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现在最怕的就是和梁玉独处。
    顾念迟疑，“坐得下呀，五个位置刚刚好。”
    梁玉，“你们还要去超市买东西，车里坐这么挤，东西怎么放？”
    顾念拖着下巴一想，也是。
    点了点头，向穆子言挥挥手，就这么走了。
    少了两个人，家里立刻清冷不少。
    穆子言上前准备帮梁玉一起收拾客厅，刚走进，梁玉便直起身，说道，“穆军长不用了，好好休息吧。”
    穆子言“不必喊我军长，随意就行。”
    “念念平时怎么称呼您？”
    “直接喊名字。”虽然答得很快，可说完，不免有些郁闷。
    好像确确实实，除了穆子言三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喊过。
    比较起来，一点特殊性都没有……
    “她性格从小就这样，”梁玉了然，笑了笑，“这孩子从来不和家里人讲工作上的事，帝都打拼肯定挺苦吧？”
    顾念毕业到外交部的那些事，穆子言还确实了解。
    可梁玉这话里意思很明显了，顾念不乐意让爸爸妈妈知道。
    穆子言想了想，觉得此时此刻，还是丈母娘比较重要。
    “念念很优秀，实习期就被肖部长看重，一开始是想让念念进外交部门的，后来毕业论文被列为优秀论文，还拿了奖，因为翻译方向的学术论文和奖项，就还是分去了翻译。”
    一个偏实践，一个偏理论，是彻彻底底的文职。
    虽然都属于外交部，可工作内容却是完完全全两个不同的性质。
    理论与实践虽说相辅相成，可又互相对立。
    做事的觉得文职一身书生毛病，只会说空话，做虚事；文职又总觉得做事的是莽夫，做事不带脑子，频频闯祸。
    “我很早就听说过念念，一直没见过。”
    梁玉“那时候就开始喜欢念念？”
    “……不是。”
    梁玉的眼神似笑非笑，穆子言摸不准，不敢昧着事实说谎，诚实答道，“只觉得小丫头嚣张得很，全是虚架子。”
    军队是武，也不是文职。有偏见是自然的。
    梁玉弯了弯唇，没说话。
    穆子言更慌了。
    这到底是过关，还是没过关？
    顾念和顾昌德买了满满一推车的食材，大概是下定决心要留在江南，甚至还买了一大袋米。
    停车场离超市还有一定距离，手推车被限制在超市门口，食材都需要亲自搬到车上。
    顾念拎的袋子，里面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顾爸爸负责那一袋米。
    “念念。”
    顾昌德扛着米，一边陪顾念找车位，一边开口。
    “嗯？”
    “早上不是有意拖那么久才告诉你，我就是觉得……”他停顿，喉结蠕动着，声音小了下去，“你要走了，能不打扰就不打扰……”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的，没想到一个上午过去都没有踪迹。
    他这才慌了，急急忙忙打电话给顾念。
    顾念回过头。
    两三百米的距离，此时才走到一半。也许是大米太重，也许是心怀愧疚连带压弯了肩膀，侧面看去，顾昌德竟然有些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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