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皇帝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弄得民怨沸腾,连带着骂皇帝的也有不少。
皇帝一边背着骂名,一边还要操心他的事,末了还得做自我批评,谢靖心里很不爽。
他扳倒卢省,可不是为了让皇帝怪罪自己。
其实他这也是,当局者迷,若换了别的皇帝,亲手养出一个祸害朝纲和百姓的大太监,谢靖一定能毫不犹豫地指出,根源就在皇帝身上。
一个权臣的出现,可能是和政敌在斗争中占了上风;但是一个权宦的发迹,这后面一定有一个糊涂的皇帝。
无他,因为太监没有别的本事,所有倚仗全是皇帝赐予的权力,所以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皇帝,才能分得一些权力。而得到权力之后,因为能力和眼界的局限,又会颐指气使,恣意妄为。
如果说一个朝廷由权臣把持,不一定是件坏事,那么由太监把持的话,就基本上要完。
除了皇帝一个人能愉快玩耍以外,其他人都得遭殃。反对他的朝臣,被苛待的百姓,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所以说王朝气数将尽时,最爱出权宦,谢靖这一记手刀,把卢公公扼杀在、成为遗臭万年的死太监的道路上。
他一听皇帝开始说自己的不是,就柔声劝慰,“是他不知好歹,皇上御下仁慈,他竟忘乎所以,才犯下这般罪行。”
皇帝说,“谢卿,你可知这宫中朝上,有许多见不到光的地方?”
谢靖一愣,皇帝又说,“他小时候,替朕传话,就有钱拿,朕有什么不明白,还要向他讨主意。”
谢靖听了,方知即便由自己看顾着,皇帝年幼时,还是吃了不少苦,就是大了,也是事事艰辛。
朱凌锶想的,是他一旦有了什么麻烦,又不能指望谢靖的,便去问卢省,卢省的主意,虽然不如谢靖那么敞亮,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朕知道他手段活,人面广,好办事,若自己不想、不愿去办的,就都丢给他去做。”
尚妙蝉的事,还有引莫冲霄入宫的事,都是他在压力之下,难以承担,卢省便要费心替他解决。如此说来,虽都是卢省恣意妄为,但这其中,未必没有一点点顺水推舟的意思。
他只知道卢省能办事,却不愿去深究,他办事的能力,几分是借着皇帝的招牌,几分是拿银钱收买,还有几分是掺着别人的血泪。
朝政上的事已经是筋疲力尽,若这些还要问个究竟,估计他今天已经不在了。
再一点装聋作哑,多一些充耳不闻,他几番纵容之下,卢省已经成了这幅样子。
“谢卿,是朕把他纵成这样的。”
朱凌锶说着,轻轻摇头,露出一抹忧伤的笑意。
在心中喃喃低语,
“谢卿,对不起,朕好像,真的不是明君的材料。”
谢靖见他,不知何故,十分伤心,怕他忆起什么心酸往事,又或者慨叹卢省堕落至此,任他如何,都想不到,皇帝居然计较起自己是不是明君。
还是那句话,换了别的皇帝,他还能客观一点,可轮到自家皇帝,那就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再舍不得,叫人责怪他一星半点。
所以说职场恋爱,的确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人的判断力。
谢靖嘴里匆匆滚出“恕罪”两个字,就上前揽住皇帝的肩,他不敢用力,却实在把朱凌锶圈在怀里。
“谢卿……”
你到底有没有发现,我其实是个废柴啊。
眼见皇帝在他面前,湿了眼眶,谢靖心下一阵慌乱,手足无措,
只得小声劝慰皇帝,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第61章 贤明
刑部之后, 又审了二十来天, 把卢省一案各位人犯,全都查了个底朝天,复又核了十多天, 总算是一干人等, 全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主犯卢省, 欺君罔上,扰乱朝纲, 发配辽东。
这个判决, 说不上很离谱,卢公公虽然干的事都不地道,但是他有一点还是坚持得不错,就是始终保持对皇帝陛下的忠诚, 虽然没少撒谎,但“谋逆”这一项, 还是归不到他身上的。
这一点, 谢靖认了。
主犯只是充军, 那么其余朝臣或者内宦, 与卢公公交好的,平时为虎作伥惯了, 这时候都要清算。以“结交近侍, 谗附权宦”办,虽说仕途已经混到了头,不过性命都还保住了。
而且充军这种事, 到了地方上,可操作性也比较大,以卢省的机灵,恐怕还能过得不错。
于是许多人猜测,恐怕还是皇帝饶了卢省。又想,卢公公一向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此前也未有恩义断绝之相,皇上居然肯让刑部办他,也算是以大义为先。
朱凌锶本以为,自己估计得去午门送卢省一程,等到判决一出,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便想到是谢靖手下留情,不愿让自己难受。
只是这般宽宥,恐怕于法度有损。
于是这天下午,谢靖照例进宫请安,皇帝说起此事,期期艾艾,
谢靖一脸板正,“卢公公十余年护卫皇上,确有大功。功过相抵,这刑罚正合适。”
听他说得这么笃定,皇帝就稍稍宽了心。
他这话,皇上勉强信了,可有些人,察觉其中蹊跷。比如大理寺丞霍砚,在和友人书信中,写道,“谢大人与卢省,恐怕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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