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略微遗憾撇嘴，倒满一杯清香四溢的悟道茶，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了两口，继续与九尾狐交谈。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
    沈浩根据九尾狐的描述，对猴子有了大致的了解，猴子的性格、行事风格，可用四个字总结……耿直豪迈。
    耿直豪迈的人，往往值得结交，想必曾统御万妖的猴子亦如此，只是猴子与一众结拜兄弟的行踪成迷。
    九尾狐无法确定猴子去了哪，归根结底，这只老狐狸没挤进以猴子为首的那个小圈子，对猴子的了解有限。
    对瑶姬对仙帝的了解，那就更少。
    秦岭地宫中那位神秘存在，到底是不是瑶姬，沈浩只能等再次入地宫的时候，亲自去求证。
    即使九尾狐知道的并不多，沈浩仍觉得收获不少，起码弄明白天庭那场大战是因何而起。
    各妖族强者在猴子带领下冲击天庭，试图杀入仙域，这一战也可能是仙域沉沦的导火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使仙域沉沦的神秘势力多半是那个得利的渔翁。
    天庭崩坏，仙帝来不及清理战场就匆匆离去，似乎在印证灾祸接踪而至。
    沈浩把玩着茶杯，思绪万千，　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有太多迷雾，需要他一点一点拨开。
    “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怎么处置我？”九尾狐忐忑问沈浩。
    “先关你几年。”沈浩笑意玩味。
    “还要关我几年？”九尾狐带着哭腔。
    “先去去你的戾气，表现好，我会给找一具合适的肉身，做我的奴仆。”沈浩收敛笑意，凝视九尾狐。
    “做奴仆……”九尾狐欲哭无泪。
    “要么你魂飞魄散，自己选择吧。”沈浩邪笑，这头老狐狸不简单，就算只剩神魂，亦能为祸一方。
    为己所用。
    沈浩才能放心。
    遇上沈浩这种狠人，九尾狐一筹莫展，耍不出任何手段，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从了沈浩。
    当晚，沈浩来到试炼之地外的传送阵台前，试炼之地每三年开启一次，现在还没到开启的时候。
    这阻碍不了沈浩进入试炼之地，这厮撕裂虚空，直接迈入试炼之地，试炼之地内有新鲜的打斗痕迹。
    沈浩感知到百余年轻男女分成十几拨，在不同地点寻找机缘，这批仙苗，进入时至少千人。
    而今距试炼之地再次开启尚有一年半，只剩百余人，试炼的惨烈程度、残酷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宋昊。
    李清风的徒弟。
    沈浩的小兄弟。
    也在这一批仙苗之中。
    沈浩并不担心小兄弟的安危。
    宋昊的能耐，随身携带的护身法宝，在试炼之地内，足以保命。
    再者，各派仙苗进入试炼之地前，肯定被师父或掌门耳提面命……不得算计伤害宋昊。
    所以，沈浩没关注仙苗们的动向，悄无声息进入试炼之地最深处那一方小世界，璇玑教祖师爷，也就是魔族大帝石桓，曾在此清修。
    洗剑池，化龙池，草庐，丹阁，熟悉的景物映入沈浩眼底，沈浩动容，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想到了祖师爷石桓。
    物是人非，空惆怅。
    沈浩轻叹一声，放出九尾狐，九尾狐神魂所化黑气逐渐变为人形。
    “以后，你负责看着这里，每日打扫，我会在这周围布下禁制，别人进不来，你也出不去，你若试图强闯，就会轰的一声，神魂湮灭。”
    沈浩说话间，发散出的精神力在虚空凝结数十枚符文，落在清修地周围，把这里隔绝起来。
    “我要是表现好，真会给我找一具合适的肉身吗？”
    “我从不食言。”
    沈浩瞥了眼九尾狐，走向丹阁，丹阁里有一樽貌似用来炼丹的鼎炉，当年他无法挪动分毫，非同寻常。
    古旧的鼎炉依然立于丹阁二楼。
    “这鼎好像有些年头，应该不是这世间的物件。”九尾狐所谓有些年头，至少是几十万年。
    沈浩没吱声，伸出一只手，握住鼎炉一侧的耳，不动声色往起举，然而这鼎炉依旧纹丝不动。
    “咦……”
    沈浩颇为意外，以他如今的修为，拿起那些散落在天庭的无主仙兵神器，易如反掌，却撼不动这鼎炉。
    祖师爷怎么把这玩意弄到这儿的？
    难不成这地方并非祖师爷开辟，最早的主人另有其人，且是位极为生猛的存在？“这是好东西啊！”九尾狐惊叹。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试炼的意义
    好东西！
    沈浩也这么认为，试着去揭鼎炉的盖子，仍徒劳无功，九尾狐则在好奇心驱使下，触摸鼎炉外侧花纹。
    哧……好似划着火柴的声音。
    九尾狐那由黑气凝聚而成的手臂冒出刺鼻的蓝色烟雾，这货惨叫一声，慌忙后退，既惊又怕。
    “这东西，灼烧神魂，是大杀器啊。”九尾狐一语道破鼎炉奇特之处。
    沈浩皱眉，元神出窍，小心翼翼触及鼎炉，也被灼烧，就如九尾狐所说，这确实是大杀器。
    此鼎炉要是能祭出去杀敌，不但能砸碎强敌肉身，还能灼烧强敌神魂，这还只是鼎炉显露出的作用。
    “既然这是一樽炼丹的鼎炉，想必最大的作用不是杀敌，是炼制大药。”沈浩道出自己的猜想。
    “炼制大药……我看是炼神魂的。”九尾狐没好气嘀咕一句。
    沈浩眸光一亮，寻思这鼎炉未尝不可炼人，奈何眼下不知如何运用这鼎炉，想什么，都是白想。
    又一个难解之谜。
    沈浩绕着鼎炉走了两圈，再没啥发现，索性来到与炼丹室相同的露台，环顾这一方小世界。
    由鼎炉可判断，这一方小世界乃至整个试炼之地八成不是祖师爷开辟，原主人很不简单。
    仙？
    还是像猴子那么厉害的妖？
    亦或是别的族群中的顶尖强者？
    祖师爷的手记里，没一丁点这方面的线索，更没提及这里的特殊之处，估摸祖师爷当年也没什么重大发现。
    沈浩想罢，飞身跃出露台，飘然落地，又在这方小世界来回走了七八趟，一无所获，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谜底总有揭开的一天。
    “我走了，你最好安心修行。”
    沈浩望一眼九尾狐，向外走去，不担心九尾狐逃出去，他在符文符术方面的造诣，坑杀同级强者，绰绰有余。
    甭说只剩神魂的九尾狐，哪怕这头老狐狸最强的时候，往出闯，照样惨死。
    “一定要常来看我……”
    九尾狐语气幽怨。
    沈浩乐了，但没回头，径直离开。
    出了这一方小世界，沈浩傲立于试炼之地最深处这片广阔草原之上，瞥见不远处的传送阵台。
    “嗯……”
    沈浩皱眉沉吟。
    通过这阵台，亦可进入囚禁九尾狐的地方。
    万一哪位“幸运儿”激活阵台，到达那里，必然触发他布下的禁制，必死无疑，而且他怕宋昊成为幸运儿。
    “只能毁掉了，祖师爷莫怪。”沈浩呢喃，屈指一弹，弹出一丝毁灭之力，阵台随即化为飞灰，被无声无息抹去。
    几处传送阵台，是祖师爷所建，为方便年轻弟子来这里磨砺意志和修为，久而久之这里成为了吸引各派仙苗的试炼之地。
    仅掌教能阅读的《璇玑教秘录》对此有着详细记载。
    这便是沈浩说祖师爷莫怪的原因。
    那一方小世界已没什么机缘，参加试炼的仙苗们进不去，没什么损失。
    毁掉阵台的沈浩，神识覆盖整个试炼之地，想瞧瞧宋昊那小子在忙活什么，两百里外的森林里，一拨年轻仙苗的对话，引起他注意。
    森林里。
    四女五男席地而坐，还有俩青年修士藏身大树之上，负责警戒。
    一席地而坐的黑衣青年无比郁闷道：“宋昊那小子仗着宝甲神剑处处压制咱们，再这么下去，试炼之地的好处，大半得被他带领的那拨人抢去。”
    “妈的，我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货色，要不是师父叮嘱不准跟他死磕，我分分钟弄死他。”
    口出狂言这位，二十来岁，体型健硕魁梧，身披重甲，此时这青年面色阴沉，目露凶光，显然恨极了宋昊。
    半个月前，他差点得到一头独角兽的千年内丹，宋昊突然现身，击杀摇摇欲倒的独角兽，抢了内丹。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这种气，谁受得了？
    十多人中，貌似最为成熟沉稳的青年，瞥了眼口出狂言的同伴，漠然道：“你就别吹牛了，宋昊没宝甲神剑照样能在这里横行，那位大能的小兄弟，岂是我们所能对付？”
    “那咱们得想想办法吧，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最先开口抱怨的黑衣青年环顾在座的男女同伴。
    一蓝衣女子道：“目前，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低三下四加入宋昊那拨人，捡点残羹剩饭，要么就这样得过且过再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