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挂了电话，沈天苌继续着龟速行驶在路上。
    看这样子，没有个把小时估计是到不了千叶大厦。
    半个小时后，沈天苌才刚刚经过最为拥堵的路段，陈紫染的电话便又打了过来。
    沈天苌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陈紫染的哀嚎，陈紫染开口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沈天苌因为注意力都放在防止被别人加塞上，都没太听太仔细她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沈天苌又问了一遍。
    陈紫染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听沈天苌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气的只说了一句：“你赢了，我输了！”
    然后挂了电话。
    沈天苌有些莫名，本来想再打回去，但前面的路有开始畅通了，于是还是继续开着车上，还是到公司再说。
    所以等沈天苌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快上午十点半了。
    沈天苌到办公室，发现宁择西和陈紫染竟然都不在，她坐到座位上才刚开了电脑，陈紫染便拢拉个脑袋进来了。
    沈天苌一看她的样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回事，谁惹到你了？”
    陈紫染恨恨地看着她一眼：“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看过期货？”
    沈天苌看着她，忽然眉头挑了一下，她嘴角似乎还微挑了一个弧度。
    她淡定的打开期货软件，找到菜粕的板面。
    等看清楚屏幕上菜粕的实时价格，她眼里有奇异的光闪过，脸上也真正扬起了笑容。
    273：补偿
    通知完何夕，沈天苌又给盛岚发了一个消息。
    盛岚几乎是秒速给沈天苌回了电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盛岚开门见山的问。
    沈天苌之前说两周之内拿到宗旭的代理，她其实不信的，但是没想到天然金融竟然真的在第二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一天都不带差的拿下了宗旭的代理权。
    “细节你就不必问了，我履行了约定，希望你也一样。”
    盛天忽然说了一句：“沈天苌，我看不懂你。”
    沈天苌眉头微蹙。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和陆之汣在一起，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沈天苌的面色陡然变了，她真是无法理解盛岚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关你什么事？”沈天苌毫不客气。
    她可以和盛岚合作，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对她和陆之汣两人之间指手画脚。
    盛岚笑了一下，也是，沈天苌和陆之汣之间，就算隔得那些人和事，本来也根本没有他。
    “下周一早上九点，天然金融和盛天集团的签约仪式，御星大酒店三楼会议厅，别迟到。”
    沈天苌挑了一下眉，之前盛岚说的开记者发布会造势，还真是一点都不怠慢。
    和盛岚挂了电话，沈天苌把下周签约仪式的事情和陈紫染说了，陈紫染听后皱着眉问了一句：“你下周一不是要去接陆大boss吗？”
    沈天苌愣了一下，她刚才好像忘了这个事情，陆之汣的飞机是早上八点半降落，她如果去接机即便是赶不上签约仪式的。
    于是连忙又给盛岚发了信息问她能不能推迟发布会。
    也算是意料之中，盛岚回了两个字：“不能。”
    沈天苌无语，她果然不能望盛岚这女人有什么好言好语。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给陆之汣发了消息说自己可能不能如约去接他。
    半小时后，沈天苌收到陆之汣的回复。
    “补偿方案。”
    补偿？沈天苌故意转移重点。
    “什么方案？”
    “沈天苌，失约的人是你。”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有些生气的意思？沈天苌叹了一口气，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陆之汣这么小气呢？
    不过毕竟失约的人是自己，只能好态度的回了一个：“那个……给我点时间想想……”
    “嗯，我等着。”
    啧啧，这男人竟然开始傲娇起来了。
    沈天苌还在想着怎么给陆之汣补偿，手机信箱又收到一条信息，竟然是来自楚南隽。
    自从上次的完美平仓之后，沈天苌便把他的号码存了，毕竟是云商所的理事长，以后的工作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交集。
    “我倒是小看你了。”
    沈天苌看着这条消息，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什么，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办公区叫了宋凝衣，两人单独到了会议室，沈天苌才开口问：“凝衣，你知不知道楚南隽和远通能源是什么关系？”
    宋凝衣显然没想到沈天苌竟然会这么问，愣了几秒才答道：“沈总，你怎么会……”
    要说今天菜粕的跌幅，沈天苌显然是不相信背后是没有人主导的，就像她昨天决定临时平仓一样，她告诉所有人是因为自己的直觉。
    但是她的直觉本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天晚上她在酒吧拒绝许卿晖的收购之后，她心里就已经生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许卿晖轻松的就知晓了她选择菜粕的原因，就是为了故意避开远通的主力品种，加上第二天远通就直接派人去了宗旭，所以远通肯定也是提前知道了谢兰尹和天然金融的达成的某种合作。
    为了破坏阻挠天然金融拿到代理权，远通不可能不在菜粕里动手脚，
    所以沈天苌昨天才决定了临时平仓。
    如果天然金融按照原计划平仓，那今天的跌价就证明了本次豆粕的操作失败，宗旭的代理权也会因此而泡汤。
    没想到今天早上果然如沈天苌所预想的一样，豆粕出现了大幅度的跌价，而且完全是超预期的跌幅。
    沈天苌真是有些感谢许卿晖了，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他主动找上门，她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远通的意图。
    只能证明许卿晖这个人太有自信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沈天苌会直接拒绝那个诱惑力超高的收购。
    而楚南隽发的这条消息，说他倒是小看她了，是不是代表，楚南隽和远通能源实际上有这某种牵扯关系？
    沈天苌一脸严肃的看着宋凝衣开口道：“凝衣，我现在怀疑楚南隽和远通能源的关系，现下公司只有你在云商所工作过，所以我才单独叫了你过来问。”
    宋凝衣看着她认真地神色，沉默了半响开口道：“我在云商所的时候职位只是个实习生，其实接触理事长的机会很少，而且因为理事长的身份，办公室也很少有人主动敢聊他的八卦……”
    然后呢？
    宋凝衣看着沈天苌探究眼神，有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但是我曾经撞见过几次理事长和许卿晖一起出入饭店，而远通能源真正的操盘手又基本从未在人前露过面，所以我怀疑理事长就是在远通能源背后的操盘手……”
    如果宋凝衣说的属实，那么这次菜粕的操作实际上是出自楚南隽的手笔，怪不得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然扭转菜粕趋势。
    虽然菜粕的情况始终都会回归到市场本身，但是楚南隽和远通能源要的也就仅仅只是这一天而已，他们要的只是破坏天然金融对于宗旭代理权争取。
    沈天苌想明白这一切，背后不由冒了一层冷汗，她忽然很庆幸菜粕是风商所管辖，如果当时选的是云商所的品种，相信昨天的平仓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原本以后远通能源已经很难对付，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个楚南隽，沈天苌真是有些头大了。
    楚南隽，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而同一时间，云东区的一隅，位于某高级别墅区的一家不对外开放的茶馆内，云商所的理事长楚南隽正和远通能源的执行总裁许卿晖相对而坐。
    274：讨价还价
    楚南隽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衫，西服外套已经被他脱下，虽然苍白的皮肤在黑色衬衣的映衬下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病态，但这肤色却与他俊美的五官意外的很贴合。
    楚南隽端起他一杯面前的铁观音，稍微吹掉一些热度，细细的品了一口。
    这茶，很不错。
    刚放下茶杯，放在手边的手机便有了声响，他拿起手机，收件箱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于沈天苌。
    “排行前十的操盘手，楚先生名副其实。”
    楚南隽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他还真是低估了沈天苌这个女人。
    而坐在他对面的许卿晖见他这副神情，冷峭的面容上更加阴沉了几分：“你心情倒是不错。”
    楚南隽挑了一下眉，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收起：“是你的自负才造成了打草惊蛇，对于这个结果我没什么可遗憾的。”
    许卿晖脸色愈发的阴沉，他还记得起那晚上在酒吧和沈天苌谈话的场景，灯光打在女人精致面庞上的暗影在他脑海里依然还挥之不去。
    沈天苌这个女人的敏锐程度，还真是超出他的想象。
    “从业这么久，第一次就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你说你没遗憾？”
    楚南隽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老虎都有打盹时候，更何况菜粕是风商所管辖，我就是本事再大，也鞭长莫及啊。”
    许卿晖品了一口茶：“这么说你承认你遇到对手了？”
    楚南隽眯了一下眸子，表示默认。
    许卿晖见楚南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冷哼一声，放了茶杯：“楚南隽，你独孤求败忽然遇到对手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远通可没空陪你玩。”
    楚南隽抬头目光转向他，许卿晖的阴沉的神情已经转为了阴狠。
    “对于一切可能存在竞争对手，远通的宗旨是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趁早扼杀在摇篮里。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许卿晖说完话从黄梨木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出了包房。
    许卿晖走后，楚南隽慢慢拿起茶壶又重新到了一杯茶水，一片被遗漏的茶叶从茶壶嘴里随着水流被倒了出来，落在茶杯里旋转，最后又恢复了沉寂落在杯底。
    楚南隽端起来浅啜一口，茶水却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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