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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咆哮

    生日当天,下了班,我和子获决定去吃涮羊肉。天气凉了,就想吃些热热乎乎的。还是去了去年他带我去的那家。
    吃涮羊肉可真是一点调调都没有,这和去年的总统套房,烛光晚餐,天壤之别。
    坐在热炕头上,我的脚丫踩着他的脚,抵足而坐,热气腾腾的锅子,熏得我们一身一脑袋都是羊膻味,调料的韭菜花和腊八蒜我俩都没少吃,反正谁也不嫌弃谁,喝点小烧酒,没人打扰,自在地调情聊天……
    虽然没有鲜花,没有红酒,没有音乐,但也没有去年的纠结和伤感,我每一个细胞都是快乐的!
    整个晚上,我酒到杯干,子获却比较克制。反正回去他开车,床上也是他开车,我只要跟着他回去,享受就好。
    吃饱了饭,我坐在车里,人有些微醺,打着饱嗝,看着身边的子获,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回去跟他干那事儿。
    回到家里,我立刻进浴室洗澡。虽然喝了酒了,有一点我还是拎得清的。男人就算再喜欢你的原生态,也不会对一个一身羊膻味,满嘴韭菜花的女人提得起兴致。
    洗完澡,我坐在妆台前吹头发。吹好头发,子获也洗完澡了。
    上了床,我情绪满满地等着他兽性大发。却听他问:“今天怎么没吵闹着要生日礼物呢?”
    他既然这么说,我便配合伸出双手摊在他面前,撒娇地说:“我的生日礼物呢?你要是随便摘片树叶子给我,我可不干!”
    “在床头柜抽屉里,自己找。”他笑着说。
    我打开床头柜抽屉,除了空调遥控器,一支我用过的身体乳,就是一整盒安全t。
    我拿起那盒tt,扁着嘴笑着说:“你今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不会是今晚上要把这一整盒用完吧?这太贵重了!我能不能分期消费?”
    他伸手敲了我的头一下,说:“你脑子有毛病?在下面那个抽屉里。”
    我打开下面的抽屉,最上面就放着一个文件袋。我把文件袋拿出来,捏了捏,心头一紧,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打开看看。”子获催促着。
    我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果然是一本房产证。
    “房子不是都抵押了吗?”我问。
    “没那么夸张,只抵押了一部分。”
    我打开房产证一看,果然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是高档小区的一个跃层公寓,二百八十多平米,算是一处豪宅了。
    我把房产证装回信封,对子获说:“子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还是转回去吧。”
    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沉声问:“到现在了,你还想着离开我吗?”
    “不是!”我连忙说。
    “那是为什么?”他逼视着我问。
    如果是一个包包,一件首饰,我就接受了。房子这东西除了它的价值之外,还有其他的意义。它是不动产,是财产,而子获的财产不属于我,属于他的法定妻子。
    “子获,这房子我不能要,它不应该属于我。我是个小偷,已经偷了她的丈夫,不能再掠夺她的财产了……”
    “你给我听好了,”子获冷冷地打断我,“我给你的东西,不是他妈谁的财产,都是我自己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他拿起那个装着房产证的信封狠狠地摔在地上,咆哮着,“我就是要把我的房子给我喜欢的女人,我他妈难道连这点儿自由都没有?”
    咆哮,我第一次见到子获这样咆哮。以前见过他发脾气,见过他疾言厉色,可他只是在语言和气势上给人威压,从来不会提高音量,而今天我却惹得他咆哮。
    我紧张极了,连忙下地捡起那个信封,然后靠过去向他认错。
    “子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但是和王老师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我,面对盛怒的人,先把错误认下来是明智的。
    子获一声叹息,伸手把我拥入怀中,缓缓地说:“观儿,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我只恨我自己能给你的太少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就让我给你我能给的,好吗?”
    我明白了他的心思,便想把话题转开,便伸手抱着他,哄着说:“子获,你给我的都是我想要的。有谁不想要大房子?只是,无功不受禄嘛!”
    “怎么会无功呢?于公,你促成了我们公司和vlv的合作。于私,这两年你让我很幸福快乐。”
    尽管子获这么说,可我心里清楚,无论有没有我,老施都会愿意做这个中间人,他看中的是bp的实力,只是他愿意卖我一个人情,借由我的口说出来而已。这两年,我带给他多少快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那就算给我的奖励啦。那我就一直乖乖的,我每年过生日,你都送我一套房子,那我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变成个包租婆了?”我故意顺着他的意思说话,还故意说得欢欢喜喜,希望能逗着他跟我说话,缓解一下气氛。
    可他却只淡淡回了句:“嗯,可以。”
    他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我知道他已经没了心情。可这一次,我甚至不敢靠过去蹭他,只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躺着。我又一次知道,他的生活有一个区域,我不但不能进入,不能窥探,甚至也不能提。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关了灯,说了句:“困了,睡吧。”
    他没有抱着我睡,而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明白此时的子获不希望我去触碰他,便也识趣地转过身去躺着。
    他没有再说话,也不动,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在一起睡了快两年了,我只要听听他呼吸的节奏就能判断出他是否睡着了。
    既然他装睡,我就更不能去打扰他了,尽量地保持身体不动,不去惊动他。
    那一天,我满二十五岁了。那一夜,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生日之后,子获又恢复了忙碌。财务的查账还在不松不紧地进行着,说是查账也不过只有一个会计带着一个实习生,每天翻阅一下财务凭证,把缺少单据的凭证挑出来,一一补充好,这不像是查账,到更像是整理凭证。
    我也懒得去琢磨“沛公”是哪一个了,反正跟我也没关系。我的工作也不太忙了,每天帮着主管翻译几页材料,听听八卦,喝喝咖啡,混到下班。
    vlv的代表来了,这几天子获陪着他们去外地工厂参观。快下班了,我正准备一个人下班回家,却接到了李长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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