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叫容珩,是您的女婿,您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青青和航航舒舒受一点委屈……”
舒舒太小,明显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叶青流泪,忙张开小手,帮叶青擦泪,用平时叶青哄她的语气道:
“姑姑不哭,舒舒疼你啊……”
航航大着两岁,也学着叶青的样子跪下,脆生生道:
“爷爷,奶奶,我是航航,我和姑姑还有妹妹回来看您了,您告诉爸爸和妈妈,我和舒舒很乖哦……航航会吃很多饭,等长大了,就保护姑姑,保护妹妹……”
至于身后的应老和洪老早已泪流满面,不是被子孙后辈扶着,两人几乎站都站不住,嘴里不住喃喃着:
“青甫,青甫啊,应伯伯和洪伯伯来看你了,我们来的晚了,来的晚了啊……”
说话间又有几个人过来,却是之前得过周青甫恩惠的王成和叶长勇等人。
明显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几个人本来还有些惶恐,等瞧见航航,明显大吃一惊:
“啊呀呀,这个娃娃,这个娃娃,长得和小旭可真像啊……”
“嗯,”叶青红着眼睛点头,“他就是旭哥的儿子,还有舒舒,是旭哥的女儿……”
“啊呀呀,你说说,这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啊……”叶长勇也开始抹眼泪,“当年旭伢子找不到了,周老哥就和疯了一样……没想到小旭都有儿子了……要是老周头还在,这得多开心啊……”
又劝叶青:
“丫头啊,别哭了……”
“你是个好孩子,老周头养了你这么好的女儿,是他的福分啊……”
“可不敢再哭了,要是你爸地下有知,看见你这样,该多难受啊……”
又想到一点:
“啊呀,对了,青啊,你们是要给老周头迁坟是不是啊?可千万记着,上面记得罩上块儿黑布,可千万不能让日头照着尸骨……”
“好……”叶青点头。
“对了,对了,”王成又想到一点,忙提醒叶长海,“那个长勇啊,你刚才不是说,叶家那小子……”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叶长勇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还有其他原因呢,“那个妮子啊,我来那会儿,听见叶强那小子正找些坏小子要过来,说是不能让你好过……”
“那小子是个混的,这迁坟可是大事,可不能让他给搅腾了……”
上次中都一行,叶长海夫妇本是想要从叶青手里要个几百万的,结果钱没要到手,两个女儿也搭进去了。叶红和叶宝茹都先后锒铛入狱。
叶长海夫妇几乎是过街老鼠一般,无比狼狈的就从中都跑了回来。两个蹲监狱的女儿,倒没有多放在心上,唯一心疼的就是少了两份财源——
两个女儿可是全该出嫁了,这要是好好的找个婆家,那得能拿多少彩礼钱啊。
叶青那个没良心的,不肯给钱不说,还坏了自家的好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直接溺死算了!
这还不算,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儿子叶强之前已经跟朋友吹嘘过,说是等叶长海两人把钱拿回来,就会自己开公司,自觉财大气粗之下,还答应借给几个朋友一大笔钱,谁知道叶长海两人倒是回来了,却是一分钱都没拿回来。
自觉折了面子之下,叶强当时就大发雷霆,不但推倒了叶长海,还一气之下,把家里东西砸了个一干二净。
叶长海夫妻倒好,一声没骂自己儿子,反倒从早到晚咒骂叶青。说是因为叶青,才害的儿子抬不起头。
那叶强也是被宠坏了,在外面倒不见得如何,可这么多年来,耳濡目染叶长海夫妇的态度,却是根本不把家里几个姐妹当人看,一心认定姐姐的东西就该给他。
听叶长海这么说,当下就恨上了叶青,到处跟人说,要是叶青这一辈子不回梅岭就算了,敢踏进梅岭一步,非把她的腿打折,让她跪在地上磕头道歉。
叶长勇还在家里时,就听见叶强口口声声说要找人过来……
又往周围张望了几眼:
“强子比我出来的还早,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哪儿藏着呢……”
听叶长勇这么说,叶青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姚远方却吓了一跳,为防万一,忙领了几个人去周围查看。
“咦,这座坟有个墓碑——”正在帮着清理周睿桐坟前杂草的王成忽然道。
叶青定睛看过去,却是坟下约五六公分的地方,随着王成扒开上面的浮土,正露出一截石碑来。
等石碑完全清理出来,擦干净上面的土,两行古拙的字体露出来。
应辉扶着应老走到近前,一下认出了上面的字:
先考周睿桐,先妣赵为兰之墓,下面还写着生卒年月,以及“不孝子周青甫泣立”一行小字。
应老和洪老扶着墓碑哭的不能自抑,唯恐两个老人会出什么意外,应力文急的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叶青却是直接从身上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然后催动劲气,分别给两位老人针刺了九处穴道,取出金针后,又拿出事先准备好放在保温桶里的两小袋药汤,让两位老人喝下。
一系列操作下来,应力文愕然发现,应老也好,洪老也罢,两人的气色比起之前,明显好的太多了。
应力文还是局外人,殊不知闫济民反应更大——
虽然说应老和洪老都有自己的保健医生,作为周睿桐的大弟子,华国首屈一指的老中医,闫济民也是不时会为两人诊脉的。
再没有人比闫济民更清楚,两人的身体状况如何。
叶青施针的第一时间,闫济民就敏感的察觉到,两位老人的脉象明显强劲起来。这样的异象根本就是闫济民帮人针灸时从没有出现过的。
而等到取出金针,服用完药物,两位老人的身体竟然就在短时间内修复到最佳!
应力文本来正在高兴呢,看闫济民肃着一张脸顿时心里一紧:
“济民……”
闫济民却明显想得太投入了,根本没意识到应力文的异常,径直拿起应老放下的药物,拿起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咦……”
“济民,到底怎么了?”应力文越发紧张,略略提高了些声音。
“啊?”闫济民这才回神,神情却是越发复杂,“不用担心,我这么跟你说吧,经过青青这一施针,再有喝了这药下去,应老和洪老现在的身体状态,至少恢复到一年前的最佳时期……”
换句话说,两位老人这么大哭了一场,肝脾通畅之后,再有叶青金针汤药的奇效,应老和洪老,保守估计,可以延寿一年。
这么说着,却是自己也觉得和做梦似的——
难不成是叶青和小师弟另有什么奇遇?毕竟,即便是老师在时,闫济民可也不曾目睹过这般奇景。
应力文先是震惊,继而就是狂喜——
应老和洪老可是为数不多硕果仅存的开国元勋,国家希望几位老人家能健康平安之外,应洪两家的后人更是想要两位老爷子福寿绵延。
只毕竟年龄大了,应老爷子之前查出了好几种棘手的病症,又因为早年就有伤病在身,损耗过大,根本不能做手术,听主治医生的意思,后果堪忧。
可眼下听闫济民的意思,分明是大为好转……
饶是应力文久居官场之下,也算颇有城府,这会儿也不觉喜形于色——
怪不得人说心病还要心药医,幸亏父亲和洪伯过来了。当然,更不可思议的还是叶青小小年纪,却有这般精湛医术……
正想向叶青表达谢意,一声惊呼忽然传来:
“妈,妈——”
却是被肖振越雇人抬上来的周秀秀在瞧见墓碑上的字后,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肖振越明显就有些慌张,视线随即投向叶青——方才闫济民的话他明显也听见了,可想了想终究没有好意思开口。
闫济民叹了口气,忙走过去,帮着掐了周秀秀的人中,又推拿穴道,好一会儿,周秀秀才醒过来,却是直接跪在周睿桐坟前,放声大哭:
“爸啊,爸啊……”
到了这会儿,周秀秀如何不明白,埋在这里的确然就是周睿桐夫妇和周青甫。
要说当初,周睿桐和周秀秀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大矛盾——
周秀秀三岁上,母亲就去世了,一直是周睿桐又当爹又当妈,拉扯她。
至于赵为兰,原本是在周睿桐身边帮佣的,甚至周秀秀也主要是她照顾。
赵为兰为人贤惠体贴,时间长了,周睿桐就喜欢上了她。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可没想到周秀秀却是不同意,一则她心里认定赵为兰就是个佣人,怎么配当她妈妈?再有作为周睿桐唯一的女儿,她也霸道惯了,根本不能接受父亲再娶其他女人……
要说当初知道父亲和继母并弟弟都死了后,周秀秀不是不难过不后悔的。
尤其是对父亲周睿桐。
可这么长时间了,那些后悔了愧疚了早就淡了。
甚至为了继续享受和应家洪家这样人家的友好关系带来的好处,周秀秀这一路上一直祷告,最好是弄错了,那周青甫根本就和自家没有关系。
这会儿骤然瞧见父亲的墓碑,久违的愧疚顿时席卷而来,除此之外,更意识到之前儿子的警告怕是要应验了,不但自己以后再也进不了应老和洪老家的门,就是儿子的肖氏集团,也别想再享受庇佑了……
第132章
周秀秀凄厉的哭声在山风中回荡, 成老也好,洪老也罢, 都站在叶青和航航舒舒身侧, 别说出言相劝, 就是视线,都不曾往周秀秀的方向转一下。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周秀秀还是第一次这么丝毫不顾及形象, 直接瘫坐在地上,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跟在她身后的温明仪和肖婧也很是手足无措, 隐隐察觉到, 今日起, 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倒是王成和叶长海这些人瞧着周秀秀哭的这么撕心裂肺的样子,心生恻然之余, 更敬畏不已,就是坟里长眠的自以为很熟悉的“老周头”也有些陌生了——
刚才就觉得不对,毕竟大家印象里, 老周头就是个命苦的普普通通的护林员罢了,一生贫穷,命运不幸,儿子丢了, 老婆也跟着没了……
即便之前知道了叶青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可现在这阵仗也瞧着实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那两架直升机, 还在那儿停着呢。
还有那位穿金戴银, 明显就是出身富贵人家的老太太,瞧瞧哭成了什么样啊……
和着周秀秀的哭声,应力文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应力文接起电话。
同一时间,叶青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叶青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却是程永志打过来的。
“叶总,我怕是,给您闯祸了。”程永志说话都有些哆嗦。
“怎么了?”信号不太好,叶青往旁边走了几步。
“昨天,有个外国人带着记者,一块儿来了咱们医院……”
第1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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