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两兄弟忙的不行,白天吃的不多,都是晚上回来再加餐一顿的。
天气渐渐热了,聂焱下车之后就把西装外套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将领带扯下去,聂子谈跟在他身后,询问道:“政府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做了这么多年,税收一分没少,现在他们想过河拆桥?”
聂焱眉头皱的死紧,这次的事情发生的突然,之前聂焱根本连个准备工作都没有做。突发事件最考验一家企业的应变能力,说实在的这次的事件,聂焱带着手下的人其实危机公关的非常不错,第一时间安顿好中毒的用户,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
将损失降到了最低,而且也没有出现人命伤亡,这是一次公共安全事件,不管是跟过去的任何一次重大安全事件对比,其实都算是处理的不错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次的事情遇上的主管政府部门正好是温玉的大哥。温擎宇好似是跟聂焱杠上了,就是要来个不死不休。现在温擎宇做主导的政府部门,全力施压要分解掉基海兆业旗下的自来水公司。甚至已经开始筹备社会招标,将自来水公司从基海兆业独家经营,分解为多家资本入驻,多家公司共同经营。
而最让聂焱担心的是,这不过只是开始,自来水公司都能由政府主导分解,那么接下来,电力公司、燃气公司是不是都可以由政府主导一一分解,要知道这都是基海兆业最核心的企业,这些业务一旦丢失,不说对基海兆业的盈利业绩影响多少,毕竟基海兆业在国外的投资很多,每年的年利润并不低。但如果出现本部总公司最基础的产业被瓜分,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股市大跌,股价崩盘,如果真如此,那才真是到了基海兆业最危机的时刻。
梁柔等着兄弟俩进屋,一进门就听到聂子谈说:“这事儿明摆着就是政府的人阴咱们,温玉她哥这就是公报私仇!”
‘私仇’?
温家的人跟聂焱能有什么私仇,无非就是为了温玉罢了。
梁柔心里咯噔一下。
聂焱进门就见梁柔站在厅里等他们,扭头对着聂子谈喝了声,“噤声。”
聂子谈当然也看到梁柔了,果然闭嘴不开口。晚上宵夜准备的是鸡汤银丝面,聂焱跟聂子谈都已经习惯了晚上回来吃顿夜宵,聂子谈不再提工作的事情,闻到鸡汤的味道,就对着梁柔傻笑,“家里有嫂子真是好啊,我这一天,连口热的都没吃上,助理买的盒饭难吃死了。”
梁柔担心的望向聂焱,目光露出疑惑。
照理说就算忙,聂焱他们也不该吃难吃死了的盒饭才对啊。聂焱伸手摸了下梁柔的脸颊,安慰道:“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就是开会开的忘了时间,吃的时候都凉了。”
就是再怎么好的山珍海味,过了最佳的用餐时间,那也是食如嚼蜡。
梁柔叹口气,“那就赶紧吃吧。”
因为是夜宵,也不敢让吃太多,就是一人一小碗鸡汤银丝面,在拌个皮蛋豆腐、蒜蓉菠菜做佐菜。
聂焱没有立刻就睡的意思,饭后聂子谈上楼休息之后,聂焱倒是有兴致带着梁柔到外面散步。最近天气不错,晚上在院子里散步还能看到星星。
梁柔被暖融融的风吹着,忍不住问他,“是因为温家的人吗?”
聂焱此刻西装外套还有领带都已经丢在了客厅沙发上,衬衣纽扣被他解开了几颗,人看起来少有的轻松,只是那眉头却还是松不开。
这次自来水投毒的事情,聂焱刚开始的时候也摸不到头绪,完全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处理过最开始紧张的时刻,慢慢地聂焱也就找到背后的牵扯了。
现在政府拟定出来的想要多家注资入股,不愿意再让基海兆业一家独资自来水厂,在这些可以注资的企业里,元家新开的投资公司势如破竹,几乎是没有争议的注资者。
聂焱微微扬起头看天上的星星,看来他们都把元家低估了。这么多年元家的人都在灰色地带游离,让聂焱以及大多数人都低估了元家,觉得这家人不过就是蝇营狗苟,内斗的行家。
但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元家的人有手段有心计,最重要的是,手段够狠,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们什么都敢干,比上聂焱徐泽池这些被多年来习惯了的条条框框限制住的人,元家显然更有优势。
至于温擎宇,聂焱不敢相信温擎宇会跟元家的人合作,但目前的情况来看,温擎宇的确是给元家的人提供了方便之门,让元家能进一步的涉足到基海兆业当中来,如果这一次元家能够注资元家的自来水厂,那么往后,就能不断的入侵聂家更多的产业。
聂焱也许低估了元家的能力,但对元龙元虎的野心,聂焱从不敢掉以轻心。
徐泽池那边也被打击的不善,元家人暴力与金钱两项公举,在娱乐圈里可谓搞的风生水起,现在同时投拍的电影,怕是有六部之多。一家公司,就算是业内最强悍的电影公司,也不会在同一时间敢一次性同时开机六部大戏。这里面不仅仅是资金的问题,更多的还有人才的问题,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来拍。
这些元家人都不怕,没人就去抢,从其他的片场抢,从别人的现场挖。实在不行,就压缩艺人的休息时间,让艺人串场,一天同时拍摄多部戏。
累?根本就没有艺人说累的资格,在强大的武力镇压下,根本没有敢抗争的艺人。
最近的事情都在聂焱的脑海里过一遍,他对梁柔说:“别担心,要是温家的人真敢搅合进来,那是他们自寻死路。”
元家现在看起来声势浩大,但聂焱总觉得不对,这么多年了,元家就算背地里动作不断,但是如现在这般大举侵入各个产业,而且还是以如此强势的,不择手段的方式。这非常不寻常,只是聂焱还看不出,元家这么做背后的深意。
温擎宇若是为了给自己妹妹出口气,就掺合到元家的计划当中来,那只能证明温擎宇蠢,对此聂焱倒是看的很淡。政府部门里有人专门针对基海兆业,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但这并不表示,聂焱翻不了盘。
聂焱盘算着这些,梁柔却只有担心,“就没有人能帮帮你吗?”
帮?
说起这个,聂焱倒是第一次露出了讽刺的表情。年前关墨就说留着让他来动手,当时聂焱还觉得关墨为了追回桑乔,怕是要少见的呼风唤雨一场。但是结果多少年来依旧如此。最近元家风头大盛,基海兆业以及徐泽池的影视公司,这种在行业里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接连出事,看起来根本没人能抵挡元家的攻势。
关墨在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跑出来逞英雄,最近这段时间,聂焱都已经找不到关墨了,据说是去了内蒙古军演。
这么多年,虽然对自己的兄弟是个什么脾性很了解,关墨如此缩头缩尾保全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聂焱还是觉得失望。徐泽池那边都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聂焱叹口气,“这种时候,谁愿意出来冒险。”
基海兆业此时正在风口浪尖,无论是从上面的官方还是底下的民众阶层,几乎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基海兆业,而且,各方的人其实都是看着上面的风向在做事。温擎宇态度摆的明明白白的,那就是绝不能让聂焱好过,如此一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人不少,真能出来雪中送炭的人却没多少。
梁柔抱住聂焱的手臂,此刻,她真的觉得聂焱是走在悬崖上,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崖底。谁也救不了他,梁柔觉得自己很没用,到了这种时候,她根本忙不了他什么。
想来想去,也只有说一句,“那我去见见温玉吧。”
聂焱搂着梁柔笑,“你见她做什么?”温玉的消息,聂焱是知道的,过年的时候,温玉回到临海市来。温玉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十几岁的时候跟父兄要求要出国,被父兄限制着,没出去。到现在出去了才知道,国外才不会认谁是官二代,在国内能享受到的一切优待都没有,温玉在国内是芭蕾舞团的领舞,自我感觉极其良好。但是去到维也纳,她的专业水平根本不可能当领舞,听说连正式上台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做替补人员。
生活方面更是凄惨。就温玉那种大小姐的性子,出去之后,吃穿住行都不懂,她原本以为离开父兄,她能更辉煌,却没想到,离开父兄,她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
过年回来温玉就卧病不起,这件事闹的很大,聂焱不用多打听就能知道消息。年后,原本该回去维也纳的温玉,却被父兄给留了下来,这样病的起不来床的女儿,温岐海哪里舍得放她在一个人远渡重洋独自生活。
这两次跟政府的人面谈,温擎宇虽然只字不提私事,但是面对聂焱的态度,却已经跟从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眉目间,很清楚的能看到,藏着憎恨。
聂焱很清楚这背后藏着的种种事情。
但梁柔并不知道,梁柔只是想着,“我去给温玉道歉,让她不要再生气了。”梁柔想着,事情若都是因她而起,那她愿意为了聂焱去受点委屈,求求温玉让温家放过聂焱。
聂焱却虎起脸,“你去道什么歉?你哪里对不起她了?”
梁柔眼睛水汪汪的盯着聂焱,她在想,得到了聂焱,怕就是她最大的罪过。
第225章:开年大吉
第6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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