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为什么不能出这间屋子?我伤的是手,不是腿……”
“因为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听我的,第二离开我!”
“公子,我能不能不喝药了,我已经不会发烧了,这药苦死了,您饶了我吧!”
“我送给你一句话,自己开的药方,苦死也得喝完!”
……
而那位小青姑娘,每日一大早会准时出现在宋才门口,嘘寒问暖,为宋才打洗脸水,端早餐,虽然每次都被宋才无情呵斥,但这位小青姑娘非常懂得持之以恒的道理,依旧风雨不误,让卓逸几人狠狠地感动一把,纷纷在内心里谴责自家公子不近人情,不懂得怜香惜玉……
王府里,阿念探着小脑袋盯着璇宇手里的信。“宇伯伯,爹爹有没有受伤什么的?在信里有没有提到我?”
璇宇读罢,里面竟然一句都没有提到阿念,有些气闷,这个宋才,伤了脑子连儿子都不惦记了!
“当然有提到你,你爹爹说想你了,问你有没有好好读书,练功有没有偷懒,长高了没有。”璇宇揉了揉阿念的脑袋笑道。
阿念听到自家爹爹这么惦记他,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一双眼睛亮晶晶,“我也想爹爹了,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宇伯伯要给爹爹回信吗?”
“自然是要回的。”
“那您等等我,我要给爹爹写信,您帮我一起带过去好不好?”
“好,宇伯伯在书房等你!”
看着阿念迈着小短腿跑开,璇宇又重新看了一遍来信。
庆州知府被杀他也是今日在朝堂上才听说,这些文武官员为了庆州知府一职争的面红耳赤。没想到宋才正好在庆州,看样子最好是让皇上下旨封宋才为钦差,好查清此案。
想到此处,璇宇提笔给宋才回信,让他先在庆州秘密查案,他会想办法让皇上封他为钦差。另外让他查完庆州的事情先不要去荣城,火速回京,他有事情交代。
最后对于宋才只字未提阿念表示了愤慨,将宋才从头到脚骂了一遍,璇宇才觉着心里舒坦多了。
其实璇宇没在信中表明的是,太后的毒虽然解了,但是幕后之人却没抓到。而且回京路上被刺杀一事,也没有线索。京中似乎不止璇隐一处势力,似乎多了什么。还有就是,宋才给他的那张牛皮纸,他交给皇帝以后,他这位弟弟整日绷着脸。也曾私下里找过他,让宋才尽快回京商讨此事。
不多时,阿念拿着自己写的信交给璇宇,并且在得到他的宇伯伯一再保证不会偷看后,欢喜地跑去找璇灵菲玩去了。
可是璇宇哪里是那种正人君子,说不偷看就不偷看?那不是他的作风。阿念年纪小,字却识了不少。
“爹爹,阿念想你了,你要快些回京。我今日已经开始读孝经了。爹爹快些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孝敬爹爹的。我也有好好练功,每日都练,等爹爹回来我将新学的拳法打给爹爹看。我也有长高,兰姨都说我长的快。还有,爹爹不准惹桃花回来,如果爹爹想给阿念找个新娘亲,一定要阿念喜欢才行。爹爹在外面还要注意安全,阿念等你!”
璇宇看罢一阵感慨,他宋才是积了什么德,有阿念这样乖巧懂事贴心的儿子!
得到宋才特赦的云世忧终于可以下床溜达,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开窗望望那个。
宋才怕他闷在屋里无聊,还让人准备了不少点心,蜜饯还有各种书籍。书的内容无非就是各式兵法,百家之言之类的。
云世忧捧着一本论语,嘴里叼着一个梨,略显幽怨地道,“公子,您是想我考文状元还是武状元?”
宋才现在正在钻研各类医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拿回来的头发。不幸的是,他本想写信问璇宇借无心,可惜给忘了!
听到云世忧的话,宋才从书堆里抬起头,“为什么考状元?”
“公子,你看看你准备的这些书,不是考状元是什么?你能不能给我弄点野史杂文什么的?哪怕是春~宫~图也行啊……”云世忧越说越离谱,都没有注意宋才表情的变换。
宋才放下手里的书,走到云世忧面前,“平时怎么没发现,原来你小小年纪喜欢的竟是那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我真是高看你了!”
云世忧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呵呵,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书挺好,真是太好了!”说完赶忙缩回床边,不敢再抬头看宋才。
宋才转回身看了看那一桌子医术,头有些疼,习惯性的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来云世忧会医术,看样子医术还不错。说不定也能懂些毒术呢!
再看缩在那里做鸵鸟状的云世忧,宋才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第35章 四种毒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事儿办成了,刚才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云世忧听了这话, 捂着胳膊蹦起来, “公子你说,我一定办到。”
宋才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看他还知道捂着胳膊,眉头疏散了几分。
从怀中拿出翁老给的帕子。他实在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 那日着急, 就用这个包了程昱的头发。
“哇,公子, 这个帕子好看。谁送你的?哪家小姐?”云世忧大惊小怪,看着帕子就要上手去抓。
“你这只手是不是也想废了?”宋才白了他一眼, 轻哼一声。
云世忧迅速收回,“公子真小气。”
宋才拿了几根头发出来, 将剩下的头发包好重新踹回怀里。如若云世忧不懂毒术, 这个还要留给无心。
“你帮我看看这个人中了什么毒?”
云世忧听了宋才的话,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往日没心没肺的模样。
“公子, 你真是神了, 我都没说过, 你怎么知道我懂毒的?”
“多久能确定?”
“看他中的毒我见过没见过了,我先试试看, 但不能保证一定知道,公子可不要抱太大希望。”
“你尽力就好,我先出去了, 有什么需要喊卓逸。”
宋才明显看到云世忧刚刚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有什么瞒着他。现在他还是离开比较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又何必去揭穿他?
宋才一人到庆州城内转了转,发现城内比他们来那日要热闹许多。不少摊子都支出来开始做生意了。
找了一家看着不错,人也多的馄饨摊子坐下来,要了一碗小馄饨,很快小二就将馄饨端了上来。
馄饨一个个包的如元宝般,鲜汤上面还撒着绿莹莹的香菜,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连宋才这种不贪口腹之欲的人都觉着分外好吃,“老板,你这馄饨做的不错,原汁原味。”
“客官过奖,客官是外地人吧?”
宋才点点头,“是啊,途经此地。老板好眼光。”
“不是我眼光好,是这十里八乡就没人不知道我这朱记馄饨,老汉我在这开了有二十年了。客官喜欢就好,您慢用。”
宋才一口一口吃着馄饨,突然一个声音传到耳朵里。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衙门闹鬼啊,据说还不止一个呢!差点连知府大人的尸体都偷走了。”
“什么闹鬼?衙门不都贴告示了么,说是刺客,只不过还没抓到。”
“你懂什么,我这都是听我邻居舅公家的二表哥的侄子说的,他在府衙当差,说当日根本没有刺客,等他们听到声响赶去的时候,只有一地的尸体。你说不说鬼还能是人?”
宋才听到这里,笑了笑,原来古代的舆论也是可怕的,这都能传出来。不过一地尸体,看来那日他和云世忧走后衙门的人很快赶到,那些刺杀他的人没来得及收尸。
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那些尸体的,说不定能从尸体上得到些什么。
“老板,这馄饨能打包吗?”
宋才突然想起来在家苦心钻研的云世忧,怕是忘了吃饭吧。
“能打包,只是客观要多付些银子。”宋才怎么也没想出来现在没有塑料袋,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怎么带走。
等到付了银子,小二交到他手里一个食盒,他才明白,感情付的银子是食盒和碗的钱。
然而宋才到底低估了云世忧对食物的热爱,他怎么可能忘记吃饭?
宋才将食盒放到桌子上,“还没吃饭吧,给你的。我尝过了,味道不错。”
云世忧从自己桌子上那乱糟糟一滩中抬起头,终于闻到了想起的来源,“哇,公子,好香啊。”
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一边说道,“公子,真是太好吃了,你对我真好。”
宋才看着吃的欢快的云世忧,心里默默吐槽,是馄饨太好吃了,不是公子太好吃了!“你一直没吃东西?”
云世忧咽下最后一口馄饨,打了个饱嗝,“吃了啊,晚上吃的红油豆皮,酱牛肉,凉拌肚丝儿,还有酸辣汤!”
“菜不好吃?还是你没吃饱?”宋才又问。
“好吃啊,我都吃撑了!”
宋才点点头,“那就好。”但是他最想问的是,这碗馄饨是怎么装下去的!!!
第二日一大早,宋才见到的就是顶着两只熊猫眼的云世忧。
“公子,我简直就是天才,你快夸夸我!”
“夸你什么?”
“自然夸我聪明了,这么复杂的毒都瞒不过我的法眼……”
看到宋才一脸不耐烦,云世忧收起了后面夸赞自己的话,咽了咽口水,“公子,我知道此人中的什么毒了!”
云世忧一脸邀功的模样,宋才难得卖他个面子,“那你说说,说的好,本公子有赏!”
“什么赏赐?”
“自然要等你说完之后再定,万一你说的不对呢!”
“公子,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哎,公子的这位朋友还是什么人,一定是得罪人得罪大了,让人费了这么大力气去杀他。”
“怎么说?”
“首先,这个人一共中了四种毒,分别是慢性的软筋散,十日情,琼花露,还有和缘散。”
宋才皱眉,表示软筋散听说过,另外那三种都是什么?“接着说。”
“软筋散就是字面的意思,就是让人筋骨酸软,有功夫的人无法使用内力,没有功夫的服下也会没什么力气。这慢性软筋散需要长期服用才会达到效果。”
“十日情,说白了是一种熏香,是市面上挺常见的一种香,但是它炼制的时候加了一种毒草,所以这种熏香的香气会持续十日之久。为了抑制这里面的毒,一般用它的时候都会加入半边莲,不仅不会影响香气,还能让人免受毒害。而这半边莲又不多产,所以用十日情的都是些达官显贵,普通百姓是买不起的。若不加入半边莲连续使用十日情一个月,就会出现幻觉,并且行动迟缓,目光呆滞。”
“再说这琼花露,无色且是水状。之所以叫琼花露,是因为入口甘甜,很难与□□联系在一起。但是这种东西一般只有宫廷之人才有,很难外传。服用琼花露的人,起初不会有什么反应,时日久了,慢慢的毒沁入到骨髓,即便发现了也无药可救。不仅这样,还查不出死因。”
“最后这个和缘散,江湖上已经很少见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只是当人中了其他毒以后,粘上这个和缘散,会加速毒发。说白了,可以控制被害人什么时候死亡。”
宋才听完云世忧长篇大论的一段话,不禁对他有几分佩服。这么复杂他用了一晚上就能解出来,宋才自问即便自己懂也不一定能做到。
但是更让宋才疑心的是,云世忧一个无依无靠,自己还查不出背景的十八岁少年,不仅功夫奇高,医术不错,对毒还这么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
望着云世忧期待夸赞的小眼神,宋才又动摇了,这样清澈的眼眸,会藏些什么?暗自摇摇头,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宋才朝着云世忧投去赞赏的目光,点点头道,“不错,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只知道撒泼耍赖。”
云世忧脸一黑,“难道在公子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
宋才又递给他一个,你说对了的眼神。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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