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玥:“我这不是才转过弯明白了一个新道理嘛!”
章百惠:“啥道理啊?”
许多福心说您还真问啦~
宏玥:“不以成败论英雄,不以岁数看辈分。”
许多福笑得手里捧着的桃花都撒了,这两母女还挺有意思,大约日常也是这样抬杠玩的,她并没有多管两人。今天有绝活的都摆摊挣钱,许多福自己也是要设摊位的,她从黄州那里取来小炉子,将高高的架子支起来,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竹牌。
其实较真说起来整个桃花林里的摊位并不很多,不过是满足看桃花者的基本需求而已,渴了有果汁喝,嘴巴没味了有零嘴吃,要用正餐的有汤有包子、馒头,另有烤串摊位吃着玩,这个烤串摊位,主要是考验食堂的三个‘学艺’的徒弟。
这三个的工资不高,今天能赚外快,他们跟食堂买材料,盈亏就是自己的,不过大家出来玩的,哪怕是福兴村的人呢,如今大家算有了赚钱的门路,卖的东西价格又实惠,都不吝啬个一块两块的,买个素串来尝尝总是好的嘛!
烤串味道多香啊,所以这个摊的生意是最好的。
因为摊少的缘故,许多福一有动作就被人注意到了,大部分会来桃花林的都是认识她的,还有人打趣:“许医生也要摆摊啦?这架子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我瞧着像是花阿婆买的祈福牌。”
许多福笑眯眯的:“这也是祈福牌的一种,是叫姻缘牌,专门求姻缘的。今天桃花开,正是姻缘来,买了姻缘牌去妙济观挂上,乞求一段好姻缘。”
“姻缘牌也是妙济观挂啦?妙济观不是供奉的药王爷吗?他老人家能管这个?”
许多福认识这个问话人,只要是在她面前溜上一圈说了名字的,她都记得。这人也是李家的,福兴村大部分姓李,未必就是有什么亲戚关系。比如这人就和李月没有任何亲戚关系,他叫李峰,是村里一户人家的孙子,一直跟在老人身边直到去城里念高中为止,他倒没有让许多福瞧过病,不过他陪奶奶来过。
许多福:“你只知道妙济观的供奉了药王爷,不知道旁边殿里还有供奉有月下老人,他可是主管婚姻的红喜神。”
李峰也妙济观拜过药王爷,也曾经去过偏殿,是有位红衣老人,左右分别站了一个童子,一个童女,两人手中拉着一根长长的红线。当时倒没怎么注意,经这一提醒还想起来了。
李峰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我买一个吧!”
许多福取了一个给他。
李峰又见她面前摆着一盆子桃花,另有三样装在碗中,他只认得其中一样是甘草。
“许医生,你这是什么?”
许多福反问:“你有女朋友吗?”
李峰:“……”我有女朋友我还求什么姻缘牌啊!
许多福:“后面这位是你爸吧?”
李峰:“是呀!”
这会他们一家人是一起来的福兴村,要在老家住到周日才回城里面。
许多福:“那就没你什么事情了,你不必知道。”
李峰:“……”喂!
李峰他妈看儿子吃瘪,半点不心疼,笑起来:“许医生,我看你桌子上摆着许多的药瓶,上面都写着桃花丸,你要做的也是这个吗?”
这本来就是要销给女子的东西。
许多福:“嗯,美容养颜用的。”
知道中医馆的女人都晓得,许医生一定是有养颜美容的秘方的,她本人皮肤好得令人羡慕,健康有光泽,不上妆都看不到任何瑕疵,实则二十岁至三十岁的女人是很难叫人分辨出具体的年龄的,因她年龄并不很大,还可以勉强说是天生丽质。
李月就不一样,五十岁的女人了,这半年多的功夫可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明眼人都能瞧得见。
大家都在猜,除了日日喝汤之外,肯定还有别的法子。
现在一看,果然是有的。
李峰她妈一喜,将儿子一把推开:“你一个大男人,又没有媳妇,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这里有你凑热闹的吗?一边去。”
李峰:“……”这真是亲妈啊!
没有感叹完,就被七手八脚的推开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围在许多福身边。
许多福手上动作不慢,跟她们说故事:“相传古时有位贵妃,因年老色衰多斑而被遗弃雪峰山。为活命,该贵妃终日采摘山上的野花野果如桃花、玫瑰花、桑椹等为食。二十几年后,被家人发现,惊其面似桃花,身上皮肤细腻光滑,没有一丝皱纹,七十岁还和二十几岁的少女似的。”
有人问:“真的假的?”
许多福:“就是个传说,谁知道真假呢!桃花丸的效用却是不错的,可以祛除黄褐斑,让皮肤变白有光泽。”
听得围成一圈的女人双眼冒亮光,实在至今为止只是中医馆出品,质量有绝佳的保证。尽管这还是许医生第一次售卖美容养颜的药丸,大家都不吝于捧场,虽价格不算多便宜,一会的功夫,桃花丸也就卖完了,连现制的许多也尽数卖出去了。因为这里生意火热,本着凑热闹的原则,也有许多过来瞧瞧的,那些姻缘牌也卖出去了。
许多福成了最晚一个开始摆摊的,却是最快收摊的。
身边的人散得差不多了,许多福安安静静坐着。
她瞧见几个老人坐在一起玩牌,一群人在旁边看热闹。
她听到几个阿婆在聊天——“我来之前还想,桃花有什么好看的,没想到真好看。”
又有人说:“村里多些好玩的地方,儿孙也能多多回来,有人气。”
许多福看到老人嘴角的笑,也笑起来,就被一个影子挡住了。
“姻缘牌还有没有?”
许多福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私藏的一枚:“喏,本来是给许佰留的。”
“谢谢!”
邵卓群在她旁边坐下来,许多福见他要掏钱,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许多福支着下巴:“真看不出来,你居然也信这个。”
邵卓群:“你不信吗?”
许多福:“……咳!”
刚刚谁吹得天花乱坠,斩金截铁的说妙济观的月老灵验无比的,刚刚买了姻缘牌的都结伴去妙济观参拜去了,买都买了总得把姻缘牌挂上枝头吧。
许多福:“哈哈哈,我只是觉得姻缘是要靠人自己努力去争取的,只是乞求是得不来的。”
邵卓群:“……哦!”
许多福心想这家伙熟了之后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弄得她说真话都好像在骗人一样,要知道她本人就是自己争取姻缘的标杆,连初恋都是她自己追来的……虽然最后的结局不大好。
两人在厚实的草坪在坐了一会,天公作美,这几天并没有下雨,草坪干燥,坐在上面是很舒服的。欣赏了一会风景之后,许多福就坐不住了,提起篮子去摘桃花,这些桃花清洗烘干之后还可用进其它的方子里,并不嫌多。
许佰这会也照相也腻了,就和两人一起,三人慢慢走到人少的地方去,好一会没有看到人。这时候忽见两个男人面对面说话,就很能叫人多看一眼了,结果其中一个居然是许多福以为和李月在一块的许天明。
更让许多福觉得奇怪的是——许爸爸瞧见一对子女,目光闪躲,似十分的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吃席~要过年了好多亲戚要走哦。
桃花丸 【组成】桃花2升 桂心30克 乌喙30克 甘草30克 【用法】上4药为细末,炼蜜为丸如大豆许,每服10丸,每日两次,10次易容。【主治】面黑?,可令人洁白光悦。——————(《备急千金要方》卷六)
第48章 福多多心特烦
许多福面上带着笑, 提着篮子走过去, 叫了一声“爸”。
许天明脸上还是一派不自在的神色, 张嘴就跟儿女介绍:“哦, 你们也在这啊!这是我同学的哥哥,今天也是过来看桃花的,碰巧遇到了。”
许多福不动声色的看了这人一眼。
这个男人穿着普通,相貌平常, 身高比许天明矮一截, 见了三人嘴里说:“你们叫我叔叔就成!”
许多福直接没有搭理他, 拉着许佰就走:“爸,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唉,好。”
许多福走了两步, 突然回过头问他:“对了,妈呢?”
许天明:“我早上跟她一起过来的,后来摆摊子去了,就没再见到她。”
许多福淡淡的:“哦”
三人都走了老远,身上背的小箩筐和手里提的篮子都装满了, 许佰才突然傻愣愣的问许多福:“姐,刚刚咱爸是不是有点不对头啊?”
许佰其实并非是看出自己亲爹不对头了,他是从许多福的态度里面觉出不对来的,他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比女人细心,哪就能看出来亲爹神色不对啊!许多福就不一样了,她每天面前来来去去这么多人, 一见面一说话就能将对方摸得八九不离十,更何况是本来就熟悉的亲爹,神色有异哪还能看不出来。
许多福其实也在琢磨这个男人的身份,现下已经琢磨得差不多了,听到许佰问,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林雪芳来家里闹的时候,有个男人是跟她一起来的。”
这个事情确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在许佰心里却是很鲜明的一段记忆。
许佰:“我记得,那是她哥。”
许多福点了点头,成年人的变化一般会比孩童要小,她看这个男人的面貌,能有七八分的确定。
“我猜,爸旁边那人就是林雪芳他哥。”
许佰一听,当即火冒三丈,眼圈都红了。
许佰深深厌恶什么女性老同学,这是有原因的。
当年林雪芳来家里闹腾的前一段时间,正巧他们二伯,也就是许天明的亲二哥也在闹离婚,许佰和二伯家的女儿年龄相仿,读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纪还同一个班,关系也非常不错,两人平时都是一同上学一同放学的,因为学校离自家比较远,许佰一般都是跟着姐姐去二婶家里吃住。
一般要周六周日,李月才会去妯娌家接人。
二婶家的女儿叫做许燕,是个性格比较强硬的女孩,这和她的家庭情况有些关系,二婶的性格非常的软和,二伯经常与她吵架,两人当时就已经分居了一两年了,但二婶对丈夫的侄子依旧很好。
李月当时都说,孩子二婶是个一等一的实在。
而孩子的亲二伯就太不是东西了,当时亲戚都在猜,一个男人与媳妇分居两年,在同一个城市上班都不愿意回来看看,这事情太不寻常了,很像是外面有人的样子。大家心里都明白,可孩子二婶也是不愿意离婚的。
有一天,许佰两人乘公交车回家,许燕突然瞧见了路上正走手牵手的一男一女,那男的非常像她爸,公交车还没有到站,许燕跌跌撞撞的跟司机说肚子疼憋不住了,迫使司机停了车,两人追上去一看,果然是二伯。
许燕当时气得要死,拉着亲爸问:“这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那女的半点没有被抓包的心虚,笑眯眯的跟许燕说:“哎哟,这是燕子吧?早听你爸说起过你,长得个真水灵。这个点没有吃饭了吧?走,跟阿姨回家吃饭去!”
许燕当时上初中,才十几岁,一时间真有点被说蒙了,简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捉到了‘奸’,这人怎么就这么淡定了,她都怀疑是自己搞错了。
可事实明明白白,这女人到现在还抓着亲爸的手。
许佰:“阿姨,你知道我二伯和二婶还没离婚吗?你这个叫做第三者,是不道德的。”
二伯当时就骂了两人。
“你们胡说些什么,你们阿姨是个好女人。”
那女人拉过二伯,说他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把他劝了,笑眯眯的跟两个人说:“阿姨不知道这个事情,阿姨没见过你妈妈,也没见过你二婶。我以为他们早就离婚了,怎么还没离吗?”
最后一句话是跟二伯说的,许佰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当时说话的神情,也不会忘记二伯像是个没有骨头的懒皮狗一样小心翼翼的劝着那个女人,还当着女儿的面跟这个女人保证,一定赶紧离婚。
许佰也不会忘记许燕压抑不住的哭声,不会忘记她回家央求二婶离婚的绝望。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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