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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抢占梁山

    以卢俊义大名府首富的身份,花钱买个官当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张宝忽略了一点,虽然买官可以让卢俊义名正言顺的掌握兵权,但即便是有了兵权,这兵马调动依旧没办法随心所欲,而这就比不上占山为王自由了。
    好在有许贯忠,与卢俊义一样,许贯忠同样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在对当今朝廷感到失望以后,许贯忠与卢俊义的选择一样,洁身自好,不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但这并不意味着许贯忠就甘心自己平生所学就此荒废,若是有机会能够让他一展抱负,那他还是会心动的。
    张宝已经付诸于行动的想法确实打动了许贯忠,若不是张宝的推荐,许贯忠老母的病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痊愈。许贯忠一为报恩,二为一展抱负,张宝也就没费多少口水便将许贯忠招揽过来。而许贯忠给张宝的第一份见面礼便是反对张宝建议卢俊义花钱买官一事。
    张宝对此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许贯忠反对的理由很充分,张宝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只是对许贯忠提议占梁山落草一事还有些犹豫,而许贯忠和卢俊义对此都感到不解。
    “东主,那梁山位于大泽当中,四面环水便是天然的屏障,若是能够以此地为基业,只要有一支水军可用,那朝廷便无可奈何,你又为何迟疑不决?”许贯忠不解的问张宝道。
    “贯忠,我只是担心枪打出头鸟,梁山的确是个适宜藏兵之地,但树大招风,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看出了在梁山落草的好处。你有所不知,此时占据梁山的王伦一伙,背后是有人指使,否则以王伦一介书生,何必放着正道不走偏偏选择落草为寇。”
    “听东主这意思,你知道那王伦背后是受何人指使?”
    “嗯,正是那河北沧州的柴大官人。昔日我路过柴家庄时曾与柴进打过交道,一次酒醉之后,柴进酒后失言,告诉我梁山王伦便是受他指使才在梁山落草,不过那王伦也不是个讲义气的主,在梁山落草以后,似有摆脱柴进控制的迹象,柴进当时跟我说起此事时也就跟抱怨一样。”
    “既然那王伦试图摆脱柴进的控制,那此时我们去占了,想必柴进也不会说什么。东主,你是不是担心占了梁山以后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嗯,正是有这个担心。这天下若是任由这帮君臣继续胡搞下去,有人造反那是迟早的事。而梁山得天独厚的环境很有可能便会被那些贼人视作根据地,可这样一来,朝廷势必便会把注意力放到梁山。我并不打算参与造大宋的反,所以能不引起朝廷的注意,那就尽量不要引起。”
    “东主此言差矣。”许贯忠闻言正色道:“为不引起朝廷日后的注意便放弃如此绝佳的一处藏兵之地,殊为不智。如今大宋水军可说东主一家独大,即便朝廷因此生出担忧,但东主尚有官面上的身份作为依仗,只要虚以委蛇,想必朝廷也不会过分逼迫。而且东主莫忘了,我等虽志在海外,但大宋却是你我根基所在,将来若是与朝廷翻脸,梁山就是我等重回大宋的。”
    “唔……那依贯忠的意见,我当如何夺取梁山?”许贯忠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张宝,张宝虽将耽罗岛视为自家霸业的,但耽罗岛终归不属于大宋,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并不会将其视为根源,顶多算是一块跳板,若是有可能,重回大宋依旧是大多数人的愿望。
    “梁山如今势弱,首领王伦不过一介书生,手底下的杜迁、宋万也不过是无名之辈,唯一依仗便是那八百里水泊,但东主手中有水军悍卒,想要杀上梁山也并非什么难事,不是吗?”
    “……照你的意思是直接杀上去?”
    “当然,难道东主连剿灭梁山一伙不成气候的草寇的信心都没有?”
    “呃……也是,若是连王伦一帮人都对付不了,那还谈什么霸业。只是取了梁山以后,咱们要以何面目示人呢?是占山为王的草寇还是继续打着水军的名义拥有个官方的身份?”
    许贯忠闻言道:“东主既然不想过早与朝廷翻脸,张家又有朝廷默许的资格,那不如就继续借用水军的名义,以训练水军为名,将梁山变成张家的水寨。八百里水泊,正好可以用来训练新兵。”
    “也好,就如贯忠所言,到时还要麻烦师兄代为操劳,坐镇梁山。”
    “好说,好说,小宝只管放心。贯忠,那你觉得我们何时动手合适?”卢俊义闻言笑笑,问许贯忠道。
    “唔……师出要有名,既然东主手里有水军作为依仗,那不如咱们演出戏给梁山附近的郓城县看看。东主以为如何?”
    “甚好,待我书信一封调成贵、翟源两兄弟前来听候贯忠的差遣。”张宝闻言笑道。
    上赶子不是买卖!表现的太过热情,反倒容易引人怀疑。与其主动请缨要替郓城县除去梁山那个隐患,倒不如让郓城县主动来求张宝相助。可如何让郓城县来求张宝呢?那自然就要看许贯忠的手段。
    梁山的王伦并不是个野心很大的主,虽被柴进欺骗误入了歧途,但落草以后王伦也认命了,只想要守着梁山这块一亩三分地过完下半辈子,除了偶尔派人下山打劫一下过往的商,对梁山附近的县城倒是相安无事。
    可最近几天王伦的心情很糟,据安排在水泊附近的喽啰回报,这几日有一股打着梁山旗号的劫匪在梁山附近活动,洗劫了不少村落,以至于官府对梁山提高了警惕。可这事王伦心里明白的很,他是梁山寨主,有没有人下山“公干”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既然不是自己的人干的事,那王伦自然也就猜到这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让王伦感到糟心的便是他是贼,即便他有心去跟郓城县令解释不是他干的,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到底是哪个王八想害老子?”当强人久了,原本一嘴之乎者也的王伦也变得张口闭口的老子长,老子短。分别坐在左右下首的杜迁、宋万低头不语,谁也不搭茬。杜迁在上山之前是个账房先生,因为做假账被人发现,混不下去了只好上了梁山;而宋万在上山之前是个厨子,因为身材高大,整日工作的地方又是烟雾弥漫的后厨,结果还被他混到一个云里金刚的绰号,只是可惜因为一次工作疏忽,害得来吃饭的县令大人上吐下泻差点挂了,这才不得不跑路上了梁山。
    杜迁、宋万都不是可托大事的英才,王伦能容得下这两人在梁山也是因为这二人听话的缘故。只不过到了此时,王伦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招人的标准定的太高,以至于现在想要找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以前还有个身份待定的朱贵,可就因为王伦拖得太久,以至于朱贵转投了别人。
    “哥哥,我二人听你的。”杜迁如平时一样开口对王伦道。
    “听我的?哼,我要有主意,还用得着把你们找来吗?”王伦冷哼一声道。
    “哥哥,既然是别人冒着我们的名去洗劫附近的人,那我们不如把这事跟人解释清楚……”
    “跟谁解释?你去还是我去?去了还能回来吗?”王伦没好气的打断宋万的话问道。
    “呃……那哥哥说怎么办?总不能任由别人把屎扣我们头上吧?”
    “扣屎还是次要的,我如今就担心官府会因此派兵前来清剿我梁山。”王伦担忧的说道。
    “哥哥莫要为此担心,我梁山四面环水,官兵上不来。”杜迁闻言为王伦解心宽道。
    可惜王伦却不这么认为,没好气的道:“那是以前,万一官府找来张家水军,到时我等如何是好?”
    自打张家在石碣村建立水寨开始训练水军,王伦就每睡过一天安稳觉。好不容易盼着张家的水军另寻地方下寨,可谁能保证张家水军不会去而复返。
    “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张家不想离开此地,所以故意命人假扮我等袭扰附近百姓,然后好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里?”宋万忽然灵光一闪,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王伦却并没有把宋万的猜测当真,闻言嗤笑一声,“宋万,张家水军也是官军,他若是想要留在这梁山水泊,压根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事情也向着王伦所担心的方向在发展,遭受“梁山贼寇”洗劫的各村富户咽不下这口气,联名向郓城县县令施压,请求县令出兵剿灭梁山王伦一伙,还他们这些人一个公道。郓城县县令受不住士绅的压力,只得答应。不过郓城县周围除了张家留在石碣村的部分人马外,也没有能够敌得过梁山贼寇的人马,此时要剿匪,郓城县令自然也就找上了门。
    “此事我等做不得主,需问过我家东主方能答复老父母。”已经赶到石碣村有月余的许贯忠故意对亲自登门的郓城县令道。
    “哼,我家大人亲自登门相请,尔等不要不识抬举。”随同县令一同前来的雷横见许贯忠推脱当即冷哼一声道。
    听到雷横的话,郓城县令的脸色不由微变,不等许贯忠开口便抢先呵斥道:“此处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还不与我滚出去!”
    马屁没拍好的雷横有心发作又不敢,只好恶狠狠的瞪了许贯忠一眼,低头退了出去。郓城县令这才对许贯忠歉意的说道:“许公子莫怪,此人一向粗鲁,不通礼数,不知张大人的答复何时能送到?”
    看到郓城县令脸上堆笑,许贯忠也就暂时放过了无礼的雷横,温言答道:“我家东主一向对朝廷忠心,既然老父母开口相请,他大概也不会寻理由推脱此事。不如我这里先命人准备起来,等到我家东主回复一到,我便率部还郓城县一片安宁。”
    “如此最好,不知许公子可还有其他要求?”
    “唔……梁山贼寇所依仗的不过是八百里水泊,有我张家水军出马,梁山贼寇的优势自然不复存在。我观方才那人对老父母的训斥心怀不满,未免节外生枝,此次征讨还望老父母允我张家水军一力承担,郓城方面只需提供大军出动所需粮饷犒赏即可。不知老父母意下如何?”
    “好,好,皆听许公子的。”郓城县令正犯愁派谁随军出战,此时见许贯忠要求独自承担,他高兴还来不及。花钱买平安,这似乎已经成为大宋官场达成的共识,些许钱财而已,反正又不是要他自己掏腰包。
    与许贯忠约定了出兵的具体事宜,双方约好,只要张家水军的主人张宝的回复书信一到,张家水军便会出兵清剿梁山贼寇,而郓城县则负责此次出兵的粮饷犒赏。
    在回城的路上,郓城县令语重心长的警告雷横道:“雷都头,张家水军虽在我郓城境内,但你记住,张家水军却不是你一个小小都头便可以拿捏的。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遇到了张家的家主张宝,那也不敢得罪。你若不想日后横遭不测,那最好放聪明些。”
    “……多谢大人提醒。”雷横不敢惹顶头上司,只好虚心感谢上司的提点。但这心里面,还是对张家水军今日的无礼怀恨在心。
    人一膨胀就容易忘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谁。雷横在郓城县也算是一个能够横着走的人物,整个郓城县,除了县令、押司宋江以及同为都头的朱仝外,还没谁敢得罪插翅虎雷横。被底下的人吹捧久了,雷横也就觉得自己是号人物,谁见了都要给几分面子。谁要是敢不给,那雷横就觉得丢了脸面,想要报复回来。
    而事实上许贯忠压根就没把雷横放在眼里,对于郓城县及其周边都有哪些位“英雄好汉”,许贯忠心知肚明,也知道在这些人里,没有与他志同道合的同路人,许贯忠也就没必要跟个贪污受贿的都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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