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牛山说完身体慢慢升起，迎向狼原。
    陈佑道低声问：“方虚圣，您和牛山是什么关系？”
    方运笑而不语。
    当年牛山与犬析从圣墟的时空裂缝掉落到圣元大陆，因为星妖蛮的身份轻易进入奴直部落。
    一开始，牛山与犬析无法找到方运，但方运名声不断提升，直到方运成为虚圣后，它们终于联系到方运。
    后来，方运不仅派人送给牛山和犬析各一滴半圣血，还用大量神物换取两滴大圣之血，同样交给牛山和犬析服用。
    圣血的力量非比寻常，里面蕴含妖蛮的传承力量，让牛山与犬析的力量不断提高，不过牛山天赋更高一筹，所以更早晋升大蛮王。
    妖皇在血芒界被斩杀，头盔被斩灭，但龙威战体本体未伤，方运不能用，但妖蛮可以用。龙威战体被东海龙宫修复后，方运便派人送给牛山，让牛山放在气血饮江贝中，以备不时之需。
    方运在营救张破岳之前，命令牛山带领人马前来救援，并让牛山提前抵达，看准时机营救张破岳。
    之前方运在城头上假装思考问题，实则在等待牛山接近，最后利用观天镜投影迷惑众人，让牛山凭借龙威战体强大的力量，快速接近并救下张破岳。
    当年的圣血、龙威战体和现在牛山，是方运有信心救下张破岳的依仗之一。
    双方飞到离城墙三里的高空，开始大战。
    牛山身着龙威战体，龙圣气息涌动，狼原九成的攻击都会被龙圣气息消融，只有一成能接近牛山。
    牛山不用任何花俏的攻击，全都用最直接的搏命之术。
    牛山每一次出拳，拳头上都会出现半透明的龙头，而且出拳之后必然会伴随一声穿云裂石的龙吟之声，如真龙在握。
    狼原妖位更高，无论是经验还是技巧都远远超过牛山，在他面前，牛山完全就是一个只会用蛮力的傻大个，但是，狼原从来不敢硬抗牛山的拳头，只能凭借强大的战斗本能周旋。
    双方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狼原用尽办法也拿牛山束手无策。
    两人在天空化作一团残影，澎湃的气血与气浪向四面八方扩散，天地间不断回响着震耳欲聋的声音。
    不多时，一些普通士兵出现异状，有的被震得耳膜破裂，有的双目流血，有的旧疾复发，其余人都昏头昏脑，刘宏不得不让众多士兵撤下城头。
    一刻钟后，连所有举人都不得不离开，只有进士或文位更高的人才能站在城墙上观战。
    蛮族一方同样很惨，十里内的军营被夷为平地，只有蛮帅或以上的蛮族还敢站在十里内。
    高空之上，经常出现奇异的光芒，时而白云翻腾，时而乌云聚散，时而电闪雷鸣，时而雨雪交加，附近的天地元气完全紊乱，蔓延千里。
    蛮皇层次的打斗，往往会打得千里崩塌，但双方都在克制，不想影响到自己人。
    即便如此，即便两人在百丈高空之上战斗，地面依旧仿佛有无形的大锤在锤击，方圆数里的地面不断被两人力量的余波攻击得塌陷。
    三连战堡的城墙不断震动，若非工家机关不断泄力，三座战堡早就崩塌。
    城墙之上，人族众读书人不断咂舌。
    “龙威战体果然不同寻常，即便缺了头盔，也如此凶悍。”
    “妖蛮的天相、圣相和神相之击不断增强，到了大蛮王层次，可以拳拳显现天相，能多次使用圣相之击。现在这牛山连天相之力都没有动用，凭借龙威战体就打出超越普通天相之击接近圣相之击的力量，这狼原自然不敢硬接。”
    “龙威战体不仅让牛山的攻击强大，也能形成强大的保护，方才狼原趁机击中牛山的腰间，牛山竟然只是身体一颤，再无影响。要知道，蛮皇一拳，能夷平千丈山峰！”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方虚圣如何得到龙威战体，为何愿意舍得送给一个蛮族。”
    众人一边看牛山与狼原的战斗，一边看向方运。
    方运则一门心思观察双方的战斗。
    这是皇位层次的战斗，也是第一次观看，对自己的帮助很大，即便双方依旧处于试探阶段，也能学到很多。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看似热闹，但始终没有全力以赴。
    又过了整整两刻钟，双方还在战斗。
    普通的大妖王在这种时候气血已经耗得七七八八，但双方一个是蛮皇，一个有龙威战体，现在竟然没有丝毫的疲态。
    人族读书人看到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只要牛山一人，便可拖住狼原，只要拖住狼原，人族就有机会撤退。
    方运突然问：“准备好了吗？”
    没头没脑的一问让大多数将领一愣，但三位大学士的反应则出奇地相似，齐声道：“已经准备稳妥。”
    “好，你们全部离开，全部撤退！”方运道。
    “那您……”
    “我断后，很快会跟上！”方运望着前方的战斗道。
    “可是……”
    张破岳却迈步向城下走去，边走边道：“方运既然说跟上，自会跟上，用不着你们操心。方运，回头见！”
    看到张破岳洒脱的样子，众人一犹豫，陆续离开。
    张河则交给方运一个东西才离开。
    不多时，所有人离开。
    黑色城墙之上，青衫立于风中。
    随后，三连战堡南城墙出现轰隆隆的巨响，许多城墙竟然变成城门，一百余万兵将齐齐向宁安城方向前进。
    就在昨天晚上，方运已经使用圣页与圣血为百万兵将加持了《满江红》，现在他们的身体状态处于颠峰时期，再加上轻装上阵，一开始便集体跑步前进。
    正在跟牛山战斗的狼原怒吼一声，就见位于东西和北方的蛮族大营立刻骚动起来，仅仅过了半刻钟，便有大批蛮族士兵冲向人族，连绵不绝，越来越多，从百万一直上升，很快出动的士兵超过千万。
    狼原讥笑道：“方虚圣，你靠龙威战体是可以拦住我，但你怎么拦住我千万蛮兵！若不是怕你们圣院出手，我们早就动用焚天炉烧死你们。不过，现在即便不使用焚天炉，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杀光人族！”
    “杀光人族！”千万蛮族吼声震天。
    第1982章 旗鼓相当
    从高空看去，三连战堡一字排开立在苍茫的大地之上，仿佛成为草原与焦土的分界线。
    百万人族大军正在向正南方急行。
    人族大军的所有重要之物都被车马拉走，所有的士兵都背着干粮与兵器负重奔跑，速度几乎相当于普通人族全力冲刺。
    在《满江红》的力量下，即便是再普通的士兵的身体也相当于妖兵。
    在三连战堡的东西两侧，两支总数量超过千万的蛮族大军冲向人族，如同两把利刃直刺而去。
    三连战堡上，青衣独立。
    三连战堡北面三里处，蛮皇狼原与大蛮王牛山持续激斗。
    正北面的大营之中，蛮族大军一分为二，从两侧绕过三连战堡，不知是想包围方运，还是去追随东西两支大军。
    这两支绕过三连战堡的大军中，有整整四头大蛮王以及五十余蛮王，其余将帅不计其数。
    牛山吼道：“月皇陛下，犬析在后方接应，您先离开。”
    方运舌绽春雷道：“不急。现在人族已经走远，你可以试试更强的力量。”
    狼原突然面色一变，就见牛山身后浮现一根高达千丈的巨型牛角，牛角之上螺纹盘旋，犹如山路，上面居住着密密麻麻的牛族生灵。
    圣相之击！
    牛山毫不犹豫高举右手，明明只是挥拳砸向狼原，却如同拖曳一片青天落向狼原。
    圣相牛角与龙形圣威全部融入这一拳之中，还未等击中狼原，百丈之内便剧烈爆炸，在爆炸的中心，一个巨大的蛮牛之拳，燃烧着气血之火，冲向狼原。
    狼原怒吼一声，身后浮现一头硕大的狼头，他同样用出圣相之力，一拳出，黄金凶焰滔天。
    轰！
    就见两人拳头对撞，先是形成一个小小的充斥着金色与血色的光球，刹那后，光球瞬间膨胀到千丈之大，淹没两人，携带无尽的气血之力炸裂。
    恐怖的环状力量横扫数十里，就见三连战堡如同被巨剑从中横切，整个上半部分被强大的力量掀飞，大部分都化为粉尘四散，少部分如同加速抛石机抛出的乱石，飞向东南西三个方向。
    人族走远，密密麻麻的乱石轰击蛮族大队，每一块石头都堪比妖侯全力一击。
    方运脚踏平步青云，站在高空，青衣处处撕裂，但身体毫发未伤。
    两侧的以及北方的蛮族，凡是位于二十里内，妖侯之下尽数死亡。
    数息间，百万妖蛮横尸当场。
    这就是各族之间为何在大规模战争中禁止大儒、大妖王或皇者对普通将士出手的原因，妖王也好，大学士也罢，力量最多只能作用于很小的区域，杀伤百丈方圆，但更高层次的战斗，不要说是主动出手，就算是余波的杀伤力也超大学士或妖王。
    即便百亿普通蛮族聚集在一起，大儒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杀光。
    双方战斗多时，牛山突然出手实属正常，并没有坏了规矩，要怪就怪蛮族太过大意。
    “堂堂虚圣，用这种卑鄙手段杀我族蛮族，可不要怪本皇用同样的手段灭你百万人族！”狼原愤怒至极。
    方运却问牛山：“怎么样？”
    牛山思索片刻，回答道：“这龙威战体果然厉害，狼原拿俺毫无办法，不过俺也奈何不了他。他的手段很高明，俺学到了一些。”
    牛山的声音憨厚，和当年一样，若是只听他的声音，根本想不到他现在已经是叱咤一方的大蛮王。
    “嗯，回来吧，我心中有数了。”方运道。
    牛山快速回返，狼原却被方运的语气激怒，方运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已经不把堂堂狼蛮皇者视为威胁。
    “方运，本皇必将你悬尸大旗上，以头颅为酒壶，一路攻到景国京城，灭你全族！”狼原疯狂怒吼，双眼如血。
    “你敢！”牛山怒瞪狼原，全身的气血在龙威战体中激荡，竟然化为一头赤血真龙，盘在牛山身上，让牛山犹如一尊邪神，凶压一界。
    方运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无比平静，淡然道：“本圣北上，与蛮皇殿下一见如故，如今要回返，心中不舍，特留诗一首，赠与你。”
    方运提笔，向圣页之中弹入圣血，随后，雾蝶围着方运飞舞，渐渐变大，尤其两面雪花之翼，美不胜收，牛山眼中满是惊艳，而对面的狼原则死死盯着雾蝶，眼中浮现警惕之色。
    狼原正要向前冲，但本能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大恐怖袭来，要后退，可一族之皇的自尊让他迈不开脚步。
    雾蝶围着方运转了一圈后，万里气温骤降，犹如冬季来临。
    无论是人族还是蛮族，无论是童生还是蛮皇，都本能地缩了缩身子。
    随后，一头冰霜巨猿浮现在方运身后。
    冰霜巨猿仿佛是这片天地的化身，是这方世界的主人，镇压万妖。
    妖祖星位，力量显现。
    经历了众殿洗礼的妖祖星位，力量更进一步，甫一出现，天地间的气温再度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