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进去吧。”孟浩然道。
两人走在刺史府宽敞的院子里,李白问道:“这刺史府的幕僚大概有多少?”
“数百人。”孟浩然道,“不过有资格在这里住下的只有数十个。”
“那也不少了。”李白道,“想不到一州刺史,竟然能养的起这么多门。”
“这些幕僚一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二能为自己增添惜才爱才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孟浩然带着李白转过一条小路,穿过一道拱门。
李白看着这片院子,很是清静典雅。里面的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不时有几个人或是拿着经书,或是提着刀剑走来走去。
“这就是幕僚们的居所了。”孟浩然介绍道,“走,我带你去我的屋子。”
孟浩然带着李白走到一处靠里一下的屋子,屋门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丹朱写着孟浩然的名字。
孟浩然把屋门打开,邀请李白进去。
李白进了屋子,屋子分为内外两室,外室摆着一套桌椅,桌子上摆着茶杯,外室的墙壁还有一些字画,整个屋子简结而文雅。
“还不错。”李白点点头称赞道。
“是吧?”孟浩然有些得意地道,“我们这些人一般还会有人送来饭菜,每月还会发着月俸,平时无事也可出去逛逛,只是时间不要长了,不然还是要和韩刺史的刘长史说一声。”
“这日子看起来倒也不错。”李白道,“只不过眼前总有些苍蝇乱飞,倒是烦人的紧吧?”李白看着孟浩然道。
“刺史府中幕僚众多,难免有些杂七杂八的人。”孟浩然道,“幕僚之间的比较争斗也是不可避免的,韩刺史平常也是不会多管这些的。”
“刚才那徐则昌是什么人?”李白问道。
“荆州一家大户子弟。”孟浩然简单介绍道,“其父徐世济河韩刺史关系颇为密切,其实这韩刺史的幕僚有一半是靠这徐世济养着的。”
“我看这徐则昌对你很有敌意啊。”李白道,“你在这儿不会让他给你穿个小鞋什么的?”
“不会的。”孟浩然摇摇头笑笑道,“刺史府的幕僚都是由刘长史管辖的,他徐则昌的父亲虽然出资甚多,但是他并不我们这些幕僚有任何牵连,放心吧。”
“幕僚之中也有一些小圈子,徐则昌和我就处于两个不用的小圈子里。”孟浩然道,“徐则昌是富家子弟,又是荆州本土人士,他们自然相互拥簇。我和另一些人籍籍无名又身无长物,自外地而来,也会抱团取暖。”
李白点点头道:“以后浩然兄遇见了这种人还是敬而远之吧,像你这样的耿直性子,实在不适合和人玩心眼。”
“你到是说起我来了。”孟浩然失笑道,“不过你也说了,有时候你不找事,事找你。尤其是你我这样的人,若是真个遇到了自己看不惯的,以你我的性子,会坐视不理不成?”
“恐怕是难以做到的。”李白笑道。
第二天一大早,孟浩然带着李白去干谒韩朝宗,韩朝宗正用了早膳,听说孟浩然带着人来谒见,顾不得碗里剩下的一口饭粥,就起身相迎。
李白心道,不管怎么说,这韩荆州求贤的姿态做的还是很足的。
“在下李太白,见过韩刺史。”李白行礼道。
“不必多礼。”韩朝宗留着胡须,看出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
孟浩然见韩朝宗胡须上还沾着饭渍,笑道:“昔有周公吐脯求贤,今有韩公舍粥纳士,太白,我所言非虚吧?”
李白笑道:“早就听兄长盛赞韩刺史求贤若渴,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韩朝宗对李白也早有耳闻,今日见了李白仪表堂堂,尤其是眼神炯然有神,更显不凡。
“我也早就听浩然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韩朝宗赞道。
“韩刺史谬赞了。”李白不卑不亢地道。
“浩然说你文采诗才远胜于他,浩然的诗我也读过,实属佳作。太白的诗竟然远胜于他,可否让我一观?”韩朝宗笑问。
“实在不巧。”李白行礼道,“来时匆忙,未带随身诗集,韩刺史见谅。”
韩朝宗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只是我无缘了,只能期盼下次再有幸观摩了。”
“刺史言重了。”孟浩然道,“这样,太白,你著作丰富,你也可以说一说你记得的一些诗作嘛。”
李白点点头,道:“拙作不堪,我就诵一首,请刺史品鉴。”
“甚好。”韩朝宗点头微笑道。
“前几天,宋国公李令问请我出山。”李白道,“当时我以一首诗赠与他,就和韩刺史和浩然兄说来听听。”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孟浩然听了李白这首诗脸色一变,韩朝宗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韩朝宗接着笑道:“好一个‘别有天地非人间’,真是道出了隐士安贫乐道的淡泊心性。”
李白笑道:“拙作难登大雅之堂,韩刺史见笑了。”
“韩公,其实太白还会不少东西。”孟浩然急忙道,“太白的武艺非凡,还会占卜之术!”
“嗯,这样吧浩然啊!”韩朝宗道,“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你就先代替我好好招待太白,带着太白在荆州逛逛,改日有机会我再欣赏太白的武艺和占卜之术。我先告辞了,见谅!”
“刺史公务繁忙,不必陪着我们。”孟浩然行礼道。
韩朝宗去了内室,换上官服,再次歉然点头道:“今日不能陪,见谅!”说完出去了。
孟浩然待韩朝宗走了,拉着李白的衣袖道:“你怎么诵了这么一首诗!还提什么李令问!”
“浩然兄,我是真的不想出仕。”李白无奈地道。
“那你提什么李令问啊!”孟浩然拉着李白出去道,“谁不知李令问是忠王的支持者?”
“那又怎么了?”李白问道,“莫不是韩朝宗是永王的人?”
“你不知道永王遥领荆州刺史一职吗,还把这职位给了韩朝宗!”孟浩然道。
“原来韩朝宗是永王的人。”李白道,“他不也一直保持观望的态度吗?”
“他早就是永王的心腹了。”孟浩然道,“李令问在安州,韩朝宗在荆州,互成掎角之势。”
“原来如此。”李白恍然道,“那就更好了,韩刺史恐怕对我是生不出揽才之心了。”
孟浩然叹道:“你不是也想出仕吗?怎么就不肯和我一样进入韩朝宗府中呢,日后以你之才,能有更好的举荐!”
“我说过了。”李白道,“现在不是时候。而且我还要劝劝你这位老哥哥,不要着急出仕。”
孟浩然道:“出仕本就是我等一生追求,治百姓,造福一方,不也是我们读书人的理想吗?眼下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偏要错过了。”
“浩然兄,我辈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若是偏安一隅,满足现状,怎么能尽我等之才,造福整个国家的百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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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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