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也可以下来自己走。”说着穆子言停下脚步，“要下来吗？”
    顾念打量了下位置，记忆中离出口还要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她抱紧穆子言，“不，上来了就别想让我下去！”
    “还是欠锻炼。”穆子言摇头，“你这穿的还是平跟鞋，两个小时就走不动……念念，你好像胖了。”
    “你才胖！”她恼，一恼就开始在后背上不安稳的乱动，“欠缺锻炼的明明是你，我记得我可比你们训练课程的负重要轻！”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哼！”
    “乖。再闹就来不及吃生煎了。”
    她伏在穆子言的背上。肩膀宽阔，步履稳健，哪怕一路打闹谈笑，呼吸依然平稳。
    想想这一世走来，就像浮萍，颠簸飘摇，身无可依。
    顾念一直不懂为什么哪怕赚了足够多的钱，拥有了足够富裕的生活，妈妈还总是担心焦急得想要她尽早嫁出去。
    此刻才终于有所感受。
    原来这才是安定的感觉。
    像是落叶归根，或是离鸟归队。浮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找到归属。
    “穆子言。”
    “嗯？”
    顾念微微抬头，看着眼前好看的侧脸，“我给你唱歌听吧。”
    “嗯。”
    她唱歌并不算好听，也不走调，是普通人的水准。不过细腻的嗓音，柔软的语调就像是眼前这一副江南风景图，绵延缠绵。
    江南曲还得江南人来唱。
    穆子言突然就有些明白帝都的一些富家子弟，为什么对江南这一方水土的姑娘，别具情怀。
    是最华丽隽美的丝绸，每一个转音都蕴着温婉。贴着心，凑着情，如涓涓溪流，如细细微风。
    “焦山烟雨，洒落幽幽江南
    明月何时照我还
    风涛千万里，金山水连天
    却似江心一朵莲
    南来的风，东去的水
    浮云伴着游子归
    西窗的雨，归来的你
    醉在故乡斜月里……”
    顾念心心念念的蟹黄汤包与生煎最终还是黄了。
    凉了，凉的透透的。
    并不是没吃到的意思，她吃到了，只不过刚咬下第一口，正准备就着汤汁好好品味一下蟹黄与肉的完美结合时，手机响起。
    穆子言看了眼顾念的动作，抬手替她接过电话，放在耳边。
    听筒里女孩声音怯怯懦糯的，有些犹豫，“安……小姐……不对，顾……顾念？”
    顾念一惊，理所当然的成功被汤汁烫的皱起脸，说不出话。
    穆子言叹息，刚准备说话，就被顾念用手势阻拦。
    她在缓过来后，接过电话，“有事？”
    和想象的差不多，是来邀请同学聚会的。
    “高铁上那个妹子，和所有人说我已经回了江南。不去的话，未免太不上情面。”
    穆子言点头，“我陪你。”
    “别！”顾念拒绝，“肯定会出幺蛾子，让我玩玩嘛。更别说，杀鸡焉用牛刀。给你一个散场接我回家的任务露露脸，怎么样？”
    顾念出去同学聚会，穆子言在家里，望着那张高中毕业照，若有所思。
    房间里窗户没关，风吹过带着桌上的小红盒，摔落在地。
    穆子言低下身去拣首饰盒，握在手里却疑惑得端起打量。
    触感不对。
    应该是光滑平整的盒子，许是摔落时磕着碰着了哪里，表面多出一道凸起。
    可与其说是磕碰的划痕，其实更像是——
    机关。
    他细细挑过凸起的边缘，一点点用力尝试将凸起拔出，一点点的抽离，最后手心放着一块缝补好的薄布。
    和首饰盒一致的颜色，薄得也几乎和布片一样，除了，正中间坚硬的手感。
    穆子言挑开线，打开夹层。
    是一片玉。
    凝脂般的高档玉石，薄得宛若纸页，透着晶莹的光彩。
    玉中间竟然还能有刻字，每一笔每一划都孕育着惊遒力道，有着气吞山河的气魄。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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