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更是烟雾缭绕。
    手机还是没动静，江肆想，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他眯着眼吸了最后一口，将衔在嘴上的烟头灭掉，起身进了卧室。
    何巍再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11点多钟了，走进客厅时，昨天夜里的烟味还没散开，乍一进去，差点呛到肺。
    “艹，这是抽了多少？”何巍小声嘀咕了一句，跑到阳台那儿，拉开窗帘，开了玻璃门通风。
    阳光倾泻进来，他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不敢去房间里叫人，只能自己躺在沙发上看球赛。
    还是昨天重播的，那一场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早没了新意，思绪也开始渐尖飘散，可就在这时，茶几上江肆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伸出手把它拿过来，一看，是个熟悉的号码。
    是杜馨
    何巍把声音调小，没接，当作没看见，又给扔了回去，继续兴致缺缺地看起了电视。
    好久之后，手机终于不响了，他以为会就此结束，未曾想没几秒，又开始震动起来，和玻璃桌面摩擦出“滋滋滋”的声音。
    何巍想着这女人怎么这么烦啊，但还是起身将手机又拿了过来。
    江肆的手机从不设置密码，所以打开很随意，他点开短信那栏，一条条翻杜馨发来的消息。
    【喂，江肆！今天放假第一天，出来玩呀？】
    【出不出来？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你不回，我就冲你家去了。】
    看到这儿何巍哧笑了一声，又往下翻
    【还不回？你是不是男人啊！】
    还是那些陈年老调，听都听烦了，何巍觉得无趣，退出来，想把手机放回去，可不经意一瞥，却发现到了另一条短信。
    是昨天晚上九点钟发的，在他走后不多久。
    对方并没有回。
    何巍静静地盯着那简短的三个字看，不知想着什么，就在他走神之际，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江肆从里面跨步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回去，对面的人已经发现了他手上拿的东西。
    “谁让你看的？”江肆踢过去一脚，不过似乎并不是真生气，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波澜。
    何巍屁颠屁颠地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杜馨一直给你发消息，我一时好奇没事做，就当打发时间了，哪想还能看到别的啊，嘿嘿，我说，”他不怀好意地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你睡不着找我啊。”
    这回江肆终于有了点脾气，上前又是一脚。
    何巍激灵地闪开，然后咧着嘴笑：“你要真喜欢就去追呗，不会还让我教你吧？”
    “放什么屁？我用你教？”
    他还在说：“那你就上啊。”
    江肆没说话了，他弯腰从桌上拿起烟盒，发梢处因为刚洗过澡还带着水渍，在阳光下，能清晰地看见水珠在他的脖颈间流淌。
    拿好了香烟和打火机，他便去了阳台，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何巍看着他站在阳台上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彭意发了条消息。
    彭意收到的时候，正从盛颜给她介绍工作的那家出来，小女孩国庆要跟她父母一起去云南玩，但又不想落下舞蹈课，便把几天下午的课程全集中到一号早上了，彭意一直教了她五个小时，才从她家出来。
    站在公交车站台等车的那一会儿功夫，她就看到了何巍发过来的短信，让她去一趟。
    具体什么原因也没说，她盯着它发来的消息看了许久，之后才回过去，问【有事吗？】
    何巍没回，
    等了5分钟，还是没回。
    他很少这样，让彭意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又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是打车去了江肆家的小区。
    到了门口，彭意微喘着气，按了门铃。
    给她开门的是江肆，他以为来人是自己朋友，看都没看，正好不知是不是头发上的水沾湿了后背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让他低头拽了后面几下。
    弄好后，才慢慢抬眼，看见是彭意时，微微愣了神。
    彭意想说什么，何巍突然不知打哪儿出来，站在后面嬉皮笑脸着：“嘿嘿，我买好了菜，就等大厨了。”
    她松了口气，没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江肆侧身给她让了个门。
    从靳小婧家打车到这儿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12点了，答应了给他们帮忙，彭意便放下包，进了厨房。
    和上次来没什么区别，连碗筷摆放的地方都没变，除了打帮手的人从赵惠玥换到了何巍。
    何巍很能干，说是让彭意来烧菜，很多都是他现学现做，一刻功夫就能上手，自己操作。
    倒是彭意闲了下来，在水池边给他洗菜。
    “姐，你对江肆有什么想法？”
    彭意没说话
    “他其实挺单纯的，你别以为昨天他是在钓你，喜欢他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能让她主动的女人却很少。”
    “我知道。”
    何巍晓得，她是在回答他上一句。
    在他心里，虽然喜欢江肆的女人很多，可不见得彭意就是这其中之一。不管从她的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能看出，她还算一个挺传统的人，不一定能接受和一个高中生谈恋爱。
    所以她倒现在都不知道她那天为何在餐厅突然问出那样的问题。
    烧好了饭，三个人就坐在餐厅里吃了起来。左手边的电视在放一个娱乐综艺报道，无非就是些明星的小道消息，江肆不喜欢看，倒是何巍和彭意看得津津有味。
    “你说沈之辰多大了？”
    何巍在问彭意，他觉得女人看女人的眼睛最精明，不是他们能比的。
    沈之辰是个三四线小明星，年龄也挺大了，在娱乐圈可以说完全没有竞争力，不过最近风头倒是不错，因为她让人津津乐道的私生活。
    据说她是一脱成名的，后来又因为长得漂亮嫁给了富豪，原以为自此就能隐退，当上阔太太，可前段时间却传出了婚变，最近又被拍到了和一个小她五岁的男人在一起。
    “30吧，大家不都这么说。”
    彭意咬着筷子，回何巍。
    她这么了解沈之辰，还是因为盛颜，盛颜曾经在课下和她们笑谈，说舞蹈是每个人都能跳的，但想成为舞蹈家，那就要靠老天赏饭，所以她除了看学生是否用功以外，还看一个人的硬性条件。
    她说沈之辰不管在形体还是身体比例上都很有一个舞者的风范，可惜了她是个演员。
    何巍得了这个答案，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也看不出来，反而觉得沈之辰可能还没有30岁，但有消息曾说她谎报年龄。
    “不过，我看过她之前的照片.”
    耳朵边还是何巍咋咋唬唬的声音，，兴许他自己没有发现，但她发现江肆的眼神变了。
    彭意推了推他，他才发现，赶紧闭了嘴，低头吃饭。
    吃完饭，何巍自告奋勇去洗完，客厅里又只剩下了江肆和彭意两个人。
    他话不多，总是安静地呆着，一低下头，能看见头顶上的旋儿，不皱眉时，一张脸极其好看，难怪女人趋之若鹜。
    彭意静悄悄地待着，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晒得人犯懒，有些想睡觉。
    这样想着，眼皮已经有些要耷拉下来的意思。
    江肆坐在沙发上，靠得她很近，原本正低头看着手机，突然一下转过头来，问彭意：“昨天你怎么没回？”
    彭意愣了一下，困意顿时一扫而空，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不知该说什么，过了许久，她才慢慢蹦出几个字：“在教室里，手机不在身上，没看见。”
    江肆就一直看着她，没说话，好看的眉眼微微蹙了蹙，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笑了起来，然后看着彭意的眼睛：“撒谎。”
    同时.
    他还将头靠在了彭意的肩上。
    随着他的靠近，彭意只觉得上身突然僵住了，他很懂界限，只有额头抵在彭意的肩上，并未完全靠近，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能感受到男人的头发正扫在脖子间，以及轻轻浅浅的呼吸。
    这个时候，彭意突然想起了孙若说的一句话，她说这男人很危险，一旦靠近，便会沦陷
    第九章
    何巍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就只有江肆一个人了。
    他这个碗洗了大概有近一个小时，也得亏口袋里有部手机在，才能跟人聊聊天，打发时间。
    “厉害！这天底下还能有你撩不到的女人嘛？”何巍像由衷佩服，在江肆面前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他刚才可是躲在厨房里把事情的经过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废什么话？”江肆睨了他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只说了四个字，便回了卧室。
    知道他这是要去补觉去了，何巍也没敢叫住他，自顾看起了电视。
    中途又来了两三个人，手上拿着几张碟片，神秘兮兮，说是要给何巍看好东西，何巍脑子都不要动，就知道那是什么，骂骂咧咧地说了句“猥琐”，还是给他开了电视机底下的dvd播放器。
    客厅里的窗帘被拉了起来，黑暗中，电视屏幕上白.花.花的身体，以及时不时传来的低.喘声在紧闭又静谧的空间内听得尤为清晰。
    “要不要叫.？”邢凯在紧要关头突然指了指后面的那扇门，话还没说完就能知道他什么意思。
    何巍挥挥手：“不用，他不好这一口。”
    “那他喜欢什么？”
    何巍看着电视上女人丰.腴的身体,思考一阵，转过头：“可能你说的豆芽菜？”
    邢凯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他正准备转头继续看，门口那儿惊得一下门铃被按响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艹，谁啊。”
    何巍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顺势还踢了邢凯一脚：“谁让你喊人过来的。”
    “没有啊！我没叫人！”
    何巍已经顾不上他说什么了，连忙跑了过去。
    门一开，放眼望去，竟是杜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