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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7节

    在岳阳楼文院,李文鹰便是此地之主,操控圣庙力量,若想斩人,即便所有庆国人合力也无法阻止。
    众多庆国人面色铁青,一些庆国人跟着站起来,怒视李文鹰和那些景国人。
    “我庆国读书人,不输天下人!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封沫说完,起身向外走。
    第2310章 域空镇国!
    许多庆国读书人跟着起身,跟着封沫向外走,最后有一般的庆国读书人离开,声势浩大。
    剩下的庆国人或者面露无奈之色,或者面带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或者面无表情,不得而知何意。
    临近大门,封沫正要开口,突然,心中升起一丝警兆,感觉一把无形之剑正抵在自己喉咙之上,若是自己敢再说一句话,必然会被就地诛杀。
    封沫背后冷汗直流,直到迈出天地贝,都不再说一句话。
    离开天地贝,离开文院,那种感觉消失,封沫眼中闪过一抹恼怒,方才竟然被李文鹰的杀意吓住,连早就准备好的诗词都没有说出来。
    封沫回头看了象州文院一眼,深吸一口气,舌绽春雷。
    “昔日人族无外敌,庆国无奈取象地;今日妖蛮列门外,有人相煎有人泣!”
    封沫的声音传遍岳阳城和文院。
    一些庆国人立刻称赞。
    “好诗!”
    “不错!借用曹植《七步诗》的典故,抨击内斗之人,当属好诗。”
    “说的不错,当年本就是庆国见景国治理无方,才接管象州,而且是在和平时期。现在景国倒好,竟然在临近第二次两界山大战时内讧,并非明智之举!”
    但是,许多景国人也开始反唇相讥。
    文会陷入短暂的混乱。
    李文鹰神色淡然,望着文院正门,道:“门外之诗,何足道哉?”
    那些正在争辩的景国人恍然大悟,纷纷嘲笑庆国状元封沫胆小怕死,既然想攻击方运,却又被李文鹰一句话吓得只敢在外面大放厥词,在李文鹰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些庆国人被激怒,可都不敢书写贬低方运的诗词。
    突然,有人朗声道:“该死,竟然有人在论榜上书写指责方虚圣的诗词,大家一起去批判!”
    说话之人,竟然是庆国读书人。
    许多人虽然对庆国人这种行为很不屑,但还是忍不住暗中前往论榜,果然,庆国各地的读书人开始利用诗词指责方运。
    有的指责方运在外敌入侵的时候攻击庆国,是窝里斗的典型。
    有人攻击方运手段残酷,屠杀人族。
    有人称方运阴险狡诈,欺骗人族,让众多庆国读书人文胆蒙尘,减弱人族力量,就是在资敌。
    各种各样有关方运的负面诗词出现的论榜之上。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文会现场攻击方运。
    李文鹰平静地看着在场所有人。
    在场的庆国人越坐心中越是憋闷,因为这让他们仿佛回到多年前,回到李文鹰文战庆国力压庆国读书人的时代。
    但是,在场的庆国人不甘心,暗中串联。
    突然,庆国文相起身,轻声一叹,道:“老夫虽为庆国人,却看不惯某些人的行径。方虚圣高洁清雅,文采武功,天下未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老夫便厚颜献诗一首,赞颂方虚圣,抨击宵小!”
    说完,庆国文相迟前峰扫视全场,即兴赋诗。
    “纵使方运操翰墨,劣于汉魏近风骚。龙文虎脊皆君驭,历块过都见尔曹。”
    众人听后,面色各异,一时间竟然无人出声。
    这首诗,从字面上理解,是说方运的诗词文章,纵然不如汉魏时期读书人那般接近《诗经》和《离骚》的境界,但若是比作马匹,也是像龙文那样少见的骏马,马毛如虎纹,只有国君才配乘坐,这样的骏马奔跑速度极快,穿过城市如同跃过一块土,而那些指责方运的人,犹如劣马,被方运轻松超过。
    仅仅从表面上看,这首诗是在称赞方运,指责那些人。但是,若是细细品读,却别有意味。
    他说方运的文章不如汉魏时期的文章,显然是在说方运的文章并没有多么好。
    他说方运的这样的骏马只有国君才配,却又提出“过都”,好似在说越过景国都城,很可能在影射景国国君只是名义上驾驭方运,实际上已经驾驭不了。
    “好诗!”李文鹰轻轻点头。
    众人一看,便明白李文鹰的态度,不是李文鹰真的飞扬跋扈不准人批评方运,是允许有水平的批评,比如这首诗,根本没有半个字说方运的不好,但实际就是明褒暗贬。不要说李文鹰,就算方运在这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便是文人气度,书生胸怀。
    “惭愧!”那大儒迟前峰诵完便坐下。
    许多人轻叹,堂堂大儒,夹在两国之间,不得不为庆国出力,只能用一句“惭愧”来表达自己内心真实感受。而且,这首诗非常不错,但迟前峰故意没有提笔书写,不显现才气,明显是不想争夺圣杏,也生怕才气太高,对方运的负面影响太大。
    以羞耻之心,行无奈之举,也不算辱没大儒之身。
    在场的读书人意识到,此次文会,终于开始真正的高潮,既然庆国读书人出手,景国读书人必然会反击。
    但是,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开口反击的不是景国人。
    方运好友颜域空,缓缓起身。
    当年那个稚嫩少年,已经成长为挺拔英武的青年,身穿白衣墨梅翰林服,目光如峰岳,坚毅稳重。
    颜域空微微拱手,表示谦虚之意,然后昂首道:“前峰先生咏诵方运,珠玉在前,末学不敢争锋,但与方运为友多年,不能弃之不理,便厚颜赋诗,以赠方运。”
    说完,颜域空一边口诵,一边提笔书写。
    方运诗词今时体,
    轻薄为文哂为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
    不废江河万古流。
    当整首诗写完,纸页上才气升腾,最后停留在四尺!
    三尺为鸣州,四尺为镇国!
    镇国诗成,文墨飘香,声传十里,才气跃动!
    许多读书人都被这首苍劲有力的诗词震撼,不断反复咀嚼。
    这首诗在说,方运的诗词文章是现如今人族所能达到的最高峰,可现在有人轻视嘲讽方运的文章,至今没有停止。那些嘲讽轻视方运的人,身体会腐朽,名声会消亡,但是,无论这些人如何,都不会影响方运,正如同这些人无法阻止江河长流,万古不息!
    方运之名,如江河万古!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雄壮至极,铿锵有力!
    第2311章 擎鲸游海
    颜域空写完,双手拿起自己的镇国诗页,轻轻点头,道:“多年前已有咏诵方运的念头,不过每每打腹稿,皆不如人意。今日听闻迟先生之诗,便如心中开窍,才思上涌。如此一来,也完成了我多年的心愿。”
    坐在一旁的宗午德问:“你有什么心愿?”
    “让方运看着我的诗词,诚诚恳恳、认认真真、老老实实说一句,好诗!”颜域空微笑起来。
    全场莞尔,或许这是所有读书人的心愿。
    纪安昌看向颜域空,眉头一皱,向身边人低声询问颜域空的身世经历。
    但是,许多庆国人怒气冲冲看着颜域空。
    这些庆国人留在这里,原本是想看庆国读书人文压景国人,毕竟方运不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颜域空倒好,身为庆国人,竟然帮助景国,称赞方运。
    若仅仅是诵诗称赞方运倒也不算什么,可现在颜域空称赞方运的诗词竟然诗成镇国,这意味着,若是庆国拿不出才气更高的镇国诗文,便等于一败涂地。
    颜域空几乎断了所有庆国读书人攻击方运的道路。
    一些庆国人窃窃私语,还有人大声说话,不敢明面攻击方运,只敢影射暗示。
    “唉,世风日下,捧杀甚重,不利于一代虚圣成长啊!”一位庆国的老进士拂须叹气。
    景国席位中的张破岳斜了一眼那老进士,轻蔑道:“从来没人捧杀你,你照样一大把胡子没长进!”
    文会处处传来笑声,那老进士满面通红,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就在此时,一位衣衫陈旧的青衣中年起身,立于庆国席位,如鹤立鸡群。
    一门三状元,父子四学士,纪安昌。
    “破岳老弟,如此指责一位好心的老人,未免有些无礼。”
    纪安昌舌绽春雷的声音传遍全场。
    在场大多数年轻人不认识此人,低下议论纷纷,在得知纪安昌的身份后,现场的人呈两极分化,一方敬佩他当年的诗词成就,毕竟曾作出过传世战诗,一方却鄙夷他当年面对李文鹰不战而逃,现在又趁方运不在来挑衅。
    张破岳何曾怕过任何人,即便对方是大儒,张破岳张口就道:“进士谤大儒,就义正言辞喽?”
    纪安昌一副惋惜的样子,道:“我离开圣元大陆多年,潜心苦修,磨砺身心,却未曾想到,邻国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方运诗文,我亦奉之为圭臬,反复阅读,虽雄鸡唱响而无睡意。但是,人族是在不断成长,一代更比一代强,最怕的便是固步自封。我与文鹰兄是旧交,哪怕我抨击方运,他亦会手下留情。不过,我并非针对方运,只是针对时下风气吟诵一首诗,一抒胸臆。”
    纪安昌的话引起众多景国人的不满,但许多人只能强忍怒气,这时候不好大声反驳,而且这纪安昌当年在两国知名度极大,方运不在,全景国找不出一人能稳压此人。
    李文鹰站在不远处的矮台之上,轻轻点头,道:“一别多年,安昌兄丰采更胜往昔,请安昌兄吟诵大作,以飨天下读书人。”
    纪安昌略一沉吟,朗声诵出所作诗篇。
    “方运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十年。”
    话音刚落,庆国席位便传来轰然叫好之声。
    “好!”
    “妙诗!佳诗!”
    “好一个至今已觉不新鲜,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茧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乃是佳句佳作,一语道破天机!我们庆国人,不弱于景国人!”
    “这首诗,远超出县,也应该超过达府,有鸣州之才!或许过不了多久,便可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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