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地方,说什么也要进去,此时内务府已着令各宫室内侍宫女前往养心殿,这儿应该也都空了,朱凌锶便说,“进去吧。”
卢省听到这话,来了精神,“小的知道一个有个小门,进去就是小厨房,寻常就少有人来。”谢靖眉心微动,这卢省虽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也话太多了。
朱凌锶大喜,“那我们就从那儿走。”
这条路果然清净,角门虚掩着,朱凌锶进了迎芳殿,谢靖即命卢省,“找个避着人的地方候着,”就跟着进去了。
虽说二人都是第一次来,不过看这宫室的构造摆设,谢靖轻易就分辨得出,哪里是羽妃的住所。于是转身对朱凌锶说,“陛下,容臣在前探路,”朱凌锶点点头,有一种玩冒险游戏的兴奋感。
迎芳殿果然静悄悄的,谢靖和朱凌锶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正殿侧面,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朱凌锶一惊,谢靖伸手护住他,两人都贴着墙根站住了。
“快把娘娘的衣服拿过来,”两个宫女急急忙忙冲出去,又等了一会儿,屋里不像有人在了,谢靖带着朱凌锶赶紧冲进去。
“好险,”朱凌锶摸摸自己的小心脏,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波澜不惊的谢靖,其实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谢靖从小读的是圣贤书,行事必遵君子之道,这般鬼鬼祟祟的,跑到先帝妃子的寝宫,或许还要行些宵小行径,他从来也不曾想到过。
虽是非常情况,到底瓜田李下。只是朱凌锶带着他往这儿来,显然是要给他看什么东西,既然如此,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来了。
这儿就是羽妃的卧房了,才走进去,便闻到一阵馥郁的香气,朱凌锶打了个喷嚏,用袖子掩住口鼻,好奇地东张西望。
或许是处于“聚气”的考虑,卧室面积不大,可是家居摆设,无一样不是精美至极,比朱凌锶的寝宫都要豪华许多,全无后世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光华暗淡的样子。紧靠着床边的,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木柜,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鎏金花纹。
羽妃平生最爱绫罗绸缎,有点类似后世的“某某控”的感觉,即使不穿,放在那里也是好的,得了空就拿出来翻看,光是这样就能开心。
朱凌锶记得这个,是因为在书里,之后羽妃、后来该是太后了,和人私通被锦衣卫抓住时,她的情郎就躲在这个柜子里。
谢靖偷眼看朱凌锶在羽妃卧房里走来走去,四处探看,便垂下眼睛,只盯着地面,要他去瞧先帝妃子屋里的摆设,心里还是有些抗拒。
忽然屋外又一阵吵嚷,朱凌锶惊得回头,谢靖也是一脸惊讶,想不到这儿还会有人在。环顾四周,没什么能躲人的地方,唯一可以去的就是床底下了,谢靖心一横,正准备往床底钻,忽然袖子又被人拉住了,朱凌锶对他使了个颜色,往墙边的柜子去。
谢靖一看,也是实在找不着更好的地方,就托着朱凌锶让他先进去,自己跟着窝了进去。这地方高度勉强合适,可是堆满了绸缎,本来就很挤了,他身形长得高大,这时候更见窘迫。
朱凌锶被谢靖好好地护在怀里,他个子小,反倒有很多余裕。
今天羽妃着素,又要披麻戴孝,应该不会动这里。
但是,会不会有其他人手欠呢?
朱凌锶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不好的打算,最差的情况就是当场被发现,只要自己站出来,虽说传扬出去不大好听,羽妃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们还指着朱凌锶发家致富呢。
可是谢靖就糟糕了,难免变成羽妃的眼中钉,就算不当场治他一个大不敬,以后也很危险。
一想到这里,朱凌锶心跳变得快起来。
外边有人走进来,边走边说话,朱凌锶凝神细听,是半夜里先帝身边妇人的声音,“都在外面守着,叫徐攸来回话。”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内监说,“娘娘千岁,”羽妃说,“别废话了,”那个叫徐攸的就说,“我师傅让人看着太子呢,”羽妃笑,说,“那我就放心了,”又说,“眼睛给我放机灵点,少不了你好处。”又叫了宫女前来,似乎给了徐攸赏赐,因为听他告退时一股喜气。
于是,就只剩羽妃和她贴身宫女在了,似乎收拾梳洗了一会儿,羽妃又说,“这人心躁动的”,宫女一说,“都到徐公公面前卖好儿呢,”羽妃啐了一口,“徐良盛这个老奸贼,以为自己能把着太子么,”宫女二说,“他还能有什么前程,”羽妃就说,“咱们先别惹太子不痛快,那小煞星脾气上来了可不好对付。”
谢靖下意识低头,阴暗的柜子里,他见朱凌锶黑漆漆的眼珠也在看自己,忽然觉得有点儿尴尬,虽然不是他在说太子坏话,可君子是不该听这些的。又想朱凌锶一脸纯真好奇,怎么都归不到“小煞星”三个字上。这宫里人的嘴,果然奇怪得很。
“让他这几天先好好跪着哭着,到时候疲累了,再给他吃点安神的药,谁也瞧不出来,就该听咱们的了。”
谢靖眉头一皱,朱凌锶说得不错,羽妃果然是想给太子下药,让太子听任摆布。往严重里说,这是要毒杀新君啊。
朱凌锶看小说的时候,只觉得这妇人毒且蠢,没想到这么蠢毒的计谋,居然还奏效了。可是明代的历史里,的确有许多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说,生活往往比小说更荒诞,也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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