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泊是父母死于车祸,从小在大伯家里长大。大伯家并没有苛待他,可也没有太善待他。因为大伯还有自己的儿子,还要赡养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岳父岳母,家庭负担是非常大的。段少泊是从小被忽略着长大的。
顾辞久则是父母离异,两边又都有了新的家庭和儿女,顾辞久六岁之前是让爷爷养大的,他刚上学那一年,爷爷死了。爷爷的房子让他爸给卖了,他就变成常年住在他爸开的小饭馆里头,吃饭饭馆也给他一日三餐,除此之外他爸每个月给他两百块钱,多的一毛钱也没有,换言之他的学杂费也得自己在每个月的两百块钱里头省。
两个人是小学同学,因为类似的家庭环境而彼此认识,后来也进入了同一所中学——也是T市烂中学之一,三庄中学,因为这个中学的校区是在T市的市中心附近,所以比起T市其他的烂中学来说还好,没有太恶劣的事情。
段少泊和顾辞久,很自然的成为了两个问题少年加不良少年。原本他们的生命轨迹,是在初中毕业之后,就跟着一个大哥开始在火车站和医院偷东西,成了警察局的常客。过了几年,两人加入了一个团伙,开始进行入室盗窃和抢劫,正好在两个人十八岁那一年,这团伙被端,顾辞久被判六年,段少泊被判八年。
顾辞久先出来,直接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贩毒,段少泊出来后,也让他给拉着去了。“风光”了没几年,他们俩再次被捕,不过这回可没有免费宿舍了,他们俩一人吃了一颗花生米,那时候两个人还都不到三十岁。
原主两人,就是可悲可怜但又活该的两人。
又回到了网吧后门,坐在花坛边上:“少泊,你说……咱们俩去收保护费怎么样啊?”
段少泊斜眼看顾辞久:“不去。”
顾辞久叹气:“行……不去那就不去吧,我就是好奇……”
“辞久,我想去上学,好好的上学。”段少泊的眼睛没修真世界那么大了,不过还是眼大无光,但顾辞久却能看见他眼中的热情。
“我也想。”顾辞久勾着他脖子,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顾辞久抹了抹自己的嘴唇,“有点油。”
段少泊抬手在顾辞久脸上抹了抹:“你比我更油。你这还长了个痘。”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大笑起来。
对顾辞久来说,修真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新奇感。即便著书人不同,但基本的构架也就是那样了。段少泊虽然没到他那个地步,但修真界对他也早已经称不上新鲜。这个世界,是一个无论任何地方都充满了新奇的世界。学校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能够从本质上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新鲜在什么地方的世界。
笑完之后,两人就又开始愁了,他们俩都明白,想要学习,首先你得有个安定的环境,这不管哪个世界都是同理。更何况,除了学习之外,他们还需要锻炼身体,你至少得吃穿不愁吧?可这怎么弄啊。
“走,时间也不早了,去我家那个饭馆吧。先过了今天晚上再说。”
“嗯。”
顾辞久家里的饭馆,就是那种路边上的苍蝇馆,是路边老小区下头的底商。在苍蝇馆上头,他亲爹租了一处房,算是外地员工的员工宿舍。给顾辞久安排的住宿地点,也就是员工宿舍里头。
一开始这些员工还觉得他是“少爷”,对他有些照顾,后来发现老板根本就当他不存在,不但没了照顾还有人偷顾辞久的东西。顾辞久也闹过,不过他爸是真的不管他,那些人又都是成年人,反而是顾辞久挨了他爸一顿打,说他惹是生非。
“宿舍”是一室一厅,唯一的一室里头摆着两张老式的上下铺,顾家的苍蝇馆有三个员工,多的一张床就是给顾辞久的。唯一还算好的,就是原身的父亲经营餐馆很敬业,很注意卫生,包括员工宿舍也是如此,所以虽然是三个成年男人加一个大男孩的宿舍,但里外都很干净,没有异味,衣服、床单、被褥也会定期有人过来给他们清理。
顾辞久带着段少泊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个都很瘦的少年人挤在一张床上还是没问题的。夏天宿舍里也是有空调的,不会汗流浃背。
两人回来的时候,正是顾家店最热闹的时候,不过这热闹也没他们的事情,两人直接绕到小区里头,进屋,洗澡,睡觉。
不过,这一晚上,两人眼睛是闭着,其实都在复习他们学过的知识,只要是曾经这两个孩子看过的,他们就都能回忆起来,之前对记忆的接收,只是大略的扫过,如今才是真正的成为了自己的。
一夜过去,第二天两人背着包上学。
他们是二班,全班四十三个人,早自习铃响,全班人数刚过一半。没人带早自习,老师也没有,班里男生女生乱成一锅粥。
“顾哥!段哥!你们俩怎么来了?今天有买卖?!”坐在两人前头的小胖子转过身来,对着他们挤眉弄眼的。
小胖子姓赵,叫赵碾,家里挺有钱的,但具体干什么的不知道。本来能花钱给他上更好的学校,不过赵碾自己非不愿意,以为他觉得自己脑子笨,就不是上学的料,想初中毕业就回家躺着过日子,他家里也还真答应了,于是他就到这个学校来了。
赵碾这种傻白甜,当然是被欺负的对象,顾辞久和段少泊帮过他一次,小胖子从此就管两个人叫哥了。原主两个人也讲义气,那之后再不会去主动勒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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