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一步,从后面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她的个子娇小又那么瘦,抱住她时,后背必须微微弓起才能这样的抱住她,却也更觉得她像是只鸟,随时就会飞走。
他道:“还有一年半再等一年半,等你跟他的关系一解除,我们就马上结婚。”
他一点都不想等,一秒钟都不想等下去。
傅寒川让那则声明公告出来,并且没有删除撤销,这是对她的回应,让她出气让她心软。他怕的,是在这两年里,她的心不再坚定,为他而动摇
苏湘抬起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头微微往后偏了一些开口道:“你的反应太大了些。我追寻真相这么久,事情总该有个落幕。我只是用了一个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方式,不想让恨再继续下去。”
她看到过一篇文章,上面写道说,没有人会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各种苦衷不过是想竭力拥有自己的生活。不管是卓雅夫人,还是常妍,又或者是金语欣,郑恬儿,陆薇琪之流,都是如此。
这场争斗,只是她得了个惨胜,谁都不是赢家,而她也没有再想要回到过去那种日子的心了。
苏湘的想法,比起那些受了伤就恨全世界,作天作地的女人不同,她想的直接而简单。
人生那么短,为何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在那些看不起她,打击她的人身上。她的前半生被人欺负的惨兮兮,后半辈子就要化身复仇女王?
就只有这两种生活方式了吗?
可,若她不放下,其实是把自己困在了过去,从来没从那个牢笼中走出来。如今的她活的有声有色,风生水起,何必把大好的人生作死了。
苏湘往流理台上看了一眼那只放了冰激凌的小碗,声音平缓道:“珍珠,她的冰激凌要化了,去拿给她吧。”
祁令扬的手臂没再紧绷着,她轻易的就摘下他的手臂往前走了出去。
祁令扬看她的背影,她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话,没有做任何的承诺。
垂下的眼皮底下,他的眸光明明灭灭,只心里一个声音清晰无比:他一定会娶到她,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也许别的人还没有意识到,但他却已经感觉到了一个微弱信号:在这道歉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傅家不需要苏湘这样的女主人,苏湘与傅家是水火不相容的,是没再有可能的,但卓雅夫人的这一道歉,这个没有可能变了
夜幕降临下来,傅家别墅里的人都已经用过了晚餐,客厅的电视机播放着动画片。
傅赢斜躺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只,一边跟连良聊天,时不时的抽一眼看看柯南破案,搁在抱枕上的小脚抖上两抖,舒服惬意的很。
傅寒川走过来,傅赢的身体微抬起,看他没说什么,便又歪了下去。
傅寒川好像没看到傅赢的试探似的,在沙发上坐下,宋妈妈送来果汁,他便拿起喝了一口,手肘撑在扶手上翻开了本书看了起来。大白猫踩着优雅的步子蹲在沙发前甩了甩尾巴,后腿一蹬便跳了上去,在他身侧蜷曲着躺了下来。
傅寒川的手指在白猫柔滑的皮毛上抚了抚,翻过一页书时低沉的声线响起:“作业都写完了?”
傅赢嗯了声,男人低沉的声音继续:“我说的是你的辅导课作业。”
傅赢立即恼火的坐了起来,但看到傅寒川淡漠威严的脸时,便只能忍气吞声了,愤愤往房间走去,嘴里不忘最后的抗议:“还能不能让小孩子有点空间了!”
“生日那天,她要来。”
第239章 你见过狼会乖乖的守着羊吗?
傅赢的小身体一顿,转过身来看他,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什么?”
男人抬起头来,说道:“她要来。”
得到确认后,傅赢嘴里哦了一声便继续往房间里去,只是小脸没那么别扭了。
傅寒川双眼盯着着书,手指在猫咪耳朵上绕圈,唇角微微的翘起,心情似是不错的样子。
电视机里,柯南说着推理的时候,那一个个没有口鼻只有一双阴暗眼睛的黑影在屏幕上放大,傅寒川抬头正好看了一眼,想到了什么,手中的书放了下来。
眼睛虽然还盯着电视看,但是脑中神思早已飞了出去。
视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苏润身上还有另一个谜团没有解开。按照苏湘的性格,她定是还要追查下去的,她的嗓子
傅寒川轻沉了口气,眸光微动了下,苏润的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他轻皱了下眉,拿起随手搁在沙发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没过多久,当听到对方的回答时,他的脸色一变,声音低沉道:“你说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祁令扬已经给苏润办理了出院手续。”
“去哪了?”
院长回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傅寒川眼中冒着火光怒道:“我跟你说过,关于苏润的任何事都要跟我报告,为什么没说?”
院长没想到傅寒川发这么大火,他今天也看到了卓雅夫人的道歉,还以为他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当然巴不得那些麻烦人赶紧离开。再说,他人在外面开会,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出院了。
院长委屈的解释了下原因,傅寒川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一把掐断了电话。
人都已经不见了,这个时候再去问上哪儿去了还有什么用?
傅寒川握紧了手机,祁令扬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卓雅夫人的道歉声明登出来以后他就给苏润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把苏润转移了,是想干什么?
这件事,苏湘是否知情?
不对,他明知道苏润还有用,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他不可能阻止苏湘再去见苏润的,为什么?
某个公寓内,空气里响着音乐,女人脚下趿着毛茸茸的软底拖鞋,一条手臂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被他握在掌心,两人的脚步完美配合,波浪卷的棕色长发披散在脑后,随着动作慢慢拂动,如同荡漾在水波中的海藻。
她的眸光更是温柔似水,唇角亦噙着一抹柔情微笑,微张开的红唇露出几颗雪白牙齿,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轻晃着,裙子在她的腿边轻轻拍打。男人低头看着他,严厉的眼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双眸看着她脸庞的每一寸皮肤,像是欣赏一朵鲜花似的。
男人低头,在女人的唇瓣上亲了下,鼻子在她的耳侧轻嗅了下,愉悦的嗓音响起:“这个味道很特别,什么香水?”
俞苍苍绽开一抹笑颜:“你喜欢?”
男人搂着她的腰肢轻晃,点头嗯了一声,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俞苍苍的双手攀在他的肩头,目光从他的肩膀往前看去,说道:“我跟朋友一起开了家调香店,这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叫不戒。”
傅正南闻言微皱了下眉,看着她道:“这么奇怪的名字?”
俞苍苍松开了他,白葱似的手指在他的鼻子上点了下,娇媚道:“不戒,戒不了你呀”
她从他结实的手臂圈中脱身,走到一边拿起杯红酒抿了一口,傅正南走到她身后,从她后面抱住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酒,说道:“我怎么从你这个名字里,听出什么深意了?”
戒不了,那么是说,她有想过戒了?
俞苍苍的唇角微弯了下,似是苦笑,但那笑容也只是转瞬即逝。她转过身,对着傅正南笑道:“哪有什么深意,就是想有个调调,配的上你我的名字。”
傅正南勾起了她的下巴,富有魅力的眼直盯着她:“说实话,是不是生气了?”
俞苍苍淡淡的笑,没有接他的话,只说道:“你戒不了我,我也戒不了你,这个名字,好不好?”
傅正南抿着唇,从她手里取了那杯红酒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道:“她突然宣布了那则声明,我也是措手不及。”
一口酒喝下后,他的神色郁郁,把酒杯搁在了沙发扶手旁边的花凳上,继续道:“公司为这件事对她意见很大,那些董事们电话一个个打来讨要说法,可我一直在商会,这一天连公司都没去,这你知道。”
“再者,她已经当了三十年的卓雅夫人,就算她离开了傅家,也依然是卓雅夫人,她跟傅家已经分不开了。”
俞苍苍拿着醒酒瓶又倒了一杯酒,捏着细细的杯脚走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下,身体依偎在他怀里,神色平静的很。她道:“老傅,你跟她三十多年了,我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你跟她离婚。”
“这次傅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若跟她离婚,在别人看来,是你不顾夫妻情分,何必落人口舌。”
这本该是离婚的最好时机,在她口中却能说出这么一番见解来,傅正南不由更加心软几分,也愧对几分。他垂眼瞧她:“真不生气?这么懂事?”
俞苍苍淡笑了下道:“怎么,你以为我会很高兴看到她如此狼狈,以为我会趁机拉她下来自己做了傅夫人?”
傅正南抿唇不言,俞苍苍淡声道:“老傅,你知道我等的是什么。”
她慢慢的晃着酒杯,杯中酒液晃荡起来,一圈圈的转开像是一朵绽开的红色丽花,但随着转动停止,那花也消失于无形了。
“你看,这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我”她抬起头来,手指贴在他的脸上:“你看看我,是不是又老了?”
她心里默说:你跟她结婚三十多年了,可我,也跟了你十多年了。你从没想过要跟她离婚,所以我不愿提。但是你答应了我的呢?
傅正南垂眸看她笑了起来,眼角几根鱼尾纹皱在一起,却只添他成熟男人的魅力。他道:“我看看。”说着,脸往前凑上去似是仔细看着,在她眼皮上亲了口,大手搂住她道:“哪有老,还是一样漂亮。”
男人的话在哄女人的时候从来就是张口就来,俞苍苍才三十冒头的年纪,又是个会保养的,当然不会看起来真的老了,只是,她的心老了。
她偎在他的胸口,喃喃道:“她有一个好儿子老傅,我就只有你,等我老了,我该怎么办?”她的眼睛里有着彷徨跟恐惧。
以前还年轻,她有的是资本,什么都无所谓。她不需要傅太太的位置,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就好,她也甘愿为他去做任何事,只要他需要她。
可是,他的身后有她,有卓雅夫人,还有傅寒川她呢?看似她拥有了很多,可真正属于她的,只是她这一张长得肖似俞可兰的脸。
这次卓雅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说了过去。这些她可以不在意,但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
“她有一个好儿子,在她身后给她收拾烂摊子,自己去国外避风头。老傅,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个孩子?就算你最后不陪我到最后,有这个孩子,我也满足了。”
傅正南看她这般隐忍委屈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动容。她一直都是这么懂事,所要求的也不过是两件事,可答应了的一件却迟迟不能兑现,不能答应的也无法答应。
他抚着她的头发:“说什么傻话。你再等一等,等傅家彻底稳定下来了,我就带你离开。”
俞苍苍这回却没有再开口,怔怔的看着前方的墙。
再等,还要等多久?等祁令扬娶了苏湘,还是等傅寒川跟苏湘复婚,看他的两个儿子将来到底如何?这些人从来都与她无关,这样的等待,要她等到什么时候?
她不屑傅夫人的那个位置,因为她知道,那只是一个被架起来的高位,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熬到最后的,人跟位置才会合二为一。
她做着最优秀的情人,为他出谋划策,居功幕后,可她已经没有那个耐心了。
身侧的手指慢慢的握了起来,眼底起了波澜,既然等待不了
某处酒吧包厢内,陈晨看着傅氏的那则声明,再看了一眼左拥右抱的梁易辉。他在那里玩的高兴,乐得跟什么似的。
陈晨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重重的往茶几上一丢:“靠,还挂在那里。傅寒川是对那女人有多深情,连自己的老娘都不顾了。”
卓雅夫人的道歉挂在那里公示,她那么爱面子的人跟一个哑巴道歉,换做她,她就跳河去了。
梁易辉看了她一眼,说道:“发这么大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傅寒川了。这有你什么事儿啊?”
陈晨一脚揣在茶几上道:“你懂什么?”
“薇琪那么爱他,只是出去跳舞想变得更好,他就翻脸不要她了。薇琪为他做了那么多,还付出了自己的一双脚,可他呢?把她送到了监牢里。”
“你再看看那个女人,给他戴绿帽子他都不介意,还让卓雅夫人在公众面前出丑,他这也不管了?你说那个哑巴,当年给他灌的不是春药,是**汤吧?”
梁易辉松开女人,摆了摆手示意让人出去,那些女人们白了陈晨一眼,不甘愿的出去了,陈晨也不示弱,瞪回去道:“看什么看,让你们滚呐。”
陈晨嚣张是因她有陈家的背景,那些小姐们自知身份,受了羞辱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出去了还得把门帮着关上。
陈晨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得意的哼了一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梁易辉瞅她一眼,说道:“你只看到那道歉,没想过这其中必定有原因吗?不然,以卓雅夫人的那性子,怎么可能对她道歉?”
陈晨看他问道:“什么原因?”
梁易辉喝着酒:“这我哪里知道。”那声明说的含糊不清,就连常家也出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闹得这么大,给足了那个女人面子,怕是又要风光一阵了。
陈晨皱着眉咕哝道:“要是能够弄清楚就好了”
第4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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