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纪总……”
纪曜礼低低笑起来,“狗啃的?”
林生露出八颗牙齿的假笑,“我逗人化妆师玩呢,您,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已经放在心上了,怎么办?”纪曜礼捏住他的下巴。
他凝眸看着林生,语气有些生硬,林生以为他真生气了,抬头看着他,“您说怎么办……”
纪曜礼捏着他下巴的手用力,“啃回来。”
林生呆在原地,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结结巴巴的,“啃……啃回来?”
纪曜礼撞了一下他的脑袋,意在催促。
林生母胎单身至今,从未主动与人亲昵过,他哪里敢啊,这人真的是欺人太甚!!
可是他也不敢直接拒绝纪曜礼,只好声音小小地说:“我不会。”
“那我教你。”纪曜礼忽地靠近,林生的瞳孔猛缩,“怎么教……”
余下的话被淹没在里纪曜礼充满掠夺气息的吻里,他含住林生的下嘴唇,牙齿轻轻刮蹭他柔软的唇,用力吮吸过后,用舌尖温柔抚慰。
“只教一遍,应该没学会。”纪曜礼看着林生红红的脸蛋,唇角勾了勾,“再收一次学费。”
话音刚落,他把手托住他的脑袋,同时吮住他的上嘴唇,在唇珠上流连,痴迷纠缠他嘴里的香液,末了,轻柔一吻,松开林生。
林生羞赧得不行。
纪曜礼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管状的化妆品,通道里的光比较昏暗,林生勉强才看清上面写着“遮瑕膏”三个字。
随即精神一振。
纪曜礼:“刚才是准备上了电梯就给你用的,谁知道你忍不住到处炫耀你的草莓,这么喜欢,嗯?”
提起这个林生就来气,“您才喜欢!”抬手就想把遮瑕膏抢过来,却被纪曜礼躲开了,他说: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边帮我种,我边帮你涂。”
林生咬着牙瞪他。
纪曜礼单手解衬衣扣子,解了两颗,向左下一指,“在心口的地方种。”
“您不要太过分了!”林生的脸像火在烧。
纪曜礼没有说话,举起拿着遮瑕膏的那只手,欲仍。
“我种我种!”林生心里一慌,眼睛紧紧闭上,把脑袋埋到他滚烫的胸口,纪曜礼的手收回来,拥着他。
林生直直接接地感受到了纪曜礼愈来愈快的心跳,脑海里回忆着他刚才的教学,生硬地照做。
纪曜礼的指腹再次摸到那个位置,带着遮瑕膏的润滑,撩拨着林生的心,后背竟浸出了汗意。
一分钟后,林生抬起脑袋,看着那浅浅的粉红印记,没好气地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纪曜礼闻言低头,林生趁机在这粉红印记上用力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林生偷瞄着纪曜礼的神色,却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也没推开他,他只好没趣地松开嘴。
纪曜礼失笑地伸指点了下他的额头,“你啊你。”
弯着腰,纪曜礼检查林生的红印有没有被遮住,唇角带着好看的弧度:“是我的错,下次我种下面一点。”
林生脚底发软,头崩溃抵墙,呜还有下次。
等一等,污力生生想,下面……哪儿?
第29章
“在想什么?”纪曜礼瞧着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定是又在瞎想些有的没的。
林生听了猛摇头, 同时脚步往后安全通道的门那退, “我……我去拍戏了。”
“等等。”
林生的脚下一个趔趄, 苦逼兮兮地回头, 您还有何指教。
纪曜礼忽然问道:“那天在酒店,你说你除了跳舞,唱歌也还不错吧?”
林生有些拿不准他要干什么,只好实话实说, “其实……不太行的嘿嘿, 我当时就那么一说。”
纪曜礼没有深究, “能唱就行。”他帮林生拉开门, “去吧。”
走廊里都是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林生很快就窜到了房间内, 被拿着本子的罗茗拦住。
罗茗打量着他的神色, 忍不住赞道:“妙啊, 化妆师今天得加鸡腿, 瞧这精神不振的样子,特别符合新夏这场戏的心境。”
林生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可不是,纪化妆师出马,一个顶俩。
主演配角到位,正式开拍—
新夏步伐沉重地走出电梯门, 迎接他的再也不是家里欢快摇尾巴的小狗, 而是门口笼着袖子站着的亲戚们, 神情悲痛,好几个还在擦拭眼睛。
看到他提着行李箱出现,脆弱的小姑甚至低声抽泣起来。
新夏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电话里听到新漪噩耗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个混账在跟他开玩笑,把对方痛斥了一顿后,他也没能接受这个现实。
但此时逼着他不得不信。
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重,根本就抬不起来,甚至想撒腿就跑。
林生经历过至亲的离世,还是两次,虽说多年过去,但他只要想起那段黑暗的过去,心还是会像有根针一样在刺他,刺得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很少想过去的事,尽力做到忘记,只顾着眼前,会开心许多。
此时新夏的姑爹围了过来,气愤那个叫瞿阳的主播路过时没有施救,让新漪丢了性命,其他邻里街坊七嘴八舌地附和,新夏的表情无波无澜,仿佛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我想先看看她。”
……
林生有些恍惚,此情此景和当年的记忆有些重合,当时他正在读小学三年级,有一天放学,妈妈并没有来接他,而是舅舅接的。
一路上舅舅都在对他叹气,说他爸爸去世了,舅舅带他去见见爸爸。
虽然年幼,但他听别人说过,去世就是永远的离开他了,他不信。爸爸昨晚还帮他挤了牙膏,和他道过晚安的。
舅舅一直自言自语,说爸爸公司的投资人出了事蹲进了监狱,公司的资金链断了,爸爸一直在找新的投资方,但都失败了,心灰意冷喝了不少酒,酒驾回家的路上撞到了桥墩上,车毁人亡。
这是人祸,还是自己造成的,该怨谁?
林生被带回家的时候,亲戚边哭边骂爸爸,说他糊涂,就这样丢下母子二人走了。
妈妈躺在床上,发现他回来后,猛地将他抱在怀里,喉咙已经沙哑,浑身剧烈颤动,哭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晕了过去。
林生这才害怕,今后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了吗?
可是亲戚们都说错了,爸爸丢下他们母子二人走之余,还留了东西的,留下了一笔高额的债务。
爸爸在世时曾向银行借了大额的贷款,如果投资人没有出事,爸爸也还在,公司正常运作是没有任何经济问题的,可是没有如果。
公司、房产、妈妈的珠宝首饰、家里的车全部都被拿去抵押,可还是剩下一笔不小的款项。老一辈的亲人已经过世没有人能帮衬,亲戚装聋,舅舅个人能力有限,除了慰问什么也帮不上,还被舅妈命令不许再多和他们母子来往。
几乎是一夜之间,林生从一个富家小少爷,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可怜虫。
他和妈妈搬到一处小一点的公寓,妈妈不再是令人羡慕的阔太太,甚至得亲自早出晚归地工作,才能勉强维持林生的学业,债务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最后压得女人的心脏病复发,也跟着爸爸去了。
法院把舅舅判做林生的监护人,就这样,林生一纸房契,住进了蔡家。
……
纪曜礼站在拍摄区外,目不转睛地看着新夏颤巍巍地走向灵堂,旁边是倚在新父身上痛哭的新母,一时间灵堂内哭声不断,新夏仿佛听不见般,把手伸向了遗体上的白布。
看到脸色惨白的新漪,歪头躺在硬板上,新夏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到地上,眼眶红得欲滴血。
这时,纪曜礼身边走来了一人,同他并肩看着拍摄区内的一切,又回头看了眼纪曜礼因高度紧张而握紧的拳头,轻声道:
“您在想什么?”
纪曜礼的喉结动了动,“忽然间想明白林生喝醉那夜,为什么一直拉着我,求我不要酒驾了。我当时忘了,他爸爸就是酒驾走的。”
半年前,纪曜礼曾派人调查过林生,差不多知道了林裕康改名林生前后的所有事情。
安谦心头一叹,问:“既然您这么心疼,为什么当初还执意要林先生接这部戏,本子都是您事先看过,可以避免这些情况发生的。”
纪曜礼默了一阵,“当时你侧面从他亲戚口中了解他的时候,他们都是怎么评价他的,还记得吗?”
安谦颔首,“说林先生没心没肺,林父林母走的时候,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是个不讲感情又自私的人。”
纪曜礼轻嘲地呵了声。
“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
他看着场内,新夏望着新漪的遗体,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淌满了整张脸。
纪曜礼说:“爸爸走的时候,他不哭,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他不能哭,他需要成熟起来,做妈妈的依靠。后来妈妈走的时候,他没必要哭了,哭给谁看啊,这世上已经没有在乎他眼泪的人了。
“那就让他好好哭一下吧。”
新夏发现新漪身边放着一个纸箱,箱子底部标着派出所的名称,里面放着手机等进水了的遗物,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上面的,是新漪吵着找他要钱买的一个护肤品。
瞬间泣不成声,跪趴在新父新母的膝盖上,痛哭流涕。
纪曜礼的眼睛跟着湿润了些,“你说那个时候我要是在他身边,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
安谦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您别自责了,当时您的情况也不好,说不定还帮倒忙了。”
纪曜礼闻言心头的难过消散了些,觑了眼他,“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
这场奔丧镜头,罗导采用的是一镜到底的拍摄方式,由于林生的发挥超常,竟然一条就过了,罗茗兴奋地喊了声“卡!”
配角们连忙擦眼泪的擦眼泪,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聊,只有林生还跪在地上,手撑在椅子上,捂面,压抑地抽噎,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呜咽声却还是引起了现场不少人的回头。
壮壮连忙拿着羽绒服上前,披到林生的肩上,轻哄似地拍着他的背,“好了,结束了,生哥。”
“我,我没事的。”林生的鼻音很重,说话都不成声,壮壮还欲再说话,林生拢了拢羽绒服,飞快地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安谦对纪曜礼道:“要不我去疏散一下,您去看看?”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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