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得寸进尺地伸手抱住叶南期的腰。
一旦弄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后,任何一点亲昵地接触都仿佛变了味道。
像是一罐蜂蜜。
沈度抱着叶南期想,可惜这罐子密封过头,想尝尝里面的蜜不是件简单的事。
叶南期低下头,拉开他的手,皱眉道:“你不用上班?”
“今天周六。”沈度也不想惹毛他,顺势放开,看他走进浴室,躺回床上。
他得去见见姜沅予,先确定一下他弄错没有。
而且……以叶南期那种别人进一步他就退一步的性格,他最好别逼得太紧,让叶南期知道他的感情了,说不定立马就会提离婚。
沈度思考完毕,和叶南期一起吃了早饭,打电话给姜沅予。运气不错,姜沅予刚好杀青回来,待会儿就能见面。
看沈度出了门,叶南期和薛向榆联系了一下,询问薛景山的情况。
薛向榆漫不经心道:“薛景山?我二伯的儿子,虚伪得很,看谁都笑着,冷不丁就能给你捅刀。我小时候被他从四楼推下去,幸好命大,没瘸没死。”
叶南期道:“你能看看他腿上有胎记没吗?”
“我又不是变态。”薛向榆嗤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张口就让人脱裤子。”
叶南期:“……”
在家里等着也没事,叶南期心里不太定,去了趟警局。刑侦大队里正忙着,等了会儿李恒然才抽出空,拍了拍叶南期的肩膀:“你老公可以的,不知道从哪儿扒出钱潜的一堆黑历史。聚众吸毒、参与地下洗钱,这两项够他吃的。要去看看他吗?”
叶南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钱潜在审讯室里坐着,昨天叶南期发了狂,好在存着一丝理智,没往死里打,除了差点被掐死,钱潜最大的伤就是被叶南期用床头的台灯砸破的额角。
看到叶南期进来,钱潜冷笑一声,没吱声,只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婊子。
叶南期冷冷地看着他,没被激怒。
昨天两人的对话如今摆出来只能说是空口无凭,况且就算他找到东西录了音,没有其他证据也没用,这是一场长久的斗争,他不能再自乱阵脚。
李恒然侧头道:“想说什么吗?”
叶南期想了想,点点头,凑到钱潜身边,低下头,在他耳旁轻轻道:“你们都要偿命的。”
离开警局前,李恒然想到他这次擅自和钱潜接触,忍不住又反复叮嘱了几句。
叶南期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乖乖点头,驱车准备回家时,想起沈妈妈的生日快到了,想去买礼物。
大概是所谓缘分天注定,他不经意转过头,就看到了街道对面的沈度和姜沅予。
姜沅予全副武装着,担心被狗仔发现,先上了车,沈度站在车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和煦笑意,低下头似乎在说什么,半晌绅士地替姜沅予关上车门,看起来心情不错。
叶南期微微发怔,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他才惊醒,逃离般赶紧离开。
隔了这么久,他才又想起来,他和沈度曾经是情敌,他已经放下了姜沅予,沈度却还喜欢着人家。
虽然沈度喜欢谁都无所谓,但是亲眼看到,叶南期还是莫名地被针扎了似的,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失落,亦或是庆幸。
沈度待人好太有迷惑性了。
那种千依百顺、细心呵护的态度,要不是又看到他和姜沅予待在一块的样子,叶南期都会以为沈度是看上他了。
沈度看上我了?
叶南期想着想着,哑然失笑,暗想沈度看上他的可能性,跟他看上沈度的可能性一样,这么天方夜谭的事,他居然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
离婚是必须离的,这两天就可以托律师起草离婚协议,等过了沈妈妈的生日就可以提了。
他空身来到沈家,空身离开,也没什么问题。
叶南期是“想通”了,沈度和姜沅予见了一面,也想通了。
他看着姜沅予,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当初会心动,是因为回国时看到姜沅予的那个扮相。
仔细想想,那个扮相和叶南期也很相似。
他是真的……真的喜欢叶南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从很久以前,他还以为自己仇视叶南期时,就喜欢他了,喜欢得不知所措。
心情大好的沈总想赶紧回去看看姓叶的家养猫,结果回家没看到人,郁闷地压制住打电话询问的心思,下午叶南期终于回来了,却跟没见到他似的,直接往楼上走。
沈度过去拦住他,迎上叶南期带笑却没什么感情的眼神,他大脑当机了一下,问:“去哪儿了?吃饭了吗?”
叶南期含笑点头:“吃了,不劳沈总操心。”
沈度看到他的假笑就瘆得慌,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他了,最后选择打电话给赵生求助。
赵生哟了声:“不知道是谁前一阵还让我少管闲事,不要多事呢。”
沈度:“……”
“沈度,我就说我火眼金睛,还看不出你看上谁了?信誓坦坦地说着不喜欢人家,瞧你那快把他供起来的劲儿,悔悟了?脸疼不?”
沈度道:“你的嘴越来越欠了。”
“犯不着威胁我,老早不怕被你揍了。嘴欠我是跟谁学的啊?”
赵生难得回趟公司,在办公室里坐着,不想看报表,实在闲得慌,突然发现沈度的热闹,兴奋得坐不住,咔嚓咔嚓啃着薯片,道:“嫂子那性格我也看出来了,得温水煮青蛙——哦对了,你们俩小时候不对付是吧?真可惜那时候我在国外没回来看你们俩闹腾……接着说,而且嫂子还喜欢那个姜小鲜肉吧,新仇旧恨呢,人家讨厌着你,你别一上去就说喜欢啊,换我,我的情敌加老冤家给我说这话,我会请他去看精神科。”
沈度:“……”
沈总顺风顺水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扎心”。
赵生风流史不少,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要急色,要充分发挥你的魅力,嫂子那不是有困难吗,你就去帮他,也别太显得急功近利,慢慢的让嫂子沦陷——那什么,你长得也还成,住在一个屋檐下,偶尔展现一下自己肉体上的魅力也行嘛。”
沈度想象了一下自己不穿衣服去叶南期房间的后果。
可能会被叶南期一个过肩摔扔出窗户。
“总之。”赵生总结道,“发挥你的优点和长处,务必做到不要脸。”
沈度冷漠地哦了声,挂了电话,觉得赵生说了一堆废话,不过还是有几点可以一试的。
当晚,沈度家里久违地停电了。
叶南期正在浏览网页,查看目前已知的那个组织的参与者家世,突然眼前一黑,愣了愣,想起沈度怕鬼,赶紧起身想去沈度屋里。
刚开了门,他又觉得不对。
干嘛要这么在意?
他在门口踯躅不前,对面沈度的房门就开了,沈度披着浴衣,还来不及穿整齐,看到叶南期在门口,谜之沉默了一下,三两步走到叶南期面前:“……可以一起睡吗?”
叶南期也沉默了一下,侧身让他进屋。
沈度特地没掩好浴衣,露出并不夸张却漂亮紧致的胸肌腹肌,却被完全无视,有点小失落。
赵生果然不靠谱,他家猫儿并不是能被色诱的人。
不会被色诱的叶南期上了床,冷酷地下了指令:“穿好衣服,否则别上来。”
沈度乖乖穿好衣服,爬上床,没像往常那么绅士地离得远,怀揣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特地挨到叶南期身边。
叶南期手里拿着本书,没注意沈度的小心思,打开台灯,冷不丁道:“物质决定意识。”
沈度还在思考怎么开启话题,被他这句话直接给吓得噎回了喉中:“……”
叶南期:“认识是主体对客体的能动反映。”
沈度:“……你在干什么。”
“帮你复习最简单的唯物主义知识。”叶南期冷冷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怕鬼的。你该投诉物业了,三天两头地停电。”
沈度悄悄弯了弯唇,这才想起怕鬼也有怕鬼的好处,于是正大光明地又往叶南期身边凑了凑,看他拿着书想继续念,连忙伸手把书夺走,随手一放,道:“一点小事就不麻烦人家了——我就是怕,你说这些也没用。”
叶南期皱眉道:“等离婚了,你上哪儿找人给你驱邪去。”
沈度的动作一顿,想说那就不要离,叶南期却转过身缩进被子里,拒绝和他继续交谈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关了台灯,安静地等叶南期睡着了,才把他翻了个身,透过窗外投来的微光,看到叶南期蹙着眉,不算安稳的睡容。
这只刺猬。
他心想着,故技重施,把叶南期裹进被子里抱着,凝视了他一会儿,觉得赵生说必须“不要脸”说得挺对。
一旦认清了心意,住在一个屋檐下,还躺在一张床上,哪能不心猿意马。
沈度伸手在叶南期薄薄的唇上按了按,心里克制不住地发痒,目光飘忽地在屋里打了个转,便把自己学到的君子风度、绅士礼仪忘了个干净,安慰地抚了抚叶南期的背,然后低下头,在他唇角小心地啄了啄。
看他没反应,并没有传说中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的沈总得寸进尺,大胆起来,亲吻上这张总是口是心非的唇。
虽然嘴跟刀子似的,但又意料之中的又软又甜。
半晌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叶南期,露出个势在必得地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乖,我会负责的。”
第38章
大概是因为钱潜被抓的消息传出去了, 那些人不敢妄动,过了两天,叶南期身边都风平浪静, 只有薛向榆打了个电话过来,玩笑似的道:“钱二进局子了, 你干的?”
叶南期微笑应答:“我要是有这本事, 你们早都进去了。”
身边暂时没异动, 叶南期才想起自己还是个签约艺人,难得主动联系了一下闻琛, 疑惑道:“最近都没通告?”
闻琛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担心你身体还没好吗。”
沈度昨天约闻琛见了一面。
叶南期所在的这个影视公司在a市还算大,公司里虽然没有顶级流量的天王, 但当红花旦小生不少,叶南期自从得罪了高层后公司的态度冷淡不少, 而合约将近。
沈度暗搓搓地准备下手,把叶南期捞到自己即将收购的影视公司, 顺便把闻琛挖过来。他提出的薪金是原公司的两倍不止, 闻琛当然心动,准备和沈度一起努力, 说动叶南期。
在此之前, 就不要接什么乱七八糟的通告了。
叶南期自然不笨, 猜出闻琛在隐瞒什么,顺口调侃了几句, 就听到闻琛道:“南期, 你的合约快到期了, 有想下家的事吗?”
叶南期愣了下,完全忘记这事了。
闻琛含蓄地继续说道:“最近博盛一直在向我打听你的合约问题,提出的条件不错,对方表示如果你愿意签博盛,经纪人还是我。”
闻琛虽然是老妈子脾气,但是性情宽厚,和那些快要成精的经纪人相比,并不算多好,但合作几年,两人都很合拍,感情也不错,硬要说的话,闻琛算是叶南期的朋友。
如果有条件更好的公司,还能带闻琛一起过去,叶南期当然乐意,干脆就出门和闻琛见了一面,拿起对方起草的合同看了看。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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