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未了,就是要送你去死吗?”难得当一回许愿菩萨的皇帝被他气到了。
叶信芳满脸呆滞,突然想到心愿未了本就是问人家有什么愿望的啊,而自己在话本中经常让主角拿来询问认罪的杀人犯,搞半天还是自己坑了自己吗?
“学生、学生写话本写糊涂了……”叶信芳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皇帝冷哼一声,不高兴的说道:“朕允你一件事,你仔细考虑一下。”
叶信芳跪在地上,听着这话脸上先是一喜,想着是要升官好还是发财好,最后自己都否定了,灵光一闪,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你都知道是不情之请,朕就不一定答应了。”皇帝挑眉说道。
叶信芳一噎,不由腹诽,你这皇帝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说好的天下之主,条件随便开,你的气势呢!
“学生的愿望就是,您再答应我三件事。”叶信芳厚着脸皮说道,这样一来升官发财全都有了,岂不是美滋滋。
皇帝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青年,脸上笑意越浓。
叶信芳却被他盯得发慌,弱弱的问道:“陛下,不可以吗?”
皇帝伸手掐了掐叶信芳的脸,调侃道:“朕看你写那么多话本,全垒起来也没有你的面皮厚实。”
“额。”叶信芳脸上一红,方才继续说道,“那请陛下帮我一个忙。”
“你这么快就想清楚了?”皇帝有些吃惊,本以为他要思考半天才能说出来。
“学生已经想清楚了。”
在听完叶信芳的请求之后,皇帝心中倒是对他有些改观,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说定了就不能再更改,你真的想明白了?”
叶信芳脸上带着坚定之色,再次言说自己的请求。
“你应该明白,朕的承诺有多重。”皇帝倒是有些欣赏他了。
“学生自然明白,得了陛下的承诺,便可升官发财,但钱财权势,学生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样会获得,而这次所请之事,却不是如今的学生能够办到的。”叶信芳脸上带着严肃之色,心里却痛如刀搅,感觉眼前房子、票子、位子全都飞走了。
皇帝点了点头,“你倒是想得开。”也真瞧得起自己,皇帝心中补了一句。
“终归是人更重要。”叶信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锦鲤居,京城最大最豪华的客栈,哪怕此时已是深夜,但仍然灯火通明。
“这次会试过后,咱们便是同朝为官了,走一个!”徐成玉高声说道。
因这一整个院子都被他包下了,酒宴上都是相熟的考生,下仆用的也都是家中带来的,他说话便显得毫无顾忌。
“这次还要承蒙徐兄关照,日后同殿为臣,我等必定唯徐兄马首是瞻。”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举子面带潮红的说道。
“对对对,以后我们这群人,都听徐兄的!这杯酒,敬徐兄,我先干了!”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举人直接将手中满溢的酒喝了下去。
这间房里,除了宴席间穿梭送菜的下仆,大概有十来个举人,此时个个都是喝的一脸醉态,却没人注意到屋外一道黑影飞速掠过。
那黑影在院中小心翼翼的移动,忽然听见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哟,你这是做什么?”女子声音中满是嚣张的意味,“得了少爷一根金簪,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姐姐这话是何意,我自问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杨兰不解的反问。
“有没有出格你自己心中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听少爷他们说话!”那女子脸上带着威胁之意。
“姐姐怎么平白诬陷好人?我是少爷的人,绝不会做出对少爷不利的事。”杨兰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姐姐怕不是忘了,上一个这么说话的蝶儿姐姐,如今身在何处。”
那女子嗤笑一声,“杨兰啊杨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我跟了少爷多少年,你才来了几天,就算我没有证据,空口说出来,你觉得少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姐姐既然有如此自信,何不直接说出来,况且,跟的久,不一定感情深。”杨兰反唇相讥,她跟这些女人相处几个月,也明白她们的德行,一味的退让是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只有凶狠起来,才能有一席之地。
那美貌女子直接凑到杨兰耳边,压低声音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别让我抓着小辫子。”
杨兰面色如常,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女人了,直接说道:“那我也祝你能抓得到。”
那美貌女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杨兰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一个身影掠过,那人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抱着她往前奔走,直至走到一间废弃的房间里。
“你、是、杨、兰?”黑影的声音嘶哑暗沉,一字一顿说得尤为艰难。
杨兰被捂着嘴不得说话,只能疯狂的挣扎。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杨兰只见那人身形瘦弱,中等身高,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人歪了歪头,艰难开口道:“不、要、叫,我、不、害、你。”
说完就放开了捂着杨兰的嘴,月光透过窗台洒在杨兰的脸上,她惊魂未定的看着对方,“你认识我?”
“叶、信、芳。”那人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救、你。”
“是叶举人让你来救我的?” 杨兰问道,眼中还满是惊喜。
“是。”那人答道。
“萱儿救出来了吗?”杨兰满怀希翼的看着黑暗中的人影。
那人想起前一段时间被派去做的事情,“救、出、来、了,叶、信、芳、养、着、她。”
说完这么一段话,似乎格外的艰难,弄得杨兰都不好意思问对方太多问题。
“能带我去看她一眼吗,远远的看一眼就够了。”杨兰似是不经意一般,将头上做工精致的蝴蝶金簪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
那人沉默了一会,他解释道:“你、们、可、以、一、起。”
杨兰眼中带着笑,“你说的对,是我说错话了。”
那人直接背起杨兰,兔起鹘落,跃过墙壁,带着人往外奔去。
到了巷子里,那边已经有一匹马在等着,那人直接将杨兰放在身前,像是丝毫没有想起男女大妨一般,紧接着坐在了杨兰身后,杨兰也好似不在意一般,坐得稳稳当当。
夜间疾驰,夜风拍打在杨兰的脸上,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如同逃出生天终于得见天日一般,“你与叶举人是旧相识?”
“是。”那人开口说道。
马停在叶信芳小院前,此时杨兰才终于看清了这位义士,身着黑色夜行衣,剑眉星目,一脸英气。
这人便是曾经与叶信芳有过一面之缘的月奴。
“这有一物,烦请义士转交叶举人。”杨兰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双手奉上。
月奴迟疑了一下,想到也不知陛下会不会继续留着叶信芳,便将那封信件接过。
杨兰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义士别嫌杨兰多事,还请转告叶举人,若是会试高中,直接烧了信件即可,若是不中,那信件方可打开,就算打开,也请他不要随意行动。”
月奴听她说了这么一大串话,脸上愣了一会,觉得记下来有点艰难,便道:“你、可、以、自、己、跟、他、说。”
杨兰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月奴不解,打算上前敲门,却被杨兰拦住。
“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带我翻墙进去,看一眼萱儿就好。”
月奴看着杨兰,只见她眼中全是自己不懂的情愫。
杨兰等了许久,才听到月奴应了一声,然后将她背了起来,一跃飞上围墙,轻巧无声的跳进院子里。
杨兰见他似是对院子里的布局十分熟悉一般,轻轻的推开一扇门,首先见到的是一个守夜的丫头,对方已经熟睡,只见月奴上前在丫鬟的后颈部点了两下。
走进里间,床上被子里一块小小的鼓包,杨兰走了过去,见到萱儿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脸上也有了一些肉,显然是被养得极好。
她伸手想要摸摸女儿的脸蛋,突然看到萱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含糊着喊了一声:“娘。”
“睡吧,娘看着你睡。”杨兰轻声说道。
萱儿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夜风来,花儿开,小娃娃,慢慢睡……”
听着杨兰低缓轻柔的吟唱,月奴身形微微僵硬。
杨兰唱了三遍,不舍的看了萱儿一眼,这才看向月奴,“义士,能带我出去吗?”
见月奴有些不解,杨兰补充道:“我另有去处。”
月奴将杨兰背起,悄无声息的出了小院。
甫一落地,月奴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又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脖颈,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对不起啊,弄脏了你的衣服。”杨兰笑着说道。
月奴赶忙将人放下,只见杨兰的脖颈上赫然插着一根金簪。
“为、什、么?”
第86章 出宫
“好女不嫁二夫,不洁之身,杨兰愧对亲族教诲。我的女儿,不能有一个声名狼藉的母亲。”杨兰一边笑着,眼泪顺着脸庞滑过,“萱儿安好,我心愿已了,再没有什么遗憾。”
月奴还是呆愣愣的看着对方,见惯了皇室勾心斗角,看多了大臣尔虞我诈,再看杨兰,他只觉得这样的感情太过沉重,超出了他这么多年的认知。
“谢谢你,谢谢叶举人,可惜我不能亲自跟他道谢了。”杨兰虚弱的说道,洁白的脸庞上沾染了不少血渍,在月色下整个人显得尤为可怖。
月奴还想问什么,只见对方已经笑着闭上了眼睛。
“人没了?怎么回事?”皇帝皱眉问道,他午休起来就看到月奴手舞足蹈的比划,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月奴将手中的一纸奏折恭敬奉上,皇帝不耐烦的接过。
皇帝每回听月奴说话,都是一脸嫌弃,故而月奴每次都要写一份奏折。
“好女不嫁二夫?不能连累女儿?”皇帝见惯生死,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只觉得十分头痛,自己本想施恩,到头来应承叶信芳的事情还没有办好。
月奴紧紧的抿着嘴巴,轻轻的点点头。
皇帝直接将奏折一扔,骂了一句:“愚蠢的妇人!”
月奴躬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奏折捡了起来。
“就没有去看看大夫?万一没死呢?”
月奴伸手在自己鼻子下比划了一下,然后做出一个闭眼的表情。
皇帝瞪了他一眼,转而问道:“信呢?”。
月奴慢吞吞的从怀中掏出那封信,恭敬的呈给暴躁的皇帝。
信上写着“徐成玉亲启”,上面没有落款,封口有拆开过的痕迹。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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