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随着仆人回了房,坐在桌子前,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裴将军是装的吗?若是装的未免也太能忍了,可是看他反应又确实符合失心病的症状,若不是装的,可谭弘受那晚去见的人就是裴将军啊……裴将军的失心病是因为他儿子死了,巨大悲痛之下精神失常确有可能。对了,裴士宽是怎么死的?从王稹开始,城北刘家小姐,什么王员外,陈员外,童老板都说是冒犯了乌神之后而离奇死亡,离奇死亡,究竟是怎么死的呢?奇怪的裴将军夫人和她唱的那首诡异歌谣,一有人死亡就出现的乌鸦,迟迟不出殡的裴士宽的棺材,层层的疑团在李白心头如同解不开的丝线缠绕着。
李白在裴府呆了两日,在裴府四处转转,发现竟然裴府所有的仆人身上都有黑色麻或者丝巾,李白发现自己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他装作乡下少年般,走到哪儿都啧啧称奇,向仆人们问这问那的,同时暗中观察了一下裴府的结构,正对大街的大门朝着东南,大门后一条宽路直通裴府厅,左右还有一些厢房,就是李白住的地方,宽路的左右是花园,花园东西各有一堵开着小门的墙,墙后应该是后院,东院李白知道是裴将军一家所住,那么西院应该是裴长安一家住所。李白回想着那晚谭弘受走的是东院的后门,确实是裴将军所住之地啊。李白趁着没人溜进东院,这才发现东院竟然同样被一堵墙隔成两部分,李白仔细看看那堵墙,正要想进去,裴长安突然从那堵墙的门走出来,恰巧看见向里面张望的李白,他愣了一下,理理衣冠,而后道:“这就是士宽生前住的院子,士宽的棺材就停在生前所住的屋子里。”
李白平静地点点头,看不出一丝慌乱,道:“我特意打听了一下士宽的住处在哪儿,想要凭吊一番。”
“太白有心了。”裴长安感到又伤心又欣慰,“士宽若知道他有如此真诚待人的好友,也会感动不已。”
“我与士宽生前算是也知己了,我们常常谈论理想,志同道合,我当他是自己的兄长,如今子期既逝,伯牙也已心灰意冷矣。”李白唏嘘道,带着无限的遗憾。
“哎。”裴长安劝解李白,“太白如此多才多艺,一定有大展宏图的机遇,切不可学伯牙摔琴。”
李白长叹一声摇摇头,转个话题问道:“何时为士宽出殡,作法事?”
“三七日之前出殡,至于作法事……”裴长安沉吟一会道,“我刚刚正是与兄嫂商量去请紫盖山的道士去作法事,紫盖山的道观也是附近有名的道观了。太白就不要去别的地方了,这几日就呆在府中,等待出殡日观礼吧。”
“叔父是信不过我,我也可以作法事的,叔父有所不知,我师兄乃是被四朝圣上请入长安的道隐道长。”李白似乎对裴长安不去请他作法事很不高兴,一副你信不过我我很伤心的表情。“我还想为士宽请来他老人家呢,他老人家正在江陵云游呢!”
“真的?”裴长安听了惊喜不已,“早知贤侄的师兄是闻名天下的道隐道长,还正好在江陵,我又何必舍近求远?贤侄真的能寻到道隐道长来作法事?”
李白带着一丝少年般的傲然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我需要几日去寻到他老人家,应该可以在三七日赶回来。”
裴长安似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松口气道:“太白贤侄如此为士宽尽心尽力,真是太让我感动了,士宽走后兄长兄嫂一直精神不好,裴府上下都是我操劳,太白贤侄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李白微笑道:“叔父说的哪里话,我与士宽是好友嘛。”
裴长安笑着看着李白,似乎别有深意,道:“太白贤侄出去可要尽早回来。”李白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不露声色地行礼道:“叔父,我这就去寻我师兄去了,告辞。”
“告辞。”裴长安回礼。
李白转身离去,一步一步得出了裴府,走出大门,后背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裴长安有问题!他一见到我时愣了一下,眼中的一丝慌乱虽然很快闪了过去,但我看得到,他慌乱什么?他说那个院子是裴士宽生前的住处时,眼神飘移,明显是在说谎,他为什么说谎?
李白这一转裴府果然发现了不少东西,他发现自己先前的猜想或许是错的。他还要去调查一些东西,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他在手上也系上黑丝带,在裴府周围打听了一些事,裴将军一家为人如何,裴长安和裴将军关系如何,几乎所有裴府所有的流言蜚语他都听了一遍。他去了有亲人被乌神诅咒而死的的几家府上拜访,询问了死者的生前接触过那些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府,东院,一间黑暗无比的屋子。一个人坐在地上,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奇怪的是,这乌鸦眼睛是血红色。那人叽里咕噜说着什么,那乌鸦听完,扑棱棱张开翅膀飞走了……
“为何不杀他?”
“因为我是乌神,天煞孤星的乌神。”
李白去城北寻夏子禅,却发现夏子禅的药店大门紧闭,李白询问附近的人家,却被告知夏子禅被谭弘受抓了起来,李白心里一沉,问那人:“为何要抓他?”
那人道:“听说是夏子禅反对乌神,要在春祭日杀掉祭祀乌神。这种人就该杀掉,竟敢冒犯乌神。”李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自己害了他。
李白出城去寻白云子和吴指南,寻遍了附近村落也没有听说他们的踪迹,李白进了一个稍微远些的村子,终于从一个老妪口中打听到了他们的踪迹,李白听了心里更加慌乱,白云子和吴指南被村子里的人当成反对乌神的邪教人抓了起来送给了乌神使者。乌神教众对乌神的痴迷程度在一日日的加深,渐渐变成根深蒂固的信仰,李白和白云子吴指南都忽视了这一点。
乌神教利用人的恐惧,自私,不劳而获,从众从流,逃避现实等的这些劣根性能在人们中间迅速建立起威望,而宗教则是利用人的善良,希望,理想这些美好的东西潜移默化的感染人,这就是邪教不同于宗教的地方。邪教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让人们疯狂,失去理性的人们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李白很快就会感受到这一点。
李白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他给城中曾被乌神危害的人们写了一封封书信,不管这些书信是否石沉大海,李白依旧一封封写着。这些书信里面写着共同的一句话:
“人人自危人便危,诸君可自欺,可欺天上亡灵幽幽目光乎?”
猜一下乌神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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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人人自危人便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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