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值得的事去死，这是傻子。
    为值得的事去死，这是虔诚。
    这两者的定义完全不同，陆晓晓回答这话的表情同样认真，眉眼间甚至看到了孩子般的倔强，吴导一下子笑了起来。
    “放心，这部戏不会让你去死的，我不是吓唬人的怪蜀黍。”
    吴导特意把“怪蜀黍”重音念了一下，陆晓晓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扬着嘴角绽放了她进了院门里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我也没觉得您可怕，就是会紧张。”陆晓晓实诚地解释，“会紧张自己表现得不好，让您失望。”
    这个“让您失望”让吴山对陆晓晓有了丝意外，他顺势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能对你失望？”
    吴山自己都没这么觉得。
    陆晓晓依旧老实。
    “您能答应让我来，难道不是对我报以希望吗？”
    这句话说完，陆晓晓漫不经心地冲吴山眨了眨眼睛，那表情里些许俏皮的痕迹让吴山导演心头一动，他觉得……
    陆晓晓老实是真的，但她并不傻。
    她不仅不傻，她还相当聪明。
    吴山在刹那间回神，发现在不经意之间两人之间聊天的节奏掌握在了陆晓晓的手中，而自己则顺着陆晓晓说的每一句话往下走。
    如果这是无意识地还好，只能说明陆晓晓是个可造之材。
    如果这是陆晓晓有意而为之……
    那吴山觉得他可以提前恭喜自己，恭喜他找到了一个好女一号。
    不为别的，就因为陆晓晓如果真有这份智商情商和初心，那拍起戏来，一定会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
    想到这里，吴山拿起旁边小桌上的剧本，随手翻了翻，指着其中女一号的某一句台词，让陆晓晓念念。
    “用普通话念，不需要代入角色，读课文就行了。”
    第一次见，吴山导演在剧本上不会刁难陆晓晓，更不会让陆晓晓在短期内入戏，念出这一场景下的台词。
    这一招既是对陆晓晓基本功的考验，还是对陆晓晓开口第一句的试探。
    陆晓晓说她看了几遍，没定下角色，他不会强行要求陆晓晓背熟台词，但起码当课文念的时候，她不会有磕磕巴巴的情况。
    然而略可惜的是，吴导这种在其他人身上百试不爽的招数对陆晓晓却失效了。
    作为一个能够把《小幸运》的剧本台词提前背下来的人，《灯塔》虽然拿到手的时间不长，陆晓晓也是用了心的。
    她只是扫了一眼，就以标准的朗读模式把台词念完了。
    而在三秒的停顿之后，陆晓晓忽然眼神悠远地看了一眼吴山，把刚才的台词用更口语化的方式演了一遍。
    演员的台词需要原封不动地照搬剧本吗？
    其实并不那么严格的。
    剧本写的时候更倾向于书面化，电影虽然也要注意用词，但对白和剧本还是存在着一定差别。
    陆晓晓说的时候，不同之处很明显，但吴山不觉得那是问题。
    他惊讶于陆晓晓入戏的速度，更诧异于她出戏的速度，仿佛刚刚演出的人不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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