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疯狂。
    第二天早上，顾念没醒得来。
    穆子言站在床边静静得看着睡得人事无知的女孩，弯下身轻轻在脸颊烙下一个吻。
    “等我回来。”
    穆子言走了。
    走的无声无息。
    顾念一觉睡到中午，还是被顾爸爸晃醒的。
    “吃饭了。”他面色诡异，打量着凌乱的床铺，问的有些不情不愿，“穆军长呢？”
    顾念还没睡够，抱着枕头，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摇着头。
    顾爸爸张了张嘴，看着自家闺女大中午还没睡够的样子，只觉得心头无数话想说，却一句说不出来。
    仿若哑巴吃黄连。
    顾念彻底清醒的时候，客厅里餐桌上的菜都凉透了。
    她揉着眼，虚软着走到沙发上抱着靠垫，又躺了下来。
    “昨晚没睡好？”
    顾昌德端着骨头汤放在茶几上，脸色复杂而又纠结。
    顾念直起身，摇头否定的坚决，“是最近事情太多，都没怎么睡，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
    她紧张的捏起拳，像是个被抓包的孩子。打量着顾昌德的神色，眼神一转，端过那碗汤，“骨头汤最棒了，还是爸爸烧的菜好吃！”
    故作殷勤。
    顾昌德哼了一声，坐在身侧，“穆军长去哪了？”
    顾念看了一圈客厅，这才意识到穆子言走了。
    走的无声无息，竟然真的连等她睡醒都来不及。
    到底是什么任务，来的这么突然，还这么急……
    顾念低声，“他有事，先回去了。”
    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她还是清楚的。
    别看只是出任务简单的三个字，落到有心人耳中，很可能便是成功失败的关键。
    顾昌德点头，曾是军人，他能猜测出多半又是保密行动，便止住了话头，没再去问。
    顾念在江南多留了一周。
    这一周除了陪顾爸爸顾妈妈，还用来和初高中一些小伙伴聚了聚，维系感情。
    之前的那一场同学聚会，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笑话。聚餐的人大多都是混日子的打工者或是小职员，在自己的世界里，碌碌无为，平庸度日。
    哪怕同一个初中、同一所高中，阶级分化也很明显。这个分化以成绩为界限，延展到社会上，便成为了很多同学口中的“精英优等生圈子”。
    顾念是最杰出的一个，在她之下，有银行的管理高层、市政厅的规划人才、商界精英、国家技术精英…………
    陆仁他爸的结局，就在这几场聚餐中尘埃落定。
    顾念回帝都的那一天，晴空万里，是这个冬季久违的好天气。
    穆子言走的虽急，可安排好了一切。
    离去那一天，军区特地准备了车辆送顾念去机场。安检口前，梁玉将行李一件一件的交代在顾念手里。
    “帝都天气那么干，这些护肤品给你买了，你记得用，女孩子要懂得保养……”
    “这是江南的特产，虽然帝都也能买到，都终究不如江南的正宗。口味不同，你要是想吃了，就吃点，不够的话打电话，我和你爸再给你寄些……”
    “还有……”
    顾念拦住梁玉，把包裹接在手里，“好啦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离家出门，整得像我不回来了一样。”
    梁玉一顿，眼眶无法克制的泛红，她轻轻暗叹，更像是自言自语，“是啊，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其实，真的很难再回来。
    飞机起飞，越过江南的山山水水，亭台楼阁，将一幅幅秀丽宁静的画抛在身后，也告别了安静悠闲的江南生活。
    顾念头倚着机窗，心中默念。
    再见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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