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凌从正前方的至尊者开始一一看过去，说道：“万物阶、化圣阶、化圣阶……领域阶、化圣阶……”
    他的神念响彻方圆万里之地，万里之地内，所有的人都听得见他的话，听得懂他的意思。
    “一个万物阶、一个领域阶，唔。不够不够。”沙凌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好像很遗憾地道。
    那万物阶至尊者心大骇，能够一眼看出他的修为，视他们的威压为无物，难道说，这个抖然从空间冒出来的年轻人。是万物阶以上的万年老怪物？！
    天，如果真是如此，人家一个手指头，就可以团灭我们所有人！
    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揭开兜帽，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苍老的脸，手指在竖目上一点，他行了一个竖目族最庄重的礼节：“年轻的强者啊。我是竖目帝国万物阶至尊者苍横。先前是我们失礼了，请原谅我们。不知阁下到此是……”
    沙凌定定地看他一眼，忽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是将心的郁闷吐了出来，回首，一指不远处有众多至尊者气息的地方：“我途经此处，想要借贵宝地参悟。”
    “啊，对了。”沙凌揉揉额头。说道：“我的眼睛有些不太舒服，一直流泪。你们有什么良药吗？”
    随着沙凌碰触额头的动作，众人才发现，沙凌的额间有一条竖线，此时微微张开，分明是一只竖着的眼睛！
    这眼睛只是露出一丝缝隙，却是好像深渊的缝隙、宇宙最深处的光彩。动人心魄。
    在场所有的竖目族至尊者各个目瞪口呆，看沙凌骨骼长相，明明不是竖目族人，但是。他同样有第三只眼睛，第三只竖目！
    一瞬间，人人都想起远古的传说，人人都是睁大三只眼睛，盯着沙凌看。
    似乎正在发生什么诡异而莫明的事情，沙凌一阵不自在，他郁闷地抬手抹去眼泪，视线落在苍横的腰带上：“苍横，你那里有治眼睛的东西吗？”这条腰带，是个储物空间，现在，这种程度的储物空间，对沙凌而言，就像是盒子上蒙着一层薄纱，只要稍一用眼力，就能看见里面藏了些什么，甚至，只要他想，就可以直接伸手去取。
    沙凌这么问苍横，就是因为明显看到众人的储物空间，都带有几瓶甚或数十瓶滴眼的药水。
    他的竖目，已与真的眼睛无甚区别，此次受创，竖目最是难过，流泪不止，一双眼睛倒还稍好一些，只是涩涩的。
    “有，尊贵的阁下。”苍横的声音微微发抖，小心地说道：“但是，不知道阁下的竖目是什么情况，可否容我靠近看一看，以确认适用什么药水？”
    “唔，随便。”沙凌放下手，睁开竖目，任由苍横靠近打量。
    他这一睁开眼，竖目在众人面前展现全貌，在这只乌黑的竖瞳前，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觉得好像受到了某种天生的威压。
    在竖目族，第三只眼睛分为天、地、人三种档次，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天阶的竖目，一出生就带有极强的精神力，修行起来事半功倍，地阶次之，人阶最普通，除此外，还有一些后天变异的，但是，只有这先天的层次上的区别，才会产生一种血脉上的压制，好比地阶和人阶的竖目族，在见到天阶的竖目族时，天生就会受到某种程度的压制，这源于血脉。而如今，这些绝大多数都是天阶竖目甚或更高层次的竖目族至尊者们，却是同一时刻感受到了血脉上的压制！
    难道说，传说是真的？！
    一时间，众人心跳如鼓。
    苍横看向沙凌的目光，**辣的，兴奋、喜悦、激动，又有着无限的哀伤。
    “阁下，我确认了，您的竖目。”苍横颤抖地道，从腰带拿出了三个巴掌长的纤细瓶子，一个瓶子翠绿色，画着一只眼睛，一瓶银白色，画着两只眼睛，还有一个金色瓶子，画着三只眼睛。
    沙凌瞄了眼苍横腰带眼药水瓶子形状的东西，没有吭声，接过苍横用精神力送过来的三个瓶子。
    “阁下，这三个瓶子，是我百年来的收藏。绿瓶子，是我族至宝泪海的精华，万年得一滴，对至尊者而言，它是疗伤圣药，涂抹在眼睛上，不仅可修复伤势，亦使精神力略有增长。”
    “银瓶子，得自泪海央泪心岛深处，十万年得一滴。我用了一瓶，从化圣阶晋入领域阶。金瓶子，则是得自这飞云星域，神之遗迹的水底洞府，仅此一瓶，我使用了一滴，得以晋阶万物。尚余两滴在瓶。”听苍横侃侃而谈，一旁无论是领域阶还是化圣阶的至尊者，都不由得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第三百三十九章 始祖一族
    沙凌打开绿瓶子，一股淡淡的清新香气飘了出来，而这香气中，又夹杂着令人难以察觉的极淡的腥气，像是大海的味道。
    沙凌倒出一滴，抹在自己的竖目之上，立时间，一股清凉的滋味渗入皮肤，渗入眼瞳，整只眼睛，有若浸泡在甘霖之中，无比的舒适。
    沙凌又挤出两滴，分别涂抹在眼睛上，只数秒钟，竖目不再流泪，酸涩之感全无，而且眼睛灵动敏锐，更甚从前。
    就算没有不适，常年涂抹这种水，对眼睛都是颇有益处的。
    沙凌又打开银色瓶子，这个瓶子里的液体仅仅只有浅浅一层，乳白色，闻上去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过，它散发出来的独特的元气波动，竟是凝成了一幅画，画中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月亮高挂天空，深海底部，一个巨大的贝壳浮上海面，蚌扇张开，露出里面纤细的少女，少女的模样模糊，只有浅淡的线条，她望月低吟浅唱，似在追忆似在相思，良久，从眼中滚下一滴泪，泪珠落下，晶莹剔透，刹那之间，它映射着月光，似乎将月华尽数吸入其中，画面抖暗，全部消失，稍顷，又从海上升明月开始重复刚才的画面。
    散发出的元气波动凝而不散，而且形成自己的画面，这银瓶中的液体，算得上罕见的天材地宝了，也难怪苍横可以靠它晋升领域阶。
    沙凌打开最后一个金色瓶子。金色瓶子中是两颗圆滚滚的珠子，凝目细看，珠子半透明，里面像水墨画般，有液体流淌不息，一忽儿形成汪洋大海，一忽儿好似变幻不停的云彩，大海中有巨大的鱼跃天空，云海中。有庞然大物翱翔。
    这个……难道就是鲲鹏的眼泪？
    既便不是，只怕也是极为相近的宝贝了。
    “都是涂沫在眼睛之上？”沙凌问道。
    “是，尊贵的阁下，可否请教您的名讳？”苍横见沙凌甚是满意。心中踏实几分。
    “沙凌。”银色瓶子和金色瓶子中的液体都是难得的宝贝，而且是修炼天目之人适用的，哪怕是在修真界，甚或仙界，都是极为稀有，若不是遇到天生修炼第三只眼睛的竖目族，只怕沙凌还得不到这样的宝贝，将瓶子收起，沙凌说道：“苍横阁下，多谢。你可有所求？”
    苍横一张老脸放光，既期待又紧张地问道：“尊敬的沙凌阁下，敢问您是否是我们竖目族的始祖一族呢？”
    “我的长相与你们竖目族并不相像吧？”沙凌奇怪地问道。
    “啊，尊敬的阁下，在竖目族帝国的记载中。我们的文明刚刚启蒙的时代，伟大的始祖从空中出现，他和我们一样，有着第三只竖目，是他教导我们竖目一族锻炼竖目的法门，从此，我们一天天强大起来。始祖曾说。有一日，他或他的族人会再来这里。”
    沙凌打断他的话：“我想，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文明刚刚启蒙那至少数十万年前的事情，神秘的始祖，更像是神话传说之类的故事，怎么踏上宇宙文明七级的竖目族至尊者还这么笃信？
    苍横苦笑道：“我理解阁下的感受。可是我们每个竖目族人在修行初始，都要会背始祖启蒙的那段内容，何况，虽然我们竖目帝国发展传承了百万年之久，在我们的发源地星球始祖星。始祖的雕像依旧散发出惊人的威压。阁下，您能和我们去一趟始祖星看一看那雕像吗？”
    “当然，之后，您是要走要留，全都随您。而且我承诺，您要是想进神之遗迹，绝对不会有人阻拦，这是我苍横的承诺。”这段话，苍横用神念说出，震荡在在场每个至尊者的脑海中，众人一起躬身应道：“是，阁下。”
    苍横是竖目帝国有史以来修为最高者，曾经教导过现任帝王，弟子门人无数，虽从不参与政事，但在修行界，却是无冕的帝王，一言九鼎，他给了承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沙凌颔首：“既如此，就去看看吧。”确认了星图上始祖星所在位置，不待苍横等人调来战舰，沙凌伸出手指虚画，于空中画出一个由光线构成的门。
    “请进。”沙凌说道，施施然地第一个走了进去。
    这个光门，莫不是空间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