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生自然要反对的,可谢华香不肯再听他说什么,拉上幺妹就出门了:“不是说上工要迟了嘛,有什么话回来再说,让我去住房间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来这儿住,不是为了让阿婆和幺妹给我腾地儿的。”
沈丽华拉着谢华香的袖子小声说:“谢姐姐,没事儿的,我跟阿婆住哪里都一样的。”
“不行。”谢华香坚决地说,“阿婆年纪大了,你还小,都得好好养着,睡地上潮气大,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你也不想让阿婆生病吧?”
沈丽华点点头:“嗯,阿婆要是病了也不会说的,她怕去看病要花钱。”
“所以幺妹你就更要照顾好阿婆了,对了,如果发现阿婆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和你哥,知道吗?”上辈子沈家奶奶就是身体不舒服也不说,自己苦熬着,把小病拖成了大病,大病又拖成了绝症,这才造成后来不管花多少钱都回天乏力,这辈子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沈庭生那时候一直说,自从阿婆去世之后,他感觉自己就是没有家的人了,哪怕住的房子再大再豪华,也填补不上心底里的那个空缺,所以她谢华香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不能让他再有这个遗憾。
“好的,谢姐姐,我知道了。”沈丽华乖巧地点头。
沈庭生脚步快,虽然比她们晚了一会儿出门,可一转眼就走到前头去了,然后又停下来等着,等她们快到的时候,又再往前走,就这么走走停停,既不离她们太近,又不会超出肉眼可视的距离。
“对了,幺妹,村里有学校吗?你怎么不去上学啊?”之前谢华香就觉得跟这么一个小姑娘一起去上工有什么不对劲,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刚刚看见有几个小孩在路旁追逐打闹,这才突然想起来,在城里,这么大的小姑娘不正是应该去上学的年纪吗?
“村里没有学校,不过乡里有小学,我已经上完五年级了,就回来啦!”
谢华香知道,现在小学就只有五个年级,这么说,她也是小学毕业了:“那怎么不继续上初中呢?”
沈丽华似乎觉得谢华香的这个建议有些奇怪:“初中要到县城去上呢,要住在学校,还得交伙食费和住宿费,要花好多钱呢!而且上学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村没有什么人去上初中的。”
别说上初中了,就连上完小学五年的人都不多,现在的学校,主要的精力也不是放在教学上:“在学校也是要干活,而且还没有工分,还不如回队里干活,挣了工分还能有口粮分呢!”
原来沈丽华她们上的公社小学,连同校长一起,就两个老师,每个老师得管好几个班,通常是两个年级一起上课,讲完这边的讲那边,课堂上也是乱糟糟的,不少学生还要背着还不会走路的弟弟妹妹来上学,有时候小孩子吵起来,哇哇地哭,闹腾得很。
没有轮到上课的班级就被安排去劳动,上山砍柴割草什么的,而且是帮学校义务劳动,一天干活的时间比正经上课的时间还多,所以有很多人,上了几年学,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不上了,觉得上学也没什么用。
沈丽华也是这么认为的,跟她要好的几个小伙伴都没上完五年级,陆陆续续都回家干活了,她也想着要回家,还是沈庭生硬逼着,这才把小学给上完了。
第28章 疑似情敌
好不容易上完小学之后, 沈丽华说什么也不肯到县城继续念初中了, 一来是村里跟她一起念小学的小伙伴们没有一个上初中的, 如果她要上的话,就得自己一个人在县城中学住宿,从村里到县城走路得走上四个多小时,也只能她自己一个人走,连个伴都没有,每周回家都得早出晚归,她不乐意。
二来是因为看着小伙伴们都回去帮家里干活了, 她也想帮帮家里,这几年家里全靠她哥一个人干活撑着, 过得很辛苦,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应该为家里分担一下了, 要是她去了县城上学, 阿婆年纪大了干不了重活, 她哥连衣裳都没人帮着洗, 更重要的是还得额外花钱。
懂事的沈丽华坚决不肯到县城上初中, 这个时候的沈庭生也并没有太意识到念书的作用, 他自己也是小学毕业的,觉得能认识几个字, 会算数就已经很不错了, 以后在村里干活也不容易被人骗了, 所以也没强求她, 既然不愿意继续上,那就回家吧!
其实这是这个年代大多数农村女孩的生活轨迹,他们这个时候会这样想也不足为奇,但谢华香是经历过后面世事的发展的,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可不能任由他们这样。
谢华香试探着问:“那如果家里不缺钱,也不用你帮忙干活,你愿意去上学吗?”
沈丽华想了一下,还是摇头:“上学还不是去干活,我还不如回家干,还能挣点口粮呢!”
“你说的那是公社小学的情况,县中学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你会喜欢呢,你想想啊,如果不念书,你的见识就永远只有一个村子那么大,可要是念了书的话,你就可以知道好多好多你以前不知道的东西,还能认识很多新的朋友,可涨见识啦!你也不想以后一辈子都做一个土里刨食的农民,在队里干几年的活,然后就嫁人生孩子,天天背着个娃娃围着锅台转吧!”
那样一眼就看得到头的生活,谢华香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可沈丽华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咱们农村的女娃子长大不都这样的吗?不过嫁人的时候眼睛得擦亮点,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千万不能找打媳妇的男人。”
谢华香被她逗笑了:“那你怎么知道怎么样才叫做好人家啊?”
“我当然知道,像我哥这样的就是好男人,知道疼媳妇,谢姐姐我跟你说,男人好不好,不管要看他家的条件,最重要的是人要踏实肯干,千万不能找好吃懒做的。”这些都是她平时混在妇女堆里听别人说过,然后再自己总结出来的,说得还挺头头是道。
谢华香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起来:“你呀,小小年纪的,知道得到不少,咱们先不说嫁人的事了,就说干活吧,你是愿意像大队的会计一样,天天坐在那儿写写算算就能拿十个工分呢,还是累死累活在大太阳底下干一天活才拿八个工分?”
“当然愿意像会计那样啊,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当会计的。”
“如果你去念了书出来肯定就能当了,现在咱们大队会计也就是高中毕业嘛,你以后不但要上高中,还要考大学呢,你知道吗,大学毕业以后,就是国家干部的身份了,国家包分配工作的,到时候啊,咱们家幺妹就是有单位、吃商品粮的人了,到时候咱们全家都要靠你呢!”
这些话她也就对着沈丽华敢说了,这个时候还没有恢复高考,大学生都是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不是你想考就能考的,但沈丽华她不知道啊,当然是任谢华香说什么就信什么了。
反正如果她真的会去念初中,等到她该考大学的时候,也恢复高考了,所以谢华香现在也不怕跟她说。
沈丽华听得“嘻嘻”直笑,瞧那模样是一点儿也不信的,她完全当谢华香是在哄她开心了,什么分配工作、吃商品粮之类的东西,都离她太远太远了,根本不是从小在这个小山村长大的她所能够想象得到的生活。
谢华香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一时之间想要说服她也不容易,不过也不着急,现在才六月份,到九月份新学期开学还有三个月呢,还有点时间好好劝劝她。
说话间几个人就来到了生产队的队部,三队的会计搬了张桌子坐在一间屋子的门前,来上工的社员们依次到他面前登记,然后进屋子里领了农具,就往河沟那边去了。
他们来得还算早,沈庭生带着谢华香登记了之后,又带着她一起进去领农具,工作任务是队长负责安排的,他告诉谢华香,这些天粮食快成熟了,地里没什么活儿要干的,所以这段时间大伙儿修河沟和堤坝。
趁着现在枯水期河里的水不多,男人就下河去挖淤泥,女人们则负责把挖出来的淤泥运到河堤上,再跟山上运下来的石子一起,把堤坝筑高,这样等汛期来的时候,大水就不会淹进地里来了。
然后村里还在修建水利工程,在上游挖出沟渠,把河水引进地里,也要安排一部分人去挖沟。
念在谢华香刚刚下乡,没干惯农活,要她去挑石子淤泥什么的肯定挑不动,所以今天就安排她干轻省一点的活,挖河沟去。
于是,谢华香从屋子里出来,手里就拎着一把锄头,这锄头差不多有她这么高,走路的时候不时磕在地上,一不小心还会绊脚,沈丽华这小姑娘,看她拿锄头的样子“咯咯”直笑:“谢姐姐,锄头不是这样拿的啦,你得扛在肩膀上。”
谢华香看看别人的样子,也学着他们把锄头扛在了肩膀上:“这样吗?”
沈丽华还是笑:“谢姐姐你扛上锄头也不像农民,肯定是因为你太白了。”
沈庭生这才想起来,他们平时都习惯了不戴草帽干活,晒得黑黝黝的也不打紧,可是她这白白嫩嫩的脸蛋,一天晒下来,不红肿脱皮才怪。
于是他凑过来,小声说了句:“待会干活尽量找阴凉的地方,要是没有,就到树荫下歇着,不用担心活儿干不完。”
谢华香见他关心自己,心里甜丝丝的:“那要是真干不完怎么办?”
“你悠着点儿干,能干多少干多少,干不完的留给我。”沈庭生说完,又交待沈丽华,“待会你别乱跑,就在队里挖沟的附近割草,顺便陪一下谢知青。”
说完沈庭生就背着一把铁锨先走了,他今天的任务还是跟别的庄稼汉一样,到河里挖淤泥。
谢华香在生产队先等着,队长说了,待会等其他几个负责挖沟的人来了,他一起带他们过去分配任务。
沈丽华也待在她的身边,絮絮叨叨地指点给谢华香看,来来往往的都是村里的什么人,小姑娘看起来在村里人缘不错,路过的叔伯婶婶们都跟笑着跟她打招呼:“幺妹,跟你嫂子一块儿出工啊?”
谢华香的事儿昨晚上在社员大会闹了这么一出,全大队的人都知道了她就是沈庭生未过门的媳妇儿,现在人都住到他家里去了,也跟过门了差不多了,就差还没吃那顿酒而已。
社员们看谢华香的表情,有善意的,也有调侃的,嫉妒不满的也有,最后一种目光主要来自于跟她年纪相当的年轻姑娘们,谢华香坦然地照单全收,然后悄悄地问沈丽华:“幺妹,那个谁是不是喜欢你哥啊?”
沈丽华一脸茫然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啊?我不知道啊!”小姑娘说起要找什么样的男人的时候头头是道,事实上真的遇上这些事,还是很懵懂的。
对面那姑娘看见沈丽华的目光,脸上顿时挂上一片亲切的笑容:“幺妹,今天这么早。”
沈丽华朝她点点头,私底下却把嘴一撇,小声叨叨:“我哪天不比今天早啊,就会瞎说。”平时沈丽华跟阿婆睡,老人家觉浅,醒得早,她也跟着早起,吃完早饭没事干就上山去割猪草的,反正小孩子出工不用登记,上交一筐猪草就能记两个工分,她要勤快点儿的话,一天能交两筐呢!
谢华香觉得好笑,人家不过就是说说客套话而已,谁在乎你是不是真的来早了啊,不过倒是看得出来小姑娘对这姑娘的态度不怎么样:“怎么,你不喜欢她啊?”
沈丽华“哼”了一声:“她这人不实诚,老爱作怪,干活还懒,别人都说她干活干得最少,工分却拿得最高。”
“嗤!”谢华香笑了出声,“怎么个作怪法?”
“就是有时候突然会说话娇声娇气的,扭扭捏捏的就让人看不惯!”沈丽华不满地说。
谢华香见这姑娘也跟她一样,拿了一把锄头在这儿等,应该是跟她一起去挖沟渠的,也就是说被分配的也是比较轻省的活儿。
女人看自己同龄人的眼光是最毒的,这姑娘身上穿的衣裳乍一看跟别人差不多,在城里人眼里都是土里土气的乡下妞,可仔细看还是看得出分别的,布料要笔挺新净一些,花色也比较新鲜,一头黑发乌黑油亮的,一看就是家里条件比较好,能够吃得饱的,不像沈丽华,一头稀疏的黄毛,明显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还有这姑娘的肤色也明显比普通的乡下姑娘白了一个度,可见平时干活也没少偷懒的,而且她在草帽下面还带了一块大红色的纱巾,把脸和脖子都包起来了,热是热了点儿,不过防晒效果也是真的好,谢华香决定这点要学一学。
“幺妹,她究竟是什么人啊?”谢华香压低嗓子问沈丽华。
第29章 上工干活
“还能有谁, 咱们三队队长家的闺女呗!叫王秀芬, 仗着她爹是队长, 天天挑着轻省的活儿干。”沈丽华用一种很不满的语气,代表着全队社员们表达了他们的心声。
“哦!难怪!”谢华香点了点头。
她在悄悄打量着别人,那姑娘也没少打量她,谢华香自然也觉察到了对方的目光,自信地扬起头,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就别说衣着打扮了, 光就是这高挑的身段和挺拔的气质就不是谁都能有的,谢华香她妈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的培养那是不遗余力的。
纺织厂宣传部有一个宣传干事是歌舞团出身, 跟她妈的关系还不错,谢华香才五六岁的时候, 胡爱春就天天晚上把她送到那位阿姨家里去, 请阿姨教她练习各种舞蹈的基本功。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培训班、补习班的概念, 可胡爱春却舍得每个月花掉自己工资的三分之一, 专门请这个阿姨来教她学这些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舞蹈, 这一练就是近十年, 直到她初中毕业了才结束。
这么多年的舞蹈练习下来, 似乎也确实是没什么用处,她既没有走上这一行, 靠这份手艺吃饭, 也没有因此而在升学或者找工作方面得到什么好处, 也就是身体变得柔韧, 身段变得修长婀娜,身姿也十分挺拔向上吧,近十年的苦练,带给她的就只有这种花多少钱穿多时髦的衣裳都换不来的美好气质。
王秀芬的脸色就有点儿变了,转过头去,低低地骂了一声:“不要脸。”她指的是谢华香挺胸的动作,乡下女人是没有穿文胸的习惯的,或者说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婆娘不在乎这个,大夏天的只穿一件薄衫就大大咧咧地出门,一出汗整个形状暴露无遗,而且大多数都是干瘪下垂不太美观的。
年轻未出嫁的姑娘们就脸皮薄一点,薄衫里面还会多穿一件背心,而且大多数时候喜欢含着胸,就是怕那形状太过明显地凸显在别人面前,如果哪家姑娘不小心在年轻小伙子面前凸点了,那是会被别人暗地里耻笑好久的,还会被冠上一个“不要脸,勾引男人”的标签,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含胸驼背的习惯,身姿也就不怎么挺拔得起来了。
而谢华香,穿着精心挑选的最合体的内衣,光明正大地挺胸而立,形状美好挺拔,别人就算嘴里说着不屑的话,可心底里还是忍不住羡慕不已的。
“走啦!”人来齐了,生产队长出来招呼大家出发,谢华香看了一下,再次确定自己确实是受到照顾了,一行人除了她和王秀芬之外,其他的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两个是身有残疾的,一个只有一只手,还有一个是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明显都是弱劳力。
到了地方,生产队长给指定了挖沟的范围,每人给了一段要挖的任务,这个任务量也是计算过的,只要一天都不偷懒,踏踏实实地干活,是能够挖得完的,如果能完工,就给几个八分工,如果做不完,那就按照完成了多少的百分比来记。
至于为什么完成了也不给十分工,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弱劳力,本来劳动强度就不能跟强劳力们比,既然干了轻省的活儿,就要接受这个结果,不然如果也要跟强劳力们得到同样的工分,那别人可是不愿意的。
平心而论,这三队的生产队长分配任务还算是挺公平的。
要挖的沟段分配好后,王秀芬抢先占了唯一的一段有树荫的地方,谢华香因为一开始没经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剩下一段最不好挖的地方了,这儿不但没遮没挡,太阳晒得厉害,而且都是石块,比单纯的土地难挖得多了。
不过谢华香也没好意思跟一帮老弱病残争些什么,乖乖地开始干起活来。
从没干过农活的人,连锄头都不知道怎么拿比较顺手,学着别人的样子,别别扭扭地扬起锄头,一锄头下去,刚好敲到一块石头上面,“铛!”地一声,震得她双手发麻,差点儿连锄头都脱手了。
“喂,你看着点儿,这锄头可是生产队的公共财物,损坏了要赔偿的,莫要你自己毛毛糙糙地把东西都弄坏了,到头来又要庭生哥帮你赔!”王秀芬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谢华香甩了甩手:“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觉得庭生哥他也是乐意帮我赔的。”哼,叫庭生哥很了不起哦,她也会叫啊!
这次谢华香学乖了,不敢再这么用力地往下砸,锄头轻轻挥起,看准了没有石头的地方再轻轻落地,一锄头下来,只浅浅地扒开了一层浮土,要命了,这么下去,这一小段河沟得挖到何年何月啊!
虽说不等着这点工分吃饭,但也不能表现得太差了,她谢华香也是要面子的不是,一点儿活都干不了,那也会给沈庭生丢脸啊,让别人都嘲笑她娶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吃的媳妇,时间长了难免他心里面不会有什么想法,这会儿谢华香还不能确认沈庭生对她的心意,更加不愿拖他的后腿了。
只能咬着牙拼命干。
可有些东西真的不是拼命就能干得出来的,挖了半天她负责的那一段只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看别人虽然是老弱病残,可挖出的土也一簸箕一簸箕地送出来,在旁边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只有她,挖出来的土全部归拢起来还装不满一个簸箕。
谢华香觉得自己的掌心火辣辣地疼,肯定已经磨破了,头顶和背后也被太阳晒得发烫,怕晒到脸,她只能弯着腰不敢抬起头来,但腰也快承受不住了,又酸又疼,这让她差点儿娇气地掉下泪来,这干活怎么就这么辛苦啊!
她以为自己上辈子起早贪黑去卖早点的那些日子,已经是过得很苦了,其实相比之下,干农活才是最苦的。
早上吃完早饭她没有怎么喝水,现在嗓子也干了,火烧火燎地难受。
“谢姐姐!”一个外面还沁着水珠的葫芦救命般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沈丽华拿着葫芦过来,“累了吧,喝口水歇会儿吧!”
谢华香现在瞧着沈丽华就好像她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般,赶紧接过葫芦,走到唯一一棵可以遮阴的大树底下,一屁股坐了下来,抽出葫芦的塞子喝了一口,清凉甜润的水流一路滋养着干涸的喉咙,妥帖地流进了火辣辣的腹腔,满腔的燥热奇迹般地平息下来。
谢华香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这水真好喝啊!”
沈丽华告诉她:“这是我去山上的泉眼里打的,还凉着呢!”
确实是很清凉,谢华香把葫芦贴在脖子上,感受着这份沁人心脾的凉意,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一坐下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谢姐姐,你先歇着,我要去打猪草了。”沈丽华背起她只有半框的背篓,往稍远的地方走了过去,她哥让她陪着谢华香不要走远,可是这附近都没有好的猪草,小姑娘有点不太满意,不过转头一想,又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这可是未来的嫂子呢,当然要看好的。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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