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言扫了眼自家老爷子，一旁的亲爹也怔忪着。
    看来暂时是不会有时间来军区了。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病房，再次关上门，隔断老爷子关切的视线。
    老爷子偷窥不成，心中越发的气恼，一回头看到穆司令还傻傻站在原地更加生气。
    拐杖戳人身上没声，于是狠狠拍在穆司令后背，瞪着眼怒道，“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回去和人算账！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穆司令揉着后背连连点头，“噢好好好……”
    老爷子走在前面，还在不停的问着，“丫头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前、前晚九点多。”穆司令被老爷子问的神经紧张，甚至磕绊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快、快十点……”
    老爷子猛地顿住脚，举起拐杖，穆司令立刻伸出双手挡在脸前，“别打头！爸！”
    他气的哼哼，“这么长的时间你拿来喂鱼了吗！要曾孙没了，全是你的责任！听说昨天上午肖天林已经走完流程，是z国压着不给？”
    “是、是……”
    “你自己就不会想办法？！一味等着这丫头给你回复？！这么大一个人，不替小辈解决问题，还期盼着小丫头来帮你！”老爷子哼得更大声了，“回去好好检讨！丢人！”
    “……”
    “小丫头不错，能提前察觉到危险，组织得万无一失，有我们穆家人的风范！”
    “……”
    “怎么不说话？怎么，还对这丫头有意见？”
    “不、不……”
    只是老爷子，您刚刚来的时候……明明还不是这么说的……
    顾念依然还在睡着。
    “爷爷刚刚都来了，老爷子听说要有曾孙，高兴的很。”穆子言细细整好被褥上的褶皱，憔悴的弯了弯唇角，“这下你可以理直气壮的欺负爷爷了，以前不开心的那些事情，都可以报复回来。”
    “这孩子才刚来你肚子里已经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了，让你借着他作威作福，是这孩子应该的。”
    “能站在我爷爷头上作威作福的机会很少，睡一秒钟，就少了一秒钟，念念你舍得浪费这时间吗？”
    穆子言拧起眉，侧过头，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他倾下身，将头埋在肩侧，声音低低的，“醒来吧。”
    “你知道的，我胆小，禁不住你吓。”
    “念念……”
    “念——”
    穆子言还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像是慢动作般一点一点直起身子，低头看着紧握的手。
    就在刚刚，他分明感受到手掌心内柔软的手指不安分的刮弄了一下。
    他几乎不敢眨眼，望着眼前的脸，不愿意错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最先动的是眉尖。
    细细的眉尖微微抽动，困扰的揪成一团。长长的眼睫颤了颤，最后勉勉强强睁开一条缝。
    “孩……孩子……”
    “孩子还在，大家都还在。”他带着顾念的手，抚上小腹，另一手轻轻在眉尖打着转，想要晕化开皱起的眉头。
    身体太过虚弱，就连睁眼都成为难题。
    微微眯着的眼角处，有泪水溢出。
    她的声音依然虚弱微不可闻。
    “穆……穆子言……我……我……”
    他矮下身子，贴近，以便听清顾念嗫嚅着的每一个字。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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