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说:“贵了。”
“那十五。”
南星知道还能再减,只是看她晒得满脸大汗,还是给了十五。
她接过手册就放进了背包里,想拿手机跟冯源联系,一摸,忘记手机已经掉车上了。她问:“方便借一下手机吗?”
大姐盯了她一眼,下意识捂住袋子,说:“我也没手机。”
说完就立刻走了。
南星现在觉得太阳更烈了,晒得人脑袋疼。她一连问了几家店,店主一听她要借手机,都警惕起来,纷纷说没有。
人与人之间,毫无信任。
南星在码头的大树下坐了一会,机票是冯源订的,他知道自己下飞机的时间,再估算下她坐车来的时间,联系不上她大概就会跑码头来。但很可惜,等了一个小时,冯源没有出现。
南星准备去找间有空调的小店吃点东西,补点水,刚站起来,脑子有点昏沉。
她皱着眉头一路走,没有走太远,见了一家小吃店关着玻璃门,估计里面有空调,就走了进去。开门迎面冷爽,温差瞬间变大,倒让她不由抖了抖。
坐了好半天她才舒服了些,但人来人往的人潮中,依旧没有冯源的踪影。
她没看见冯源,倒是看见另一个熟人。但这个熟人,她不想过去认。
不然她就变成跟踪狂了。
邱辞走得很快,转眼就没入了人潮中,南星继续坐在店里盯看人群,希望冯源会出现。
她喝完一杯水,吃了点东西,这家店往来人客多。她坐了半个小时,服务员已经在打量她。南星又不动如山坐了半个小时,服务员看得更勤快了,过来得也勤,问她还要不要吃什么,喝什么,饱含着不吃就快滚,赶客的意思。
南星从店里出来,又是迎面炽热,一热一冷,一冷一热,头更晕了。
想守株待兔找冯源不容易,但或许可以打听郑家三兄妹的住处,汪海集团名声很大,如果是郑老爷子来了,大概岛上的人会收到什么风声。
但曲线救国的目的也完全行不通,郑家人这次来似乎是静悄悄行动,问了几家店铺,还有巡逻的人,都是一脸莫名。
南星想,她不过是没了手机,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如今社会的发展让人觉得怪异。仿佛没有手机,很多事都办不了。从远古到清朝时的人定胜天,现在好像变成人机胜天了。
四水岛说小也不小,游客茫茫如海,南星觉得如果还是找不到冯源,也找不到郑家人,那她就只有今晚去一趟阴阳中介所,拿冯源的联系方式了。
“南星?”
倚在墙上的南星抬眼看去,见到邱辞的一瞬间,竟然不那么嫌弃了。
邱辞本来还想调侃自己怕别是真的在跟踪她,可见她脸色不大好,收回了话,问:“怎么了?像是中暑了。”
南星皱眉,头重,心口闷。
邱辞左右看看,见旁边有家店,说:“你进去坐着,我去给你买药。”
“等等。”
邱辞顿住脚步,手已经被她抓起,随后被她放了一张毛爷爷。他顿时一笑,这星星姑娘真是冷淡又分明,明明那么不舒服,可还是一点情分都不愿意欠。他晃晃钱,说:“买药剩下的钱就算作我的跑腿费了。”
南星也正有这个意思,她重回店里,又惹得服务员好一顿瞧。南星点了两杯冷饮,冷饮刚上来,邱辞已经回来了,拆了包装拿了支药水给她,说:“藿香正气水,很难喝,但很见效。”
南星喝了一支药水,又坐了一会,总算恢复了些。邱辞问:“今天又不是很热,怎么中暑了,难道在太阳底下走了很久?”
“是。”南星看了看他,想借手机。
“等人?”
“是。”
邱辞略一想,说:“像你做事这么利落的人,不会守株待兔等太久,除非是有什么事。我猜猜……”
“我手机掉了。”南星欲言又止,想到冯源说雇主要尽快见面,她也想尽快完成交易,拿到货,再去进行下一个交易,一刻都不想再拖,她终于拉下面子,问,“有手机吗?”
“有。”邱辞把手机放她面前,又问,“你没跟人借手机?就这么一直在烈日下等?”
南星点开手机,发现手机连密码和图纹解锁都没有设置,她拿出冯源的名片看号码,说:“借了,没人借。”
邱辞好奇极了,按理说爱美人之心人人皆有,长得漂亮的人要借东西,不该一个都没有。他问:“问了多少人?”
“八个。”
邱辞讶异:“八个人都不借给你?”
“是。”
邱辞问:“你是怎么借的?”
“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这话倒没什么问题,那就奇怪了。邱辞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你是用什么表情问的?”
什么表情?南星看着他,邱辞也看着她,冷淡的脸,疏离的眼,拒人于千里之外。邱辞突然笑了起来,问:“这种表情?”
“是。”
“换做是我也不借给你,就算你长得好看,我也不借。”
已经拨通号码的南星问:“为什么?”
“因为态度不对,像别人欠了你八百万。”
“嘟——”电话通了。
南星刚开口说自己是谁,那边就火急火燎地说:“南星小姐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在码头等了你半天也不见你人,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你在那不要动,我马上就过去。”
南星要去看店名,邱辞在旁边说了一声,但南星还是去外头看清楚了才告诉冯源。冯源千叮万嘱她不要走,就把电话挂了,似乎正火速赶来。
等她再回去,邱辞已经把账结了。
南星还没有把手机还给他,突然手机微震,屏幕亮了。南星无意看来电的人是谁,但目光一掠,就看见了“黎远”。黎远……她低眉想了想,好像在哪听过。
邱辞接过手机,听了两句后说“好,碰见个朋友,一会就过去”,说完就挂了,仔细瞧了她的脸色确认无恙后,才说:“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南星末了又说,“谢谢。”
邱辞略意外,倒不是完全没人情,像个刺球,把刺拔了,还是挺可爱的。他想了想又说:“要是那个人没有接到你,你打我电话,我的号码是1……”
南星没有刻意听,因为冯源总不至于那样不靠谱。
邱辞走了,南星又坐好一会,喘着大气的冯源才过来,差点没瘫在凳子上,他喘气说:“原来你、你在这个码头,我在另一个码头等了你半、半天,晒死我了。”
“有两个码头?”难怪,南星猜他联系不上自己会去码头,但没想到会有两个,她直接交代说,“我手机掉了。”
“等会我去买个,不提这些,走吧,我带你去郑家的别墅,他们快要骂死我了。”冯源又气又急,起身说,“走走走,赶紧。”
再晚一点,郑家三兄妹就要扣他的中介费了。扣钱=影响业绩=影响年终奖,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南星叫了服务员过来结账,服务员一听,说:“刚才那位先生已经把账结了。”
“哦……”南星收起钱包,跟冯源出去,想到那来电,问,“你有没有听过黎远这个人?”
冯源边走边说:“黎明的黎,远方的远?”
“对。”
“当然听过,远洋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啊,黎家的长孙。”
南星恍然,难怪觉得眼熟。郑家的声名在外,但不及黎家的十分之一,足以见其产业的庞大,经济的雄厚。
邱辞跟黎远是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说,南星不了解邱辞,但至少现在不讨厌这个人了。毕竟她摆着一张对方欠自己八百万的脸去借手机,邱辞还乐意借给她。
讨厌不起来。
第16章 鱼纹香薰炉(三)
郑家人来得静悄悄,住的地方也静悄悄,在靠近海边的一栋独立别墅中,别墅约莫四五百平方米,但圈的花园,却大概有七百多平方米。南星和冯源进了正门,就有巡逻车过来载两人绕到后头临海的花园那,说是郑家三兄妹要在那见。
到了后花园,那里还没有人,亭子底下有桌子椅子,坐在这里往外看,恰好就是大海,是赏海景的好地方。
冯源低声说:“郑家三兄妹现在闹得很凶,老爷子的死讯还没有往外发。”
南星已经觉察到了别墅里有死人的气息,她抬眼望向那带着法式风情的别墅,娴静雅致,却不知里面一团黑气,她问:“他们不合,肯定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现在郑家谁管事?”
冯源正要说,看见远处有人过来,忙站起身,俯身对南星说:“管事的来了。”
南星往那看,来了一行人,但都是仆人的装扮,倒是领头的老太太格外让她注意。那老太太的衣服跟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年纪约莫七十出头,头发已经全都成了银丝,往后盘起,梳得十分齐整服帖,可见平时她也十分注重礼仪干净。
老太太虽然年纪已经七十,但精神很好,一双眼睛颇有神采,年轻时的风姿肯定飒爽无比。
她领着仆人过来,还在远处就已经微微露了笑,走近后微微颔首,说:“您就是南星小姐吧,让您久等了,万分抱歉。我姓何,是郑府的管家,您可以喊我何管事,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何奶奶。”
南星也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何奶奶笑笑说:“我在汪海集团做了三十年,后来年纪大了,郑老爷子就安排了这个差事给我,放心把郑家交给我打理。”
她说着让人把茶水端过去。
冯源又一次低声说:“何奶奶是汪海集团起步时的管理,顶级元老,在集团和郑家说话都很有分量。”
何奶奶请了他们入座,自己才坐下,一举一动,却好似这郑家的女主人。南星记得资料上说,郑老太太身体不好,最年幼的孩子不过几岁时就去世了,后来郑老爷子一直没有再娶。虽然关于郑老爷子和何奶奶的传闻很多,但也仅止于传闻。
小聊片刻,何奶奶笑意渐止,偏头对旁人说:“你去问问他们三个,是不是要我去请才肯出来。如果是,我这就去抬轿子。”
仆人立刻跑去别墅传话。
很快别墅就有人出来了。
先出来的是郑家大儿子,郑汪,四十一岁,他长得跟老爷子很像,人高马大,走路带风。
随后出来的是郑家的小儿子,郑海,三十五岁,他模样像郑老夫人,略秀气,但鼻小唇薄,看着刻薄。
最后慢悠悠出来的是郑家大女儿,郑潇,三十七岁,她长得漂亮,但颧骨眉角都略高,看着脾气也不好。
三个人前后出来,脸色一个比一个沉。何奶奶只当做没看见,唤他们过来圆桌坐下,一一给南星介绍。
“关于偷命师的事情,我们略有耳闻,只是以为是江湖骗术。直到陶老板联系了我们,还有冯经理的保证,我们才决定一试,这是目前我们认为最稳妥的办法,也请南星小姐对我们老爷的死讯保密,切记不可外传,否则这个交易将立刻中止。”
何奶奶似乎瞬间从郑府管家变成了汪海集团的负责人,说话依然客气,但言辞严厉了许多。她又问三兄妹:“你们有什么要问的?”
郑汪说:“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交易?”
南星说:“迟则三天。”
“太慢了。”郑潇蹙着眉问,“我们花那么大的价钱请你来,你还要三天?”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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