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昔猛地睁大了眼，“胎儿？！”
    车子也猛地一抖，重新稳住后，司机位置的暗卫沉声道，“小八有罪，请夫人原谅。”
    顾念目光死死盯着半夏，“你怎么知道？”
    “方才上车时，你拉了我一把。顺手刚好把了个脉。”她伸出右手，比了个把脉的手势，“是标准的滑脉，五到六周时间，只不过夫人身子骨虚了些，脉象有点弱，不碍事，多休息几日就好。”
    零昔依然不敢相信，她望着顾念的肚子，又睁着一双眼望着半夏，“你确定？”
    “确定。”半夏点头，“我从小就是学的古典医学，要说手术我还没这么有底气，说把脉看病，还真有这个底气点头。”
    原来真的怀孕了。
    真的是，防不胜防。
    再有意去防范，也敌不过一次意外。
    顾念扶着小腹，目光越发的柔软。
    她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担忧全都是废话，真的是白费时间。
    再怎么担忧畏惧，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是上天赐予的珍宝。在真正确认的这一刻，倒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会有一个小肉球，从婴孩一点一点长大，牙牙学语，口吃不清，含着口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自己“麻麻。”
    要是个女孩就更好了，可以玩真人换装游戏，从头到脚，每一件衣服精心挑选。
    粉糯糯的小萝莉……
    唔，想想就好幸福。
    至于家长培养，家庭教育那一方面……
    这不还有穆家和顾家嘛，两个名门望族在，总不会亏待了小孩子吧？
    顾念伸出手，递给半夏，“再仔细看一看？原本准备下午去医院做个检查的，没想到刚好遇着个志愿医师，也算幸运。”
    半夏仰头，提及医术，无法克制的沾沾自喜，“不必！我的医术我有自信，探一秒探一分钟结果都是一样的！”
    “有个性。”顾念笑开了嘴，“这性格我喜欢，女孩子，就要自信张扬。”
    刚准备收回手，车头猛的一歪，小八踩住刹车，车子堪堪停在电线杆前。
    顾念望着车窗外，惊得捂住嘴巴，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
    一辆小轿车全身燃着火，火光里能清楚的看清楚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他面目狰狞，驾驶着车子越开越快，压过刚刚顾念这辆车所在的位置。
    这是维拉市中心区的市民广场，刚过十二点，维拉市人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路上车辆往来几乎全是一辆辆名牌豪车，行人穿着高档时尚，一个个相伴谈笑而行。
    那辆小轿车便是在这样的道路上横冲直撞，碰撞一辆又一辆的高档轿车，促使繁华的街道燃起一个又一个火化，他加足了马力，全力撞上广场中心的雕像。
    这里，也是整个广场人潮最密集的地方。
    轰响震天，火光几乎燃烧了整个天空，将黑夜照成了白昼。
    空气中传来令人作呕的烧焦味。
    街道被火光氤染成血色，看不出哪里是血，哪里是光。
    火光中飞出来一道血色，砸在车窗前，滑落下猩红的印记。
    顾念没忍住，捂着嘴推开车门，撑着电线杆便是一声干呕。
    砸在车前的东西还躺在车头，离开了车子看得更加清切。
    哪怕血肉模糊，也能分辨得出来——
    这是半截手，残缺着小半臂膀，漆黑着蜷缩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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