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灵昊挑毛朝着鸢儿笑了一下，“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被问住了的鸢儿瞪了灵昊一眼，朝着已经将茶叶罐放到一边的灵珩张开手，任由灵珩将自己抱进怀里。
    灵珩抱着鸢儿坐到石凳上，一手揽着鸢儿的腰防止她滑下去，一手掐着法诀将离他院子稍微有些远的小溪里的水引到了铜壶里。
    鸢儿将适量的木炭扔进了炉子里，并且用火折子点燃了。
    第102章 试炼
    灵珩伸手盖上了铜壶的盖子，将铜壶放到炉子上，然后转头看着灵昊：“就你话多。”
    “没办法，谁让师兄你话这么少。”灵昊面上有些无赖的回了灵珩的话，暗地里却是给他发了传音，‘师兄找我来有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灵珩面色平静的从须弥芥子里面拿出了茶点，‘就是让你最近有空多来我这边转转。’
    ‘恩？’灵昊觉得灵珩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奇怪，‘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最近自己有些奇怪而已。’灵珩接过鸢儿递给他的糕点，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宗门大阵里暗门的事我已经告诉鸢儿了，最近只怕他们可能会有动作。’
    ‘师兄，你才发现你最近很奇怪吗？’灵昊继续拒绝了鸢儿递过来的糕点，自己拿了一个灵果吃了起来，‘而且监视鸢儿的事你不是从不让我插手么？怎么忽然就让我来帮忙了？’
    ‘以防万一而已。’灵珩想到刚才自己莫名其妙产生的想法，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被鸢儿下了迷魂术之类的法术。
    灵珩自己不说，灵昊当然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下了：“师兄，要是你懒得自己折腾这院子，不如我帮你？”
    灵珩听灵昊这么说，楞了一下，才点头答应：“行吧。”
    劝了灵珩几十年都没成功，骤然听到灵珩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灵昊立马就来兴趣了：“师兄对于院子有什么要求不？”
    “安静。”灵珩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让灵昊又借口经常来自己院子，而答应下来这件事的。
    “还有呢？”灵昊点头记下，然后继续问道。
    “安静。”
    “……”灵昊有些无言，转头看着鸢儿，“小鸢儿呢？有什么要求啊？”
    鸢儿其实本来想说这是灵珩的院子，自己没有什么发言权，但看到灵昊刚才被灵珩噎住了样子，就觉得好笑，干脆也歪了歪头，眨着眼睛看着他：“安静？”
    “你们俩师兄妹还有完没完了？！”灵昊是彻底被这两人弄的没脾气了，“很好玩？”
    面对灵昊的质问，鸢儿和灵珩一起点了点头，在灵昊的眼里，他们两甚至连点头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要不是我非常确定，师兄你这几年没有离开过元明宗。”灵昊有些无力的说道，“我简直要怀疑，鸢儿是不是你的在山下，和别人生的孩子了。”
    “不是。”“不可能。”这次鸢儿和灵珩又是连频率都很一致的，一起摇起了头。
    就在三人聊天的时候，铜壶里的水终于烧开了。
    鸢儿赶紧将茶叶罐里的茶叶取出，放入茶壶，灵珩则是拎起了铜壶，在鸢儿放完茶叶之后，往里面倒入了沸水，而灵珩在将铜壶放回炉子的时候，鸢儿则是将茶壶的盖子重新盖上了。
    “真是默契。”灵昊看着两人的动作，忍不住有些觉得嫉妒，“弄的我也想去养个小师妹了。”
    “好呀好呀。”面对灵昊的提议，鸢儿很是开心的应到。
    “你可以试试。”灵珩则是无可无不可的回了一句。
    “还是算了。”灵昊最后还是摇头拒绝了，“我怕最后找了个麻烦回来。”
    “也是。”灵珩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伸手拿起了茶壶，“鸢儿这么乖的不好找。”
    “恩，”鸢儿看灵珩伸手，很自觉的将原本倒扣在那边的三个杯子翻转了过来，“像我这么乖的不好找。”
    “你？”灵昊冲着鸢儿挑了挑眉，“你也就在师兄面前乖了。”
    “挺好。”鸢儿没来得及反驳，却是让灵珩抢了先，“在我面前乖就足够了。”
    ‘我家鸢儿没必要在别人面前乖，尤其是在灵昊面前。’在这个想法闪过脑海的一瞬间，灵珩手上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一下。
    “这次的灵茶怎么这么香？”觉得自己在这俩师兄妹面前完全是多余的了的灵昊，只好主动转移话题，从鸢儿手上接过灵茶嗅了一下。
    扑面而来的桂花香味，差点把灵昊给熏趴下。
    “有嘛？”鸢儿自己也拿了一杯闻了闻，“我觉得还行啊。”
    灵珩比灵昊还不如，根本就没去闻味道，而是直接喝了一口：“灵气倒是充裕。”
    “看来还是不能用味道重的花。”看灵珩的反应，鸢儿可以确定，这桂花茶对他们两个来说味道实在是有些过于浓郁了。
    虽然香味太过浓郁，但灵昊还是很给鸢儿面子的喝了一口：“灵气的确充裕，鸢儿这是用了什么花泡的茶。”
    “如果你说灵气的话，是聚……”说道这里鸢儿忽然惨叫了一声，“灵昊师兄，你没事吧？！”
    “我？什么该有什么事？”灵昊奇怪的反问了鸢儿一句，然后也皱起了眉，有些奇怪的嘟囔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身上有些痒？”
    “我……”鸢儿怕灵昊生气，往后挪了挪，让自己整个后背都贴到了灵珩的身上，“我在这茶里加了聚灵草花。”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鸢儿的话，肯定了灵昊的猜测，十分无奈的将茶杯给放下，离开了，不过走之前他还给灵珩留了一句传音，‘我出不了门的这几天，你还是自己看着自己吧。’
    “灵珩师兄，灵昊师兄不会有事吧？”鸢儿看着灵昊离开的背影，担忧的问道。
    “不会有事的。”灵珩肯定的说道，灵昊从小到大误食聚灵草的事也不少了，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你放心吧。”
    “恩。”有了灵珩的安慰，鸢儿暂时将灵昊的事放到了一边，转而担心起了另外一件事，“看来这桂花茶是白晒了。”
    “明日我们再去找找别的花？”灵珩很是赞同鸢儿的意见，这么香的茶的确喝下去需要勇气。
    “不用了。”鸢儿摇了摇头，“下次我不放桂花就好了。”反正除了这一罐，她绝大部分的茶都是分开放置的。
    第103章 选择
    鸢儿想，对灵珩来说，直接喝聚灵草花茶也是一样的。
    “那，明日开始，便接着学符箓吧。”灵珩如此决定道。“好。”鸢儿点点头应下了。
    这一次也不知道灵昊是因为疹子发的比较多，还是因为被灵珩和鸢儿两人给伤到了，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一个多月才出来。
    这一个多月之中，鸢儿终于是将常见的阵法和常见的符箓给认了个全。衡昙等了半个月也没等到心魔那边的动静，叮嘱了灵珩几句之后就又去闭关了。
    而灵珩，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有些烦躁，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会产生‘只要鸢儿开心’就好这个想法，是鸢儿为了自己下一步计划做的铺垫。两人现在几乎时刻都在一起，鸢儿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灵珩立马就能知道这一点，灵珩自己知道，鸢儿当然也清楚。
    不管鸢儿是就此离开，还是将手上的消息传递出去，不可能不引起灵珩的怀疑，所以灵珩才会以为自己产生那样的想法，是鸢儿给自己下的迷魂术一类的法术，会让自己无视鸢儿一些奇怪的动作，即使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这样心魔的计划就可以成功了。灵珩特意将灵昊叫来也整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两个人看着，总比一个人保险一点。
    然而事实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鸢儿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和往常一样，渡业峰峰顶、御虚峰灵珩院子两点一线，既没有去找过其他人，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期初灵珩还以为鸢儿是用了什么别的办法通知了心魔那边，于是干脆将宗门大阵的控制法器扔给了最近一直闭门不出的灵昊，让他时刻盯着，防止自己有意识无意识的漏掉什么重要情况，也算是变相的帮自己盯着鸢儿了。可是一整个月过去了，从灵昊反馈的情况来看，那个暗门根本没有任何人出入过。
    于是，灵珩不得不猜测，鸢儿他们的目标其实并不是攻打元明宗，也不是让人混入元明宗。
    产生了这个想法之后，灵珩特意给衡昙去了一张传音符，因为怕心魔趁此机会行动，这次衡昙闭的不是死关，灵珩的传音符不会和以前一样被拒之门外。
    而衡昙再收到灵珩的传音符后，似乎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思考无果，最后回给灵珩的消息只是让他继续盯着。
    收到了衡昙的传音符之后，灵珩更加的烦躁了，他现在恨不得直接跑去隔壁的屋子，和鸢儿把所有话都说清楚了，干脆给两人之间的关系划下一个结局，也好过现在这样。但是灵珩不能，因为他还有衡昙给的任务，还要看顾好自己的因果。跑过去把话说清楚了，固然能给现在的自己一个解脱，但因此导致心魔的计划成功，灵珩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要背负多少的因果到身上。
    所以即使再烦躁，灵珩也只能按兵不动，除了继续观察以外做不了任何事。
    不，也不能说完全做不了任何的事，灵珩还是给自己心里划了一条线的，如果鸢儿在衡昙出关之前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就愿意相信，心魔的目的不在于此，自己产生那样的想法只是鸢儿为了更加拉进两人的关系而下的暗示。
    然而，让灵珩没有想到的是，衡昙这一次的闭关，竟然持续了如此之久。原本因为身上还肩负着元明宗掌门的事物，衡昙每次闭关都不会超过三个月，但这一次一直到了鸢儿修为都已经练气大圆满了，衡昙都还没有从后山出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小鸢儿去过问心试炼？”灵昊坐在自己种在灵珩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看着即使到了十二岁还被灵珩抱在怀里泡茶的鸢儿，忍不住问道。
    “不着急。”听到这个问题的灵珩楞了一下，才给灵昊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等她境界再稳定一些再去也不迟。”
    问心试炼顾名思义，是用来考验弟子心性的一个试炼。
    因为元明宗从创派之初，祖师爷就定下了有教无类的信条，所以元明宗招徒条件宽松是从那个时候就留下来的规矩。但此后随着门派的壮大，新一任的掌门终于决定不能任由宗门如此下去，但祖师爷的规矩不能改，于是从此元明宗的弟子便有了内外门之分，不过那时候的规矩也不像现在这样麻烦，而是只有过了问心试炼的才能被收做内门弟子，不能过的就只能是外门弟子，不论你是小小的筑基修士，还是炼虚大能。
    再然后随着历任掌门对于招徒和内外门弟子这些事物的一系列改革，元明宗的招徒模式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样，而不论中间出现过又被取消过多少的规矩，但只有过了问心试炼才有资格成为内门弟子这一条规矩，从被写入元明宗宗规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动过。不过现在的问心试炼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问心试炼了，虽然顶着‘问心’的名头，试炼却不再考察进入试炼的弟子的心性了。现在元明宗的问心试炼主要的用处还是帮助练气大圆满的弟子，成功突破进阶。
    虽然说不进入问心试炼，修为便不能突破，但既然想入内门必须要通过问心试炼，外门弟子们当然不会多此一举的，在筑基之后再去过问心试炼了，反正元明宗也没有说过问心试炼只能参加一次。
    所以一旦外门弟子的修为到了练气大圆满，那些带他们的内门弟子就会让他们不停的去参加问心试炼，一直到通过为止。
    “小鸢儿到大圆满，起码两个月了吧？”灵昊不太满意灵珩的答案，忍不住反问道，“再等等，都能等到她筑基了。”
    “筑基之后再去也不是不行。”灵珩如此回到。
    但灵珩能忍，灵昊却是不能忍，仗着灵珩对自己没有防备，直接给灵珩还有鸢儿上了一个束缚诀，绑着鸢儿，就跳上了自己的飞剑。
    第104章 配合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
    这几年的时间，每天早上不是被灵珩送去渡业峰，就是被灵昊送去渡业峰的鸢儿，已经习惯这样被灵昊忽然绑上飞剑的情况了。
    很是平淡的调整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还能动的部位，调整了一个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然后开口说道：“灵昊师兄，你这样不太好。”
    灵昊完全不担心鸢儿会反抗，散漫的问道：“怎么不太好了？”
    “灵珩师兄会生气的。”鸢儿同样淡定的说道。
    “我又不怕他生气。”前提是灵珩不是真的生气，灵珩真生气的话，灵昊还是很怕的。
    “可是灵珩师兄生气，我会不开心呀。”虽然从灵昊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鸢儿的正脸，但鸢儿还是努力的眨巴了两下自己的大眼睛，紧接着眼眶一红，委屈的说道，“我不开心，我就会哭啊。”
    “哭吧，你今天不去问心试炼，我就生气给你看。”和鸢儿在一起这么多年，灵昊对她的眼泪也稍微有些免疫了，不至于像以前一样，鸢儿才红了眼眶他就直接认怂了，甚至还有了应对的方法，“我生气还是师兄生气，你选一个吧。”
    “一定要选一个么？”如果说鸢儿刚才是假委屈，现在就是真委屈了，“能不能不选啊。”
    “不行，必须选。”灵昊强硬的说道。
    “你们谁生气我都不想啊。”说到这里，鸢儿眼睛里都已经泛起了水汽了。
    “我说你怎么又哭了。”灵昊乍一听鸢儿的话，还觉得挺开心的，但又觉得她说话的声音不太对，将鸢儿转过来一看，果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于是灵昊不得不停下了飞剑，认怂，他对鸢儿眼泪的免疫力也就这么点了：“不带你去了还不行么。”
    “可是这样灵昊师兄会生气啊。”鸢儿依然还是那副眼泪挂在眼角边，似乎立马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灵昊师兄不要生气好不好？”
    “好好好，行行行，我不生气。”灵昊忍不住感叹，自己大概也就这么点出息了，“你也就欺负欺负我这种怕你哭的人了。”
    灵昊带着鸢儿落了地，转头看着已经追过来了的灵珩：“有本事你倒是去师兄面前哭啊。”
    同样看到灵珩已经追过来了的鸢儿，伸手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坚定的反驳道：“要是对灵珩师兄哭有用，我早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