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正是一个人最疲惫的时刻，城中大部分将士已经睡去，紧绷一天的心神，让五万新兵更加的疲惫。
    这时，城前，一道道黑影纵身跃上城楼，弯刀划过，斩杀了城楼上一位位将士。
    十一道黑影，每一人皆身受不凡，只是数息时间，便将城楼上的将士全部斩杀。
    “怎么会这么安静。”
    城中，巡逻的朱夜看着不远处的城楼，开口道。
    “安静不好吗，说明没有事情发生。”
    宁凡顺着朱夜的目光看去，说道。
    “不太对。”
    朱夜看着城楼方向，凝声道，“太安静了。”
    突然，黑夜中，一道道黑影掠过，每一人手中皆持有一柄弯刀，迅速斩杀所有阻拦者。
    “不对，有人袭营，要开城门！”
    朱夜看到众多黑影，大声喊道。
    朱夜的声音，响彻黑暗，一位位将士看向城楼，立刻上前阻拦。
    黑夜下，千百将士手持刀兵上前，欲要阻止十一位黑衣人打开城门。
    然而，一切都已为时太晚。
    十一位武艺高强的黑衣人斩杀了看守城门的将士，将城门打开。
    下一刻，一枚令箭飞上了天际，炸出一朵灿烂的烟花。
    而在毗南城北不远的地方，三千铁骑早已等待许久，随时准备出发。
    令箭飞上天际的一刻，月灵长公主眸中流光一闪而过，挥手出动。
    顿时，三千铁骑如铁水洪流一般冲出，朝着毗南城奔去。
    而在毗南城中，十一位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全力守住城门，为三千铁骑的到来争取最为珍贵的半刻钟时间。
    随着铁骑踏过大地的声音响起，所有燕国新兵脸上皆露出恐惧之色。
    漆黑的夜，连月光都几乎看不到，三千铁骑从远方奔腾而过，冲入了城池。
    杀戮，由此开始。
    弯刀划过，一瀑瀑血花盛开，美丽的让人迷醉。
    生命的辉煌，在最后的时刻绽放的如此灿烂，每一位将士皆尽力反抗，只为能活下去。
    三千铁骑前，身着银甲的月灵手持弯刀杀出了一条染血的道路，弯刀所过，无一生还。
    被吓傻的宁凡呆呆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弯刀的锋芒斩来，宛如死神的镰刀，无情收命。
    “小心！”
    一旁，朱夜见状，立刻扑了过来，将吓傻的宁凡扑倒在地。
    弯刀划过，在朱夜肩上斩出一瀑血花，战马上，月灵皱眉，一拍马背，一手抓着缰绳，身子从马背上滑下，挥刀斩向两人。
    “小心！”
    被扑倒在地的宁凡看到迎面而来的刀光，也忘记了害怕，抱着朱夜翻滚了一圈，躲过刀光。
    两个最平凡的燕国新兵，为了活着，不断努力挣扎，满身泥污，看上去狼狈极了。
    月灵一刀落空，身子荡过，重回马背上，一只手猛地勒过缰绳，战马嘶鸣，前蹄抬起，朝着两人踏去。
    宁凡和朱夜反应不及，被战马踏过，口中顿时溢红。
    马背上下，一者行杀戮，一者求生，不同的命运，同样在向命运搏斗。
    第1585章 甘愿平凡
    毗南城，武朝三千铁骑破城，边城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五万新兵面对武朝最精锐的三千铁骑显得如此的稚嫩，还未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反攻便被迅速击溃。
    毗南城外，武朝二十万大军随后而至，摧枯拉朽的攻势，一夜之间血洗了整座毗南城。
    辛苦训练了三个多月的五万燕国新兵一夜间折损了九成有余，待撤出时毗南城时已只剩下不到五千。
    五千残兵败勇中，侥幸在月灵长公主手中保住性命的宁凡和朱夜随着队伍狼狈撤退，直到天大亮，才得以停下暂时休息。
    两人身上皆受了不轻的伤，月灵长公主身手不凡，若非两人运气好，恐怕已经没命离开毗南城。
    荒野上，宁凡和朱夜背靠背坐着，大口喘气。
    “多谢！”
    两人同时开口，旋即神色一怔，不禁哑然失笑。
    “真险啊。”
    朱夜开口道。
    “是啊。”
    宁凡心有余悸道，“差一点就实在了那个女人手中。”
    “话说回来，那位武朝长公主生的真是美艳动人。”
    朱夜说道。
    宁凡失笑，道，“命都要保不住了，你竟然还能注意这些。”
    “男人嘛，除了建功立业，想的不就是女人了吗！”
    朱夜理所当然道。
    “还有书。”
    宁凡拿出怀里的古书，说道。
    朱夜回过头，看到前者手中的古书，惊讶道，“你竟然还带着这本书。”
    宁凡笑了笑，道，“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喜好了。”
    “怪不得别人都说读书人都是书呆子，我看你真是读书读傻了。”朱雀没好气地说道。
    就在宁凡等五千残兵暂时休息时，远方，两位美丽的女子静立荒原上，看着前方景象，神色复杂。
    “又是战争，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人间到处还是争斗不断。”音儿心中有些不解，道。
    “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
    青柠轻声一叹，道，“走吧。”
    音儿点头，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两人离开，荒原上，燕国五千残兵休息一刻钟后，再度起身赶路。
    毗南城失守，对于燕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意味着燕国的国门从此被打开，战争全面烧至燕国国境。
    毗南城被破的第二日，月灵长公主便率领大军继续南下，攻城掠阵。
    武朝来势汹汹，精锐尽出，延续百年的两朝战争在这一代将要分出胜负。
    燕国大将军萧金率领三十万大军北上，全力拦阻武朝的攻势。
    然而，有备而来的武朝大军在月灵长公主的率领下，连败燕国大将军的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时间连下十城，打的燕国守军溃不成军。
    从毗南城溃败的五千新军在接连的战争中，迅速成长，不过，经过一场又一场大战，活下来的已不到两千。
    战争的残酷，尽显无疑。
    “燕国要亡了。”
    一座残破的城池前，音儿看着被战火焚为焦土的大地，纵然看惯了皇朝更替，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抹感慨。
    一旁，青柠目光看着远方武朝军营前的月灵长公主，眸中流光点点闪动。
    她和音儿跟了这位月灵长公主好几个月，越发觉得这个女子像一个人。
    当初北蒙王庭那位惊才绝艳的军师，凡聆月。
    “青柠姐姐，这位月灵长公主究竟是不是那位军师的转世呢？”
    音儿移过目光，开口问道。
    “很像。”
    青柠点头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初宁辰和凡聆月第一次相见时，凡聆月便用过月灵这个名字。
    “那为何还看不到师父呢？”
    音儿眸中有着一抹急色，她们已经找了二十多年，却还是找不到师父的踪迹。
    “可能是我们忽略了什么。”
    青柠神色凝下，目光看着燕国千疮百孔的大地，道，“一直以来，我们关注的都是那些天之骄子或者武道高手，却忽略了那些最普通的人，你还记不记得你师父当年最渴望什么。”
    “平凡。”
    音儿心中泛起波澜，道。
    战场上，武朝、燕国大军再度交锋，三十万燕国大军在武朝数万铁骑下一败再败，连退三百里。
    燕国溃败，消息传入燕国皇城，群臣惶恐，燕帝震惊。
    “议和！”
    接连的惨败后，燕国决定和武朝议和，换取喘息之机。
    然而，议和的提议传到月灵长公主那里，便直接被拒绝了。
    “还真是符合凡聆月的脾气。”
    作为旁观者，青柠注视着这一场战争，不禁感慨道。
    当初大夏和北蒙王庭的战争，北蒙便是这样一路几乎打到大夏皇城，不接收任何妥协和议和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