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晚安，可离真正睡着还远的很。
    顾念抱着半截被子，背对着穆子言，睁着眼睛，还是没办法习惯床上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直到夜色中身后传来穆子言规律的呼吸声，顾念才放松下来，闭上眼，渐渐的沉入睡眠之中。
    她要么睡不着，一睡便是深度睡眠，自然也不会直到在她睡着的那一刹，一旁闭目养神的穆子言睁开眼，偏过头看着顾念，漆黑的星眸里闪着难言的情绪。
    不仅仅是顾念，穆子言也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共同躺在同一张床上，尴尬与不习惯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穆子言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女孩也是一样，呼吸声一下比一下重，毫无规律，纵然在床的两侧相隔很远，可绷紧的情绪显而易见。
    在他刻意放缓了呼吸之后，女孩果然终于睡着了。半截被子严严实实的填满她的怀抱，没有抱枕的情况下，倒是将被子物尽其用了个彻底。
    大概是因为换了环境的关系，顾念睡得并不安稳，抱着被子背对着穆子言的姿势维持了没多久便松开手转过了身，依旧闭着眼陷入睡眠中，一张脸却清晰的展现在穆子言眼前。
    闭了眼，没了那双一直闪烁着的凤眸，女孩看起来便少了许多凌厉与锋芒。其实安念如原本便是柔软文静的长相，只不过因为顾念惯于强势的性格以至于穆子言都快忘记了记忆中安念如的模样，此刻睡着了，倒终于与记忆中的脸相重合，有了平日少见的乖巧恬静。
    白天总是巧笑盈盈着四处插科打诨，穆子言到没想到，这丫头晚上睡觉时的眉尖竟然是皱着的，睡梦中似乎也不忘记思考算计。
    穆子言忍不住贴进了些，唇角微微勾起，这样子总归比白天要讨喜乖巧的多。
    下一秒，他就难堪的拧起眉，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念。
    顾念没了怀中的东西睡不安稳，有意识般的双手缠绕住穆子言置于身侧的手臂，怀中再次充盈，她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脸颊也贴在穆子言肩上，无意识的蹭了蹭。
    顾念缠得紧，穆子言可以感受到左手臂上的热度，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贴近时女孩特有的柔软弧度，沐浴后的清香阵阵萦绕在鼻尖。
    新婚夜的那一次也是穆子言的初次，那时情绪不稳定，宣泄又居于上头，又加上事后无论是穆子言还是顾念都有意的忽视那晚，便也造成了此刻他早已忘记了当初的感受。
    就算记起了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因为那晚他根本没有触碰到这片柔软。
    此时突然碰触，竟让他一阵恍然。
    反应过来后，第一反应便是想抽离。顾念倒是难得一见的无赖劲儿，察觉到怀中抱枕的抽离便将它抱得更紧，嘴里嘟囔着抗议的轻喃。
    穆子言是真无奈了，顾念缠着的力气对他而言不算大，却也不是轻松能挣开的程度。抱着手臂的样子活生生像只树袋熊，竟让他有些不忍心挣脱开来。
    穆子言眸中翻涌的厉色渐渐平息，看着顾念，不知不觉竟多了些妥协。他就着顾念调整睡姿，在女孩柔软香甜的气息中，不知何时已静下心来沉入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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