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坐一会儿?”林渡捧起茶又喝了一口。
骆炎自然答应。
把林渡椅子放下,又给他盖了个绒毯:“不睡可以,靠着休息会儿。”
这段路开始过隧道,光线一时暗一时亮,骆炎握着林渡有些冰凉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捏过,捏着手指的指关节,一个一个捏过,都是圆润带点棱角的触感。
有圆有方,人生顺遂。
是好事。
骆炎自从上学开始读书之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但在林渡的事情上,他总是很唯心。
整节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骆炎在一片安静中开口:“小时候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林渡半躺在椅子上,手被紧紧握住,他想过哪天或许骆炎会开口跟他讲过往,或许是在哪个夏天,他俩在别墅的大阳台上,两人尝着葡萄酒,说起伤痕累累的往事。
也可能是在很多年以后,骆炎闲聊一样说起这件事。
但没想到是在高铁上,在骆炎要带他去远方的高铁上,以交托一切的无所谓语气讲起这些。
骆婉柔是骆家的大小姐,她在上大学的时候疯狂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出身贫寒却很优秀,但他有个小青梅,两人很要好。
骆婉柔用尽一切手段要得到这个人的心,用自己的家世强压,对方当时刚刚读研,开始创业。
但是骆大小姐不仅耍手段让这个人所有生意都做不成,还威胁这个人的父母亲人朋友安全,这个被威胁的人就是骆炎的父亲许留。
许留足够狠,他同意了娶骆婉柔,伪装自己变成骆婉柔最喜欢的模样,一边和骆婉柔虚与委蛇,一边发展壮大,他快成功的时候,还是中了骆婉柔的计,让骆婉柔怀了孩子。
骆婉柔当然是满心欢喜的生下了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还没出生,许留就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将骆婉柔踢了,顺便接了初恋情人和自己乖孩子回来。
骆婉柔崩溃了,疯了一阵子之后,就把骆炎给送到了离自己千里远的小孤儿院。
林渡的心里一紧,握住骆炎的手,那么小一个孩子,有父有母的,却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送到了孤儿院,还在千里之外,骆炎后来被接回来得知真相的时候又会想什么呢?
骆婉柔对待他的态度可不算好。
骆炎反而安抚他:“没事。”
他当年确实在孤儿院里面吃够了苦头。心爱的东西被抢走,动辄被打骂,吃不饱饭,但想起来还算幸福,毕竟只用考虑吃饱穿暖和出人头地。
回到骆家反而让他更痛苦,骆婉柔不让他笑,因为他笑起来带着韧性,让她一看就会想起许留,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就会拿鞭子抽……
不过这些他永远都不会让林渡知道。
骆炎捏住林渡右手的中指指节:“林渡,有这样一对父母,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身体里面流着他们的血,偏执孤狠,不是你相伴一生的好选择。”
林渡听到这句就要反驳,骆炎大拇指触到林渡唇上:“别急着否认,直白点说,我曾无数次想把你困在家里,不让你演戏或者演综艺。”
“让你只能在我身边,只属于一个人,眼睛里只能看我一个人。”
骆炎把这些想法都说出来,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连自己都讨厌,他讨厌自己身上流着那对男女的血,他讨厌自己的眼睛,他讨厌自己心机深沉与狠辣手段,他甚至讨厌自己出色的脸,这代表着他承继于那对男女的基因。
他夜不能昧,回忆像是阴险的毒蛇纠缠着他,他不能从那些晦涩灰暗的回忆中找出半点甜意。
只有林渡,只有碰到林渡是甜的,是沁甜的。
所以他必须说出这些,必须让林渡知道,尽管这可能会使林渡远离他,但无论林渡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接受。
剜心的痛也接受。
林渡愣了愣。
骆炎的手指按到林渡唇中,接触到唇内的软肉,眼眸沉下来,骆炎继续说:“我想过,就把你绑在身边,不论你怎么哭喊或者生气,都不让你离开半步,不能远离我超过一公里,整日整夜只能和我在一起,周围没有人感真正的靠近我,因为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周围的人怕他,敬他,没有人敢亲近他,甚至现在这些跟在他身边口口声声说崇拜他的人,也不过是崇拜他好的一面。
他们忍受不了他的洁癖,他的狠辣手段,他的喜怒不定,哪怕自己对他们是有用的。
骆炎很冷静地剖开自己:“骆婉柔是个精神病,他们没说错,我说不定哪天,”
“骆先生!”
林渡直接打断,制止他说出那句话:“可你没有,你没有做这些事,你只是你,和他们,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骆炎勾了勾唇角,深黑的瞳孔蕴含着漩涡:“现在没做,不代表今后不会做。”
林渡笃定:“骆先生不会。”
林渡从躺椅上起身,一手苟住骆炎的脖子,重复说:“骆先生不会。”
轻柔地如雪花落下一样的感觉,林渡唇很凉,带着颤抖,融化在两个人呼吸中,然后升温,升到很高。
林渡抵住骆炎的额头,透澈的眼看着骆炎,心甘情愿踏进骆炎眼中的漩涡。
“可我们骆先生啊,是全世界对林渡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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