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个小小的记事本,石智益再去想宋天耀说他曾经备足了两个月的功课的话,只觉得宋天耀并没有随便吹牛,这些资料数据如果没有两个月的静心阅读记录,不可能随意杜撰出来。
如果真的按照宋天耀的说法,赚美国人的钱,让美国人赚钱,顺便刺激香港制造业发展,自己这段难熬的时期是不是应该也能撑过去,至少不会在任期间留下太难看的数据?
上一次与宋天耀合作,他换来了处长的位置与妻子身份的转变,而宋天耀的老板成为了太平绅士,利康成为了药业行业的龙头。
这次如果再次与这个年轻人合作,自己能获得什么?而费尽心力调查研究两个月的宋天耀,最后又能获得什么?
石智益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期待了,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至少报酬丰厚,就从宋天耀说的假发生意试试看?
……
九龙,大良酒店。
夏佐治,夏哈利两兄弟有些表情僵硬的看着对面朝他们微笑的宋天耀。
他们两兄弟都是典型的印度高种姓体貌,身材高大,皮肤比普通印度人更白皙,样貌也带有典型的雅利安人特征,夏佐治三十二岁,夏哈利二十九岁,全都处于一个男人的巅峰期。
比起大多数在香港生活艰难的印度人,夏佐治,夏哈利除了最开始随父母来港时有过一段困苦岁月,之后哪怕是日占时期,人人恐慌,夏家也没有再落魄过,就算是如今因为战后日本军票贬值,家道一落千丈,夏家也还有一间杂货店能勉强支撑全家二十多口人在香港的生计开销,全靠宋天耀面前这对兄弟挖空心思想方设法赚钱。
两人在来酒店之前,一直在想高明辉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和自己做什么生意,直到对面的年轻人自我介绍,自称宋天耀,夏佐治还没有反应过来,夏哈利却愣了一下,有些吃惊的望向宋天耀,他经常在黑市上倒卖些热门抢手的药品,自然知道前不久药品行业发生的动荡,几乎是短短一段时间内,之前的药业大庄家章家就被利康吞并,虽然都在说是褚家和蔡家联手对付章家,但是大家都没有看到,倒是很多药业协会的人盛传是利康的秘书宋天耀从头到尾设局谋划才胜了章家,利康老板,太平绅士褚孝信为了重赏宋天耀,特意送了宋天耀一间拥有直接从利康公司手里拿货权力的二级药品批发公司当作报酬。
“宋先生,我听过你的名字。”夏哈利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先开口对宋天耀说了一句。
然后又对自己身边没听过这个名字的大哥夏佐治简单介绍了一下,只听太平绅士褚孝信的秘书这个短句,就让夏佐治双眼亮了起来,一个大人物的秘书,可以做的生意简直太多。
“宋先生,高先生说是您想见我?”夏佐治朝宋天耀礼貌的开口问道。
宋天耀点点头:“当然,我听师……高明辉说过,你们之前也与军营做易货交易,并且和高明辉一样,让英**需官印象深刻,甚至高明辉和我说起过,你们其实也可以成为军营的采购商,但是很遗憾,可能是有人恶意传播了你们的一些消息给英国士兵,我听他说起这件事时,感觉很惋惜,你们不太像那些流言说的那样,因为你们在易货交易时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贪婪,我喜欢与这样的人合作。”
夏佐治与夏哈利对望一眼,夏佐治开口对宋天耀说道:“宋先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合作?”
“我想请两位,返回印度为我收取女人的辫子,长度不能少于三十五厘米,每根辫子到了香港,我付一元港币,按照现在一元港币兑换二十个印度派萨,十派萨就足够为印度偏远地区的一家五口换来足够一天的丰盛食物,剩下十派萨,抛开运输,人工支出,只要计算清楚,还会有不菲利润在其中,收购的头发越多,利润越大,你们认为呢?”宋天耀取出香烟自己点了一支,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印度两兄弟开口说道。
第二一五章 女人心思
直到回到自己家,夏佐治和夏哈利仍然有些亢奋,两人没有急着回各自房间休息,而是蹲在自家的杂货店门外吸着印度卷烟交谈。
夏佐治对夏哈利说道:“你觉得这个宋天耀说的话,值不值得相信?一港币收取一根女人辫子。”
夏哈利呼出一口气:“那个宋天耀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他可以与我们订立合同,并且预先支付我们一万港币的定金,而且他考虑到的很正常,中国现在正在进行朝鲜战争,联合国应该不会想看到中国人用头发能换到金钱物资这些,选择印度供应头发最安全。”
“十派萨一根女人辫子?用不了十派萨,一些小城邦五派萨就足够。”夏佐治对印度国内的形势很了解,所以语气肯定的说道:“在那些教派冲突地区的农村地区,二派萨说不定就足够换来头发。”
“那我们要不要试试?”夏哈利用手指在嘴唇上抹了抹,试探性的问向自己的哥哥:“至少宋天耀有句话说的很正确,这种事,是收的越多才越赚钱,而且,如果我们把印度头发生意抓到手里,他既然做假发,如果赚钱以后,一定会有其他中国人也开始做假发,那么到时候我们甚至可以主动向宋天耀提出涨价,如果不涨价就把头发优先提供给其他商人,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们是印度人,只要做得好,他以后就算想让其他信任的人再去印度收头发,那些印度人也不会卖给他,我们可以是最大的头发原料供应商。”
夏佐治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他会不会看起来有些傻,这种把机会交给别人的事都做的出来?”
“他没有选择,他不是印度人,对印度国内不如我们清楚,一个中国人如果去那些教派斗争冲突激烈的地方,随时可能会被杀死。”夏哈利说道:“而且他现在又不敢冒然去中国大陆收头发,我觉得我们只要赚到钱,第一件事是打点好香港工商业管理处的官员,让他们卡死可能偷偷贩运头发的机会,独享这个生意。”
“对,哈利,你说的很对,生意就是要该这样,那明天你去请个英国律师问一问,合同要怎么签订才安全,如果定下之后,我亲自去印度委托家乡的人去收头发。”夏佐治对自己的弟弟说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重新回到日本人统治香港时那种生活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守着一个小小的杂货商店。”
“不知道那个宋天耀是愚蠢,还是真的好心人,假发生意,真是个好生意。”夏哈利把烟蒂扔掉,对夏佐治说道:“真想不到,他宁愿相信两个印度人。”
“他不重要,哈利,这个机会才重要,握住这个机会,别再让它从我们的手中溜走。”夏佐治站起身转身望着家中这间简陋的住处:“我们不要再过这种生活。”
……
“稀客呀,你居然懂回家?”穿着睡意的赵美珍帮敲门的宋天耀打开门,沉着脸望着走进来的儿子说道:“不是在高街租了间房,同你那个晚晴小姐双宿双飞咩?不是忘了自己仲有老豆老母咩?”
宋天耀看向客厅里明明有电灯却偏偏点着油灯,缝制布鞋的宋春良:“老豆,我老妈怎么这个样子?”
宋春良纳着鞋面,头都不抬一下,闷声闷气的说道:“今日同街坊打麻将输了两块多,全家都被她骂。”
“不用找了。”宋天耀从口袋里取出十块钱递给赵美珍,嬉笑着说道:“消消火。”
“当你老妈是乞丐呀,一走就两三个月不见人……吃过饭没有?”赵美珍没有理会自己儿子的耍宝,恨恨的抱怨两句,然后就又关心起自己儿子有没有吃过晚餐。
“在外面吃过。”说着话,宋天耀走到门口,朝楼上喊道:“师爷辉,滚下来,有事同你讲!”
“师爷辉已经很久未在楼上住,现在是雯雯陪阿芸在楼上住,师爷辉为了收菜,特意住到了新界仓库旁。”赵美珍听到儿子喊师爷辉,在旁边说了一句。
宋天耀愣了愣,回头对他老妈说道:“那家伙头脑……他不会自己住在这里,每天早上去码头等货车一起去送货咩?如果各个都像他什么事都自己亲自去做,不早就累死?”
“芸姐,睡了没有,下来聊几句。”得知师爷辉没有住在这里之后,宋天耀又对楼上喊娄凤芸。
这次时间不长,娄凤芸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头发还有些滴水,显然刚刚洗过头,看到宋天耀,娄凤芸脸上倒没有什么异常表情,只是欲言又止的一个动作,最后慢慢说道:“回来了?”
“进我房间聊两句,有事请你帮手。”宋天耀脸色如常的招呼着娄凤芸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赵美珍还没有开口批评宋天耀是不是现在太不要脸皮,宋天耀就已经开口对她说道:“老妈,帮忙倒杯凉茶,今天上午才从美国返来,下了飞机之后就忙到现在,口干舌燥,多谢。”
不用看宋天耀现在的语气和表情,娄凤芸就知道这家伙叫自己下来不会是调戏自己,因为他开口先喊的师爷辉,只有有事需要人做时,这家伙才这幅态度。
跟在宋天耀身后进了卧室,宋天耀懒散的朝床上一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停下来,娄凤芸则款款的坐到旁边一把藤椅上望向宋天耀,等着他开口。
“西药行每天忙不忙?”宋天耀对娄凤芸问道。
娄凤芸摇摇头,轻声说道:“街坊很少愿意买西药,价格太高。”
“把西药行的生意让雯雯同我老妈打理,这几日你帮忙去北角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工厂想要盘兑,再帮我提前招些女工,我准备开间假发工厂,我教会你怎么生产之后,工厂你来打理,盯着工人生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没时间在工厂里做监工。”宋天耀把双手枕在脑后,侧过头对娄凤芸说道。
娄凤芸低下头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宋天耀注意到这女人似乎兴致不高,开口问道:“你有心事?”
“你,这两个月都同那个女人住在一起?”娄凤芸抬起头,对宋天耀开口问道。
宋天耀哈的一下笑出声来:“芸姐,你同你嘴里的那个女人,在这种事上比起来,差了很多,孟菀青同我在一起后,从不问我有没有其他女人,也不会提起你,所以我才会说讲,你总是觉得自己聪明,却会偶尔钻进牛角尖。你可能是有些小聪明,但是更多时候,傻乎乎的,动动脑想一想,不是一定要同我上过床,才代表关系密切。你是不是还想问,既然她一直同我在一起,我这么宠她,为什么不把工厂交给她?一并告诉你,她在这种开工的事上不如你,你有没有发现我回来之后连一句辛苦都未对你讲,因为你不需要,你是我宋天耀的身边人,我当然不会客气到让你疏远,你想太多,要是不放心,来,我躺好了,大不了今晚便宜你?”
说着话,宋天耀四仰八叉仰躺在床上,朝娄凤芸说道。
“啐。”娄凤芸被宋天耀最后的语气逗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想再开口却又觉得宋天耀把自己想问的话都说完,恰好赵美珍端着凉茶进来,还没等她责怪宋天耀,一个声音就已经在门外响起:“宋秘书在不在?我是湾仔警署蓝刚,差佬雄让我来见你!师爷辉出了事。”
宋天耀从床上一跃而起,嘴里骂道:“师爷辉这混蛋是怎么做到远在九龙新界,仍然能被我在港岛骂他扑街的!”
第二一六章 赔笑,卖狠。
码头上新赶来的是最近受颜雄事件影响,从深水埗警署被平职调往西贡警署的吕乐。
吕乐对颜雄的恨意可以说是刻骨铭心,倒不是他嫉妒颜雄,而是颜雄前段时间突然搞出来的事情让他无辜被波及。
颜雄前段时间因为褚孝信一句打击罪恶,警队楷模,再加上有宋天耀在其中奔走,只为警队鬼佬奉上了十五万港币,就官复原职,甚至又晋升成高级探目。
旺角又是九龙地区四大差馆之一,堪比港岛的上环,中环,下环,西环四大环头差馆,虽然刘福,黎民佑碍于褚孝信炙手可热的太平绅士头衔不敢发作,但是也不能白白吃亏。
既然你颜雄逼我刘福捏着鼻子把你捧起来,可是我不能白白出力,必须要从其他人身上把好处捞回来,于是,深水埗差馆探目,一心跟在探长陈立身后准备接班的吕乐,被刘福从深水埗这种大差馆直接平调到油水寡淡的西贡差馆,之前在深水埗差馆的探目位置,则被刘福安插了东莞一脉心腹黎民佑的手下接管。
吕乐算是白白受了无妄之灾,因为严格来说,吕乐是海丰人,虽然临近潮州,但是算不上潮州人,只不过是刘福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补偿黎民佑,所以只好把他深水埗差馆探目的位置拿出来,安插黎民佑的手下安抚对方,把吕乐打发来了西贡差馆。
不过虽然警队内一时失势,吕乐在江湖上的地位却颇为高大,吕乐如今是和胜和叔伯辈大捞家,花名鹧鸪菜的大佬蔡建文之乘龙快婿,独女蔡珍被蔡建文许配给吕乐,并且蔡建文也在女儿婚礼上开口说过,只要吕乐用心,两年内捧女婿坐到高级探目,四年内找到机会帮吕乐买个探长位置。
所以虽然吕乐如今并不算是和字头门下弟子,但是在和字头帮会成员中却很有地位,就连汗巾青,黑仔杰,黑仔耀,沙皮狗,猪油仔这些如今和字头出位的桀骜不驯江湖人,见到吕乐如今也要规规矩矩叫一声乐哥。
他今晚本来正在西贡差馆与几个想要拉拢的同事打牌,旺角差馆有他朋友打来电话,说颜雄带人过去了他吕乐管辖的西贡码头,又带了鸦片,似乎是想要栽赃,所以他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此时看到吕乐走到自己面前虽然面上带笑,但是语气却是质问自己捞过界,从旺角跑来西贡他的地盘搞事,颜雄挠挠自己的脸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阿乐,我是咩柴高级探目,你是探目,你现在是质问上级喽?”
吕乐脸上的笑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又重新浮现,仿佛他的脸上只有这一种表情:“雄哥,你最近很劲,很多警队的兄弟都想调去旺角差馆跟你,你出名肯帮警队兄弟,怎么会怪我一时讲错话?是不是一定要公事公办这么绝情?搞到大家气氛紧张?”
“大家都穿这身虎皮,我也不想你难做,但是汗巾青个扑街,打了我老板的人,我如果不帮老板做事,怎么做?你教我好啦?”颜雄未得势之前一直羡慕吕乐,但是拥有如今地位身份之后,再看在自己面前带笑的吕乐,已经有些不屑。
听到汗巾青打了颜雄老板的人,吕乐心中有些泛苦,最近他正学颜雄,拉打江湖人,和字头的汗巾青,黑仔杰,黑仔耀,沙皮狗,猪油仔等等一批江湖狠辣角色都与他关系不错,甚至看在他岳父鹧鸪菜的面子上,在西贡地区颇有些为他马首是瞻的意思,如果不保汗巾青,那些被他示好的和字头成员必然会因为自己不讲义气,以后与他疏远。可是如果保汗巾青,与颜雄现在翻脸,得罪颜雄背后那位太平绅士,吕乐又没有那么强的底气,虽然他觉得太平绅士未必会因为这种小事出头。
“不知者无罪嘛,如果阿青知道是你雄哥的人,他一定不会做的,雄哥,大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何况你现在身份完全没有必要与阿青这种粗人动气,有**份嘛。”吕乐用手揽着颜雄朝旁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这样,我让阿青拿两万块汤药费出来给伤者,再私人奉上一万块给雄哥这些手下做车马费,整件事大事化小,改天等伤者复原,我再摆几桌让阿青亲自向你们赔罪,怎么样?这种场合,你也知阿青是双花红棍,无论如何不可能低头落了面子,他也帮我岳父做事,大家同僚,帮帮手啦?”
颜雄沉默考虑,今晚这件事其实已经不可能撕破脸,对面已经有陈泰在,颜雄不敢真的动手,谁知道宋天耀与陈泰的兄弟感情怎么样?
只能事后再同宋天耀把这件事说清楚,既然现在吕乐开口做中人,姿态又放低,颜雄也觉得不如先把人带走,后续的事,等自己问过宋天耀之后再处理。
“难怪大家都说你是笑面佛,经常做和事佬,好,我给阿乐你面子,今晚先不计较,让那家伙以后眼光放亮点。”颜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吕乐开出的条件,两万块的汤药费,就算在颜雄看来,也已经算是非常有诚意,至于颜雄说吕乐是笑面佛,实际上吕乐被人称为笑面虎,只是颜雄没有说破而已。
与吕乐谈妥,颜雄朝阿伟招招手:“去几个兄弟把师爷辉和伤者接上车,我们先走,这里留西贡差馆的阿乐处理。”
那边吕乐也走到汗巾青,陈泰等人的面前,低头取出了支香烟,朝汗巾青语气轻松的说道:“放心,搞定了,小事而已,下次码头做事记得先通知我一声,我帮你查清楚,免得搞到场面难堪。”
“麻烦你了,乐哥。”汗巾青让小弟帮吕乐把香烟点燃,他自己开口说道:“被我打的家伙什么来头,搞的差佬雄跑来这里。”
吕乐叼着香烟说道:“差佬雄说是他老板的人,这种事他不出面当然不行,打就打了,下次不要那么冲动。”
“嗬!”汗巾青看着师爷辉,九纹龙被阿跃,阿伟带两个便衣从货架处搀扶着经过自己这些人,朝颜雄的警车走去,不屑的吐了口口水:“扑街的差佬雄,连同门兄弟与叔伯都杀掉,看他能得意多久。”
他这句气话声音稍稍大了一些,被阿伟和阿跃都听到,阿伟装作没有听到,只当对方认输后讲气话,不放在心上。
但是阿跃是颜雄从小军装直接提拔到便衣警员,身边心腹的,对颜雄也最为崇拜,听到汗巾青口出不逊,当即就变了脸色,这段时间跟在颜雄背后在旺角做事,阿跃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开次枪都能吓呆,随便一个江湖人都能辱骂的军装警员,开口就朝汗巾青骂道:“扑街,你骂雄爷?想死呀!想死我送你一张去鲨鱼点心坊的船票!蒲你阿姆!”
汗巾青堂堂双花红棍,这么多江湖人在场,就算是颜雄之前也没有敢指名道姓问候他老妈,此时被一个小便衣开口辱骂,当即抽下脖颈上的汗巾,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手腕一抖啪的一下,抽在了阿跃的脸颊上,打的阿跃不仅自己一个踉跄,手里扶着的师爷辉也被他带的歪倒在地!
阿跃捂着有些火辣的脸颊,感觉到嘴边有些温热,随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这一记汗巾抽破了嘴角,甚至半边牙齿都有些松动!
汗巾青阴着脸,手握再度缠回脖颈上的汗巾一角,语气狠厉的说道:“再讲一句,我抽断你脖子!”
这种事本来双方有怨气低声骂几句很寻常,可是突然被挑明放到表面上,就不太好收尾,吕乐心中叫苦的同时,正立在车头处吸烟,看着阿伟和阿跃去接人的颜雄,没想到那边阿跃突然又与汗巾青的人起了冲突,已经丢下烟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等颜雄看到阿跃捂着脸骨被汗巾青一招打到嘴角淌血,当即就要动手掏枪,吕乐上前一步再想堆着笑脸调解,颜雄这次却完全不再搭理他,想要把吕乐拨开,直接开枪毙了汗巾青。
可是他手刚搭上吕乐的身体,吕乐已经把枪先一步顶在颜雄枪口,脸上也没了笑意,语气凶狠的说道:“颜雄!大家都是差人,如果撕破脸,大不了你当初怎么做掉柴花超,我今晚怎么做掉你!是不是一定要翻脸?”
阿跃阿伟则几乎是同时放下师爷辉,九纹龙,举枪在手瞄准吕乐!
吕乐的五六名手下与颜雄的八个手下也都迅速拔枪相对!
眨眼间,两伙差人在码头上翻脸掏枪互指,让旁边的江湖人反而都看的呆了!
颜雄在吕乐把枪顶在自己太阳穴的情况下,慢慢的调转瞄准汗巾青的枪口,顶到了吕乐的下巴处,毫不退让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吕乐,一字一句的开口:“你阿爸我今天富贵就是靠卖狠搏命打下来的!会被你吓到?我数三声,大家一起开枪好啦!”
“一!”
第二一七章 九纹龙的文姐
颜雄这番狠辣话语倒是吓了吕乐一跳,吕乐在警队这些年,几乎是把警察这份工作当成生意来做,和气生财,对上拍好上司马屁,对下则恩威并施,中间拉拢示好一些江湖人,可以说左右逢源滴水不漏,这些年吕乐几乎没有过开枪的机会。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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