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话还没有说出口,谭畅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如果你退出,那我也就不参加了。”他道。
“诶?”岳清有些意外,“别介啊!我是因为实力太差劲,怕给你拖后腿,影响你正常发挥。”
谭畅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你在的话,我的确不能正常发挥……”
岳清微微怔了一下。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不过仔细想想,对方这么说倒也有情可原。
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要换新搭档需要重新磨合,直接把话挑明反而能让效率更高一些。
“有学长在,我肯定能超常发挥!”谭畅笑道,“所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这边岳清的情绪算是暂时稳住了,但存在的问题依然要想办法解决。
“我觉得岳清在熟练度上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把握不好情绪的起伏。”戴林分析道,“江湖行当里有个词叫做‘发托卖相’,也就是说演员要从眼神和表情上,灵活地表达喜怒哀乐。到了相声里,装傻、犯错、卖蠢、扮丑,谁表现得淋漓尽致,谁就能获得更多的掌声。”
在他看来,岳清所欠缺的正是“发托卖相”的训练。
可能因为是法学生的缘故,岳清平日里的性格看上去有些沉闷,只有当谭畅在身边的时候才偶尔会有些说笑。
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在相声演出中,这样的性格就比较吃亏了。
“说起来,岳清同志当初刚进相声社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面瘫来着。”陈振宇摸了摸下巴,说道,“不管怎么逗他都不笑,看上去十分地不友好……”
“这样吗?”谭畅有些惊讶。
在他记忆中,岳清一直都是温柔的小天使形象。
他完全想象不到对方冷脸的样子。
“明明是你那时候吓到人家了!”戴林白了陈振宇一眼,“上来就说‘小同学,笑一个啊’,还一脸猥琐的表情,人家不拿你当变态就奇怪了!”
“我那叫热情接待新同学!”陈振宇不满地反驳道,“岳清同志,你可要证明我的清白啊!”
“诶?”说实话,那时候的事情岳清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可能主要还是因为我性格有些怕生吧?”
高中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家里蹲,忽然受到那样热情的招待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你看吧!”陈振宇微抬着下巴,一副欠打的表情。
“人家那是给你留面子!”戴林推了他一下,没好气道。
陈振宇夸张地“哎呦”了一声,缓缓地侧坐在了地上,用牙齿轻咬着袖子,眼中似有万般委屈。
戴林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斜了他一眼,转头对岳清说道:“看到了吗?他刚才那个样子就叫做‘发托卖相’……简单来说,就是让自己的情绪看上去夸张一些。”
岳清点了点头。
他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可是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
“姓陈的,别演了。”戴林用脚背轻轻踢了一下陈振宇的腿,“你来活儿了。”
“怎么是我的活儿?谭畅不是在旁边站着吗?自家媳妇让他自己教去!”陈振宇不满道,“什么工作都推给我,你不怕把我累出个好歹来啊!”
他倒不是对岳清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有点吃醋。
为什么戴林对别人比对他还好?
话虽如此,他也只是发牢骚抱怨一下。
真让他完全不管岳清,他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毕竟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先叫个师傅来听听。”陈振宇道。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拿乔,但岳清还是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师父”。
太TM爽了!
往常他要是想占戴林什么便宜,往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忽然间有人这么配合,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也不用太客气。你是吾辈的首席大弟子,保不齐也是关门弟子,为师肯定会好好教你的!”陈振宇道。
他觉得岳清最大的问题就是放不开,由于太担心自己会出错,反而没办法全身心地投入到表演中去。
“你有没有听说过无实物表演?”陈振宇问道。
岳清点了点头。
“现在咱们不管比赛的曲目,先把情绪练到位了再说。”陈振宇道,“你现在就是脸太死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反应都超级平淡。”
“是吗?”岳清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不过谭畅对此倒是深有体会。
有时候跟岳清在一起,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能靠自己的直觉来猜测。
“平时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在表演的时候情绪要更加饱满一些。”陈振宇道。
说完之后,岳清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自己就笑到直不起腰来了。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吾辈居然也能当别人的老师。”他笑道,“大徒弟、二徒弟……再来一个人,咱们就可以去西天取经了。”
“喂!我可没说是你的徒弟!”谭畅不满道。
他只是不放心学长,所以跟过来一起进行特训,完全没有当这家伙徒弟的想法。
“可岳清同志是吾辈的徒弟啊,你跟他在一起四舍五入也是我的徒弟。”陈振宇一本正经道,“难道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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