回府去
    见赵安伦亲自应下,会留赵安锡一个全尸,赵安诺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松了口气。
    身为一母同胞的兄妹,赵安诺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一时之间,因着对赵安伦的感激之情,赵安诺竟觉得赵安伦顺眼至极。
    宁谦自然是乐见兄妹和睦的,眼下他们却是在郊外大营不便多待。三人略略说了些话,无非是保重、平安归来之类的。
    “来人!”赵安伦唤来一人,抬头一看,不是唐俊星有是谁。唐俊星从点将台回来之后,径直被赵安伦收在身边做了个参将,唐俊星正想寻个由头去感谢赵安伦一番。听见赵安伦在大帐中唤人,正是唐俊星求之不得的机会。
    “主帅,您吩咐。”赵安伦正要找个心腹之人送他们二人出营。既然是唐俊星,这孩子虽然大大咧咧,却也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好生送相爷与公主出营,不要惊动旁人。”
    唐俊星心道这不正是个表现的机会吗?二话不说便拍了胸脯,“主帅只管放心,属下定然不惊动任何人的送二位出去。”
    宁谦与赵安伦略抱了抱拳,“早去早回。”二人多年的交情,一切尽在不言中。当下也不多说,各自奔往该去的地方。
    德十在赵安伦开拔之后才从公主府得了消息。挥挥手叫宁喜将公主府的下人带下去,赏了些散碎银两打发出府。德十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回头真该在府里建一个佛堂来才好。这整日里东征西讨的,哪里还有一个清静时候!”
    宁喜自外头回来,恰巧听到德十要迎佛像建佛堂的事,笑道,“王妃难道不知,王爷向来不忌神鬼之说。甭说佛堂,往日里这府里要是有谁焚香烧纸,都是要罚的!”
    德十皱眉,“竟还有如此规矩?我竟是不知。”
    “王妃不知原是应当。这些事,也不过是当初管家顺口提点的一句罢了。本就是约束着丫头婆子们不得犯禁,哪里还有人在王妃面前拿这事胡乱说嘴的。”德十自点头应了,恰巧一早叫小厨房炖的合欢如意汤现今正好,宁喜接过小丫头手里的缠枝牡丹纹的汤盅,自盛了一碗奉到德十手边。
    “王爷不在,王妃更须顾念身子。若是王爷回来见到王妃再瘦了,可就要治奴婢一个照顾不周之罪。奴婢可是万万承担不起的。”
    德十靠在一对绣着戏水鸳鸯的迎枕上,就着宁喜的手略略用了两口那合欢如意汤,“觉得倒是不错,就是过甜了些。今日饭食想来是吃絮了,再配上这汤甚是失了胃口。”
    宁喜将汤碗放了回去,“不若叫小厨房热热的熬一碗酸角汤来,开胃消食,此时用正好。”
    此时却有一个小丫头着急忙慌的往德十的房内跑来,撞上了刚要出门的宁喜。宁喜作为平固王妃的贴身大丫头,相当于王府里的半个姑娘。小丫头眼见自己闯了祸,急急的跪在地上,“宁喜姑娘,求您万万救我们一遭罢!”
    ——
    宁善尚不知在房中是个什么情况,宁福在屋外干着急。却见宁欢宁乐匆匆赶来。
    “可知是个什么情况?没什么大事吧?”见宁欢一脸平静的摇头,便知不是什么大事。这才将将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若是出了事情,回去又怎么交代!”
    半晌,终于听见屋内有了细微的动静。却是宁善昨晚在屋内懊悔,夜深了,不用旁人伺候,便径直睡了过去,不曾听见宁福在门外等候。现在刚刚起身,有些口干舌燥,正唤人进去伺候洗漱倒水。
    宁福喜出望外,赶忙叫宁欢宁乐下去准备热水,自己推了门就要进去。
    宁善睡眼惺忪,一身的锦袍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露出一片玉一般的胸膛。“爷,可有吩咐?”宁善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换点热茶来,里头是隔夜的茶水,你昨夜里怎么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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